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小盒药膏,走到言蓁蓁身边给她抹药:“说来,本来是奴婢几个人闲的无聊,摸到长宁县主的院子,就见二小姐守在院外把门。那长宁县主正在扒您的衣服,把新嫁衣往您身上套呢。”
“您身上的印子,就是那恶毒女人抓挠的。”秋云在一边说道:“长宁县主的大丫头要把您送到远嫁戎族的马车上,奴婢们把您和长宁县主又换回来了。”
什么换来换去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言蓁蓁拿过铜镜又照了照身上的红印子:“我就说我那二姐姐为何留我一个人又在那里喝花酿,又吃点心的。”
春云噗通一下跪在了言蓁蓁面前:“小姐,您以后出门不想带奴婢四个,您好歹带上冬云啊!她是武功不怎么样,可是她能告诉小姐,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不能吃。”
“我没乱吃东西啊,安然拿出来的点心我就没吃,我只喝了两杯花酿就醉了——醉……了?”言蓁蓁的脑袋像是醍醐灌顶似得,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隐约听到安然和言嘉嘉的对话,只不过没听清,她原本以为是幻觉:“原来是想用李代桃僵之计把我嫁到戎族去,真是非常有创意的想法。”
她当时怎么没想到两杯花酿,她如何会醉到不省人事?
“小姐,您可再别不当回事了,您可差点就被嫁到戎族去了啊。”春云急道:“得想办法叫夫人,老爷,大少爷他们知道二小姐不是个良善之辈。”
“我娘可能会信,就是我那便宜大哥和便宜爹,他们是怎么看言嘉嘉,怎么觉得她温柔善良又大方。赶紧起来,给我继续抹药,要是留下疤痕,你们小姐就不美了。”言蓁蓁叫春云起来,继续给她身上抹药,那几道子红印火辣辣的疼,有几处还渗着血。
春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给言蓁蓁抹药:“这药很好的,保证不留痕,小姐放心就是。”
“小姐,您下次出门,带着奴婢,看谁不顺眼,奴婢就给她下痒痒粉,头疼粉,脚疼粉什么的,保准吓也吓死她。”冬云在一边跟言蓁蓁凑趣:“奴婢把其他人全毒成丑八怪,就留下小姐您一个人专美于前。”
“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就等于告诉别人,其他人中毒都是小姐搞的鬼?你尽出什么馊主意?”秋云抬手在冬云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简直是给小姐帮倒忙,如果不是知道你和我们一起长大,我们肯定要怀疑你是小姐的对头派来的。”
冬云被打了头,一脸委屈的求言蓁蓁主持公道:“小姐,您看到没有?您还在眼前呢,三个姐姐们就欺负奴婢。”
“我们是教你好好的,用心的侍奉小姐。”夏云在一旁道:“你也就仗着小姐仁慈,不然我们四个去院子比比武?”
冬云的武功是公认的差,她也不甘示弱:“比下毒!”
言蓁蓁扶额,把脸扭向了一边:“话说,你们四个是怎么想起来溜达到安宁侯府去看看我的?”
四云身形一颤,春云快速和其他人交换眼神。
从春云在抹药时突然一滞的动作,言蓁蓁感觉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的道:“我是在小牛村长大不假,也没离开过乡下,可是我也不傻,我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因此,你们也不会无缘无故擅闯别人府邸,说实话,要么就想一个完美无缺的谎言。”
春云的脸一红,她刚刚就在绞尽脑汁想借口,听到言蓁蓁如此说了,她说道:“其实是您的一位师兄想叫我们过去保护小姐,结果就发现您醉倒在安然小姐的屋子里,她正在给您换嫁衣,后面的都是真的,毕竟您师兄是男的,奴婢也是怕传出去对小姐不好。”
她的师兄?
从她回到京城,其余三个师兄还没露过面,应该是三师兄或是五师兄中的一个。
言蓁蓁想到这两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信了几分:“我自小跟他们长大,师兄们就是我的哥哥们,他们很爱护我的。”一想到自己的亲哥哥言清,言蓁蓁撇撇嘴:“我师兄们个个都比我亲哥哥好千倍,百倍。”
言嘉嘉指挥着青栀点了好几盏灯环绕在她周围,她拿了绣绷,放在腿上一针也没绣:“翠竹出去打听事情,怎么去这样久?”
“小姐,这时候府里落了锁的,进出没那么方便,估计要明天早上了吧?”青栀猜测道:“要不,小姐您别绣花了?伤眼睛。”
言嘉嘉也没心思绣花,她很想弄明白言蓁蓁是怎么逃过自己的眼睛,把安然弄进马车的,难道之前在房里给言蓁蓁下的药失效了?言蓁蓁其实一直在装晕?然后趁房里只有她和安然的时候,把安然弄晕了?
目前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整个事情只有安然的大丫头知道些实情。
“言蓁蓁这泥腿子太邪门了,几乎每次都能叫她侥幸逃脱。”言嘉嘉提及这一点,心里越发恼恨言蓁蓁,这泥腿子来抢她的宠爱不说,几乎次次逃过她的设计,而言蓁蓁根本什么都没做就能坐享其成。
这叫她如何不恨?
青栀偷偷打量着言嘉嘉的神色,小心的道:“奴婢听老人们常说,一个人的好运气是有限的,她可能一次两次有好运气,迟早会遇到厄运,只不过是时机不到。”
时机不到吗?言嘉嘉微微眯了眯眼眸,言蓁蓁这泥腿子,除了点小聪明,还有点运气,难道她就真的拿言蓁蓁束手无策了吗?她不信这个邪,她把手里的绣绷递给了青栀:“把灯熄几盏,我突然想睡了。翠竹回来就把我喊起来。”
“是,小姐。”青栀把绣绷放到一边,上前吹熄了几盏灯,只留下一盏距离最远的,她自己坐在外间候着,等着言嘉嘉召唤她。
翠竹打听完消息之后从福生留着的侧门回到了府里:“谢谢福生哥。”
福生打着呵欠:“翠竹妹子,你不好好时候二小姐,怎么见天儿的往外跑?”
翠竹真的是有口难言,她哪里敢跟旁人说言嘉嘉的真面目,这时候回到府里,她也不敢回去惊扰言嘉嘉,在浣衣坊里和青竹挤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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