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令营严格意义上算是他们奋战高考前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所以大家都很亢奋,只有黄毛一个人弱小无助可怜,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他都搞不懂为什么胖虎和邢武都能去,他不能去,简直就是泯灭人性啊!
一直闹到半夜,邢武看了下时间,起身对晴也说:“你手机是不是在里面响了?”
晴也抬起头:“没有啊,我手机在身上。”
邢武递给她一个眼神,她很快反应过来假装摸了摸身上,在邢武进去后,也站起身:“好像手机丢里面了。”
她刚踏入后门,忽然闪出一道黑影将她圈在门边逼仄的角落,俯下身铺天盖地的吻封住了她的唇,这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一样,半明半暗之间,他深邃的五官让晴也心跳不已,混乱迷糊中,晴也只听见门外一阵疯狂地欢呼,邢武厮磨着她的唇对她说:“新年快乐。”
晴也用余光瞄了下墙上挂着的钟,12点整,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在接吻中跨年,忽然感觉整个人被扔进蜜罐中一样,她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新年快乐。”
邢武的眼在黑暗中迷离闪烁,声音透着诱人的磁性:“新年有什么愿望?”
晴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希望明年跨年还能和你一起过。”
两人紧紧拥着对方,忽然都陷入了沉默,半晌,邢武收紧手臂,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对她说:“好,无论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在世界哪个角落,我一定陪你跨年。”
晴也激动地望着他,就这样望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忽然哽咽了一下,不禁说道:“我其实一直觉得这一年大概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年,但你让我的生活变得不一样了,邢武,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吧?”
他将她揉进怀里,坚定地说:“不,你才是。”
门外狼呆不停叫着:“武哥,晴也,跨年了,你们在干嘛?”
邢武和晴也都出去了,大家齐齐举着酒杯,黄毛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他们两笑,晴也瞪了他一眼。
胖虎举起酒杯开怀地说:“我,我祝大,大家,生命不止,希,希望不灭,就,就算以后毕业大,大家各奔东西,归来仍,仍少年,我们不说再见!”
黄毛立马揉着眼睛里的泪花骂道:“我说胖子你他妈有毛病啊?这又不是让你发表毕业致辞,说这么伤感干吗?”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齐声喊道:“我们不说再见!”
晴也的内心也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虽然和这些人认识还没有她原来那些同学时间长,不过人处逆境也许感触格外深吧,他们的率真朴实和可爱给她带来不同的欢乐,让这个灰蒙蒙的扎扎亭每天都丰富多彩,她突然对他们产生了一种战友情。
想到第一天来扎扎亭看见这些杀马特青年时,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跟他们玩到一起,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从一开始的神之蔑视,到现在慢慢放下那层隔阂竟然也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她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真是顽强啊,当然,主要是因为这都是一群可爱的人。
最后的收场是在以赵阿姨家为首的大院邻居集体骂街中结束的。
元旦那天,晴也很忙碌,早晨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弄放假三天的学习任务,等邢武起床后,她已经刷了三张卷子了,看得邢武直咂舌。
傍晚前晴也全部搞定,然后开始收拾东西,邢武就半靠在床上看着她收拾,什么洗面奶、毛巾电动牙刷、涂脸的,乱七八糟一大堆全部扔在床上,邢武越看越迷,好心提醒她:“就一个晚上,不用带那么多东西。”
晴也把包拿出来,将里面的书清空,告诉他:“这些都是必需品,得带着。”
然后她还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你怎么不收拾东西啊?”
邢武抱着胸淡淡地说:“收拾好了啊。”
晴也看他一下午动都没动的样子,问道:“收拾的东西呢?”
邢武指了指自己:“带个人去就行了,我个大老爷们在外面过一夜还把家搬过去?”
晴也笑了,夕阳从窗户洒进来,扎扎亭这里的房子都很矮,最多自家盖的小二层,所以眼睛一抬就能看见远处没入大地的夕阳,晴也每天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刻,霞光漫天,赏心悦目。
而且某人今天居然穿了一件印有小熊图案的卫衣,其实一整个下午晴也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盯他看。
平时邢武的穿衣风格吧,简洁干练还挺有型,今天也许不用出门的缘故,他也不知道从哪翻出了这件画风新奇的小熊卫衣,跟他的气质产生了一种很大的反差萌。
此时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他无可挑剔的轮廓,和那慵懒的姿势,莫名有种漫画少年即视感。
晴也丢下手中的东西,忽然跳到他面前,拽着他卫衣胸前的小熊图案问他:“这衣服哪来的?”
