言蓁蓁哑口无言,半天才讷讷的说了一句:“哪里那么多如果,万一?到时候弄一群身强力壮的婆子嫲嫲,把内院一堵,以安宁侯夫人那个瘸子儿子,断然是进不了内院的,娘你就是多虑了。今天是在安宁侯府,如果他是在言府胡来,芳舟渡的水给他喝两壶。”
如果母亲不满意,把登徒子丢在芳舟渡泡两天也是可以的。
反正,她是不会客气的。
“你这孩子!”言夫人打定了主意,以后加强内外院的管理,连府里少爷们的长随都不能在随意进入内院,掌灯之前必须离开,思及此处,她掀开帘子对跟在马车旁的林嫲嫲道:“林嫲嫲,以后小姐们院子的守门嫲嫲增加一名。”
“要不要把那个爱吃酒的婆子换了?”林嫲嫲问道。
“不过就是养一个多吃饭的闲人,何苦叫二弟妹在娘家难做?大不了不要仰仗那婆子,你找个灵透负责任的。”调选什么人过去守院子,言夫人看了女儿一眼:“管理厨房的葛嫲嫲,你去问问她有没有得用的人。”
言蓁蓁微怔,她都快不记得这个葛嫲嫲了,母亲居然记得。
言夫人交代完林嫲嫲,转而发现言蓁蓁面上的惊讶,她平静了一下情绪,如她一贯的温柔:“娘知道葛嫲嫲教导过你,你觉得她不错,一直想提携她。她虽然是府里的老人,但不能保证,她是不是另一个蒋玉珍。”
言蓁蓁突然豁然开朗,原来自己对母亲说的话,母亲不是坐视不理,而是不放心别人,她忍不住抱住言夫人:“娘亲,葛嫲嫲是祖父说可以得用的人,叫我跟葛嫲嫲多学习。”
“原来这样。”言夫人恍然,原本她还以为是那葛嫲嫲诓骗言蓁蓁,想从厨房管事再往上爬一爬,如今看来只是她多心:“公爹觉得得用,自有他的道理。你要是早前说了,是得了你祖父的指点,娘早就把她调过来了。”
“娘亲,葛嫲嫲看管的大厨房几乎没出过问题,上次丢那一块咸肉,也不是葛嫲嫲看管不利,谁能想到那贼子是从仓库顶上取了瓦,如今我倒是觉得那咸肉丢的好。”言蓁蓁腻歪在言夫人怀里:“这样谁也不认为葛嫲嫲是跟我一边的,若是府里还有人有什么猫腻,葛嫲嫲是旁观者,比我们在其中的人,看的清楚。”
“你这机灵鬼,今儿怎么破了安宁侯的局的?不给娘说说?”言夫人话音一转,问到今日关键。
这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娘看到屋里的人时,也没装出惊讶的表情,不就是早想到了吗?”言蓁蓁笑而不答,直接将问题原丢回给言夫人。
“本来我以为……孰料那门一开,地上丢的是之前安宁侯府嫲嫲穿的衣服,我就知道不是你了,联想到之前看到你身边的春云把林嫲嫲叫到一边嘀嘀咕咕,就全明白了。”言夫人抬起芊芊玉指轻轻捏了捏言蓁蓁的鼻子,语气温柔平和:“你若是有事,娘绝不苟活。”
言蓁蓁的鼻子有些发酸:“娘,我不是已经回到你身边了吗?又怎么会有事?”
自从她回府之后,和母亲相处,她早就知道母亲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而且绝对说的出,做得到。
“今天能侥幸躲过一劫,全凭祖父给我的四云。”言蓁蓁就把两个嫲嫲扒她衣物,四云中的二云被安宁侯府的嫲嫲拦住进不来,她们如何打晕两个嫲嫲,如何用嫲嫲替换自己,她们刚刚翻过后窗,就听到安叔同来了,之后她安排春云去找林嫲嫲,再之后的事情,就是言夫人都知道的了。
直听的言夫人泪水涟涟的直叫阿弥陀佛:“我的儿啊,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你一出生就与我分离,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就那么多不平顺呢?我想叫我女儿过的好一点,怎么就那么难?”
说完,抱着言蓁蓁就是一阵儿抹泪。
母亲的哭泣,令言蓁蓁感觉束手无策,母亲的眼泪一颗颗砸到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是一颗颗滚烫的火星:“娘,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我有五个师兄,还一个非常护短的师父老头。”
“可他们远在乾坤山,又不在你跟前。”言夫人说了一句,自知失言,直接收声,继续垂首抽泣。
言蓁蓁的眉脚突地一跳:“娘亲,别哭了。”
京城里的大宅门里,真是每个人都有秘密。
连母亲也有。
几乎足不出户的当家大夫人却知道远在乾坤山里有她的师兄和师父,这可是她从来没提过的。
可是——
言蓁蓁正想问,车外的林嫲嫲提醒道:“夫人,快到府里了,您还是收敛点。花了妆可不好看!”
正在抽泣的言夫人抹着眼泪,她很酷收拾好状态,恢复成之前那个端庄贵妇,除了眼圈仍有点红:“回去叫人牙子送一波人来,叫我挑挑,年纪要小的,要能签死契的。”
她低声对言蓁蓁道:“这些买回来的下人,只要签了死契捏在手里,才能放心。”
言蓁蓁对这种事情根本不认同,她在小牛村,在乾坤山,都是自己动手,生活照样很开心,自从回了府,衣服有人帮着穿,想喝水有人递到嘴边,她觉得自己都快被养废了:“不要给我院子再塞人了,四云,加上车伯和墨伯,我那院子已经挤满了。”
“府里有一批大丫头年纪大了,要放出去,就必须要有新人接替。”言夫人重新拉起言蓁蓁的手,给她解释道:“以往府里添人的时候,喜欢选年纪大些的,年龄大的好管教,这年龄大的和小的,各有利弊。”
“这是掌家大夫人管的事情,我可不学。”言蓁蓁断然拒绝了言夫人的说教:“我啊,一会就在母亲身边做个长不大的言三小姐,以后就是我们言府里的讨人嫌的老小姐,反正我不用嫁人,娘可是答应我的。”
言蓁蓁一撒娇。言夫人立刻缴了械……
安宁侯府里,衣衫不整的刘嫲嫲跪在安宁侯夫人和安叔同面前:“老……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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