邢武伸手就把她扯进怀里:“初中的。”
她笑着说:“初中的还能穿啊?”
“那会当篮球服穿,现在正好。”
邢武低眸看着她弯成月牙状的眼睛,纯净柔美的脸近在咫尺,到底没有忍住,抱着她翻了个身由浅入深地吻着她。
床太窄,一个翻身晴也已经被压到了床边,半个身子都悬空了,似乎随时有种要掉下去的节奏,她本能地抱住邢武,姿势很费劲,某人终于有点良心,温热的手掌扶住她的腰,把她身体悬空的力量全部接了过去。
晴也抬手抱着他时,毛衣往上露出了一截小蛮腰,他带着薄茧的手指便滑过她细腻的肌肤,遍体酥麻的感觉让晴也颤栗,眼前的男孩眼尾上挑,布满春色,夕阳的暖光打在他清隽的侧脸,把他浓密的睫毛也染成了金色,此时晴也心里想得却是这样的颜值放在扎扎亭这个破地方真的合理吗?
要是她后面出国了,可以打包带走吗?
晴也窝在他的臂弯里被他吻得绵软无力,思绪纷杂,然而邢武却突然抬了下头,而后盯着床边的地上,晴也面颊绯红地望着他,就见他慢慢从她身上起来了,走下床,从地上捡起一盒红色的东西。
晴也微微眨了下眼转过头去,当看见邢武手上拿着的那盒东西时,刚才那缠绵悱恻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猛然弹起来直接跳下床一把夺过那盒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来的杜某斯,尴尬地抽了抽眼角:“那个…我要说这是别人的,你信吗?”
晴也明显在邢武眼里看到一种压根不信的神色啊,不说他了,晴也自己都说着心虚啊,谁尼玛好好会在一个姑娘身上放盒套?想想都不合理啊!
关键这真不是她的啊,她又不好直接把方蕾供出来,这毕竟是人姑娘的隐私,这样堂而皇之告诉别人到底不大道德啊,但这盒杜某斯要怎么解释?
然后晴也就看见邢武一声不吭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似有若无地拿眼神瞄着她,晴也立在房间里感觉都要原地爆炸了,这尼玛都是什么操蛋的事啊?
邢武不会还以为她自己跑去买了盒这玩意,准备跟他发生点什么吧?
顿时,晴也羞得感觉现在,立刻,马上,必须找个地洞钻一下,她已经无法直视邢武的眼睛了,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他们床中间的帘子拉了起来,阻挡住某人看得她发慌的视线,然后拿着这盒烫手的东西,那叫一个愁啊!
主观上来说,晴也觉得不能带去冬令营啊,这不是助纣为虐吗?但是如果情到深处方蕾依然要推倒人家,那她不带去安全一下,不也是助纣为虐吗?
想来想去晴也把东西往包里一扔,都是啥子破事啊?
于是那一整个晚上晴也都没好意思跟邢武说话,就连吃饭都跟他错开吃的,就怕一不小心撞见他意味不明的眼神,搞得她小心脏七上八下的。
第二天早晨七点四十他们准时从家里出发,邢武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还背着个黑色双肩包,晴也很是疑惑啊,说实话她从来没见他正儿八经背过双肩包,就这副样子还挺帅。
她托了下他的包:“你不是说不带东西吗?什么啊这么重。”
“电脑。”
“你带电脑去干嘛?”
邢武却瞥了她一眼,直接拿过她的包甩在肩头,答非所问地说:“带了吗?”
晴也莫名其妙地回问了句:“带什么?”
“套。”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晴也已经把那件事忘了,压根没想到邢武居然又提起这事,晴也“唰”得脸红到耳根了,她要怎么回答?她要说她带了,邢武不会以为她让他报名冬令营是带着不纯的目的吧?
晴也此时只想大叫一声,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跟这人拉开距离,但现实是,她只能头低到不能再低重复了一遍:“那个不是我的,真的,我帮别人装一下。”
“哦…”邢武这一声“哦”硬生生拉了很长的语调。
听在晴也耳朵里,就有种多重的东西啊?还需要别人帮忙装?你就扯吧!
晴也此时的心态已经爆炸了,简直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不洗不清的感觉。
然后就看见在路口等他们的胖虎和史敏,胖虎还很关心地问了句:“晴晴也,你咋脸这,这么红?”
“……”你才晴晴也,你全家范范统。
晴也一把拽着史敏就快速远离这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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