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密林,雨香扑面。
清晨,密林中下起了一阵小雨,雨过之后,阵阵树香弥漫在空中。
桂云等人走在一条林间小路上,道路左侧是一眼无尽的密林,右侧是清澈的河水。虽是清晨,初升的太阳已经带着略微的灼热,洒在河面上,反射到众人身上,衣服上的霜露,在阳光下透出一片灿烂的颜色。
谢雨溪昨天晚上看见桂云和竹文清亲密的样子之后,就开始把竹文清拉在身边,像防贼一样拦着桂云。清晨出发的时候,也不管桂云是否会骑马,就把他一个人扔到了一匹拉车的老马上。
竹文清看着谢雨溪一脸的寒霜,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向桂云报以同情的目光。
桂云在好几个山贼的帮助下,才勉强的爬上了马背。桂云骑在一匹短腿,棕色,杂毛的老马上,紧张的双手死死的抓住缰绳,将老马的嘴角都嘞出一片白沫。
谢雨溪看着桂云的衰样,一阵皱眉,连身旁的竹文清都忍俊不已。
“文清,你为什么对这个既好色,又没用,胆子还小的家伙这么关心。你看他那样,连拉车的老马都骑不了,真是丢人。”谢雨溪撇了撇嘴,极度蔑视的看着桂云。
竹文清抿着偷笑,笑盈盈的看着桂云:“谢姐姐,我就是喜欢看他傻傻的样子,你知道吗?我总觉他的外表和内心并不相同,似乎在他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吸引着我禁不住的向他靠近。”
谢雨溪一阵摇头,瞥了一眼整个人都趴在马背上的桂云,又看了看一脸痴迷的竹文清,然后用手托住头,好看的粉颈,从银色的盔甲中露出,上面还蹦出几条绿色的青筋。
渐渐的,一行人已经走入密林深处。桂云一个人骑在短腿马上,此时已经将马骑得得心应手,随着跃马前行,整个身体还在上面随着马的起伏,荡漾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好像做操一样,充满了节奏感,看的一旁的谢雨溪火冒三丈,杏眼怒视。
桂云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谢雨溪的目光一般,越发得意的把身体摇曳了起来。嘴里还哼起了节奏明快的淫词小调,座下的那匹短腿、老、杂毛马的蹄法都跟着明快起来,竟然配合着桂云的小调,一步一步的蹦跶了起来。一人一马,走的是风生水起,意气风发。
谢雨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熊样!”
竹文清则泪眼汪汪,花痴的说道:“桂大哥,真是太棒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骑马了。”
她们又怎么知道桂云前世是出了名的闷骚男,前一世的他不光在学识方面有过人的天赋,同时为了泡尽各种极品妞,他在各项体育运动中也都进行过专门的训练,为了泡那些身份高贵的小妞,马术自然不能缺少。
装作不会骑马只是桂云要戏弄谢雨溪而已,其实他这一路一直在尝试和座下老马沟通,虽然老马的身体素质并不是很强,但是老马通灵,长期的拉车经历培养了老马稳定的心理素质,此时感觉到背上人带给它的明快节奏,压抑已久的情绪完全爆发了出来,配合着桂云踏出了轻快的蹄步。
竹文清看着此时的桂云在马上展现出来的骑术,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也不顾谢雨溪的反对,策马就来到桂云身边:“桂大哥,想不到你的马骑的这么好,为什么感觉的你的马,步法这么明快,而且一蹦一蹦的,好优美。”
桂云挑衅的瞥了一眼谢雨溪,然后骚包的对竹文清说道:“清妹,来,上我的马儿,我教你怎么骑出感觉。”
“休想,你这个大色狼,绝对不能让文清上你的马。”这时谢雨溪怒不可抑的冲过来,拦在了两人中间,阻止了跃跃欲试的竹文清。
“哈——哈——”桂云仰天打了个哈哈:“大长腿,别怪本公子没提醒你,现在我们沿着河面的路向前走,还安全一些,但是一旦河边没有了路,我们要往密林深处走,骑兵的队形不但无法保持,而且在密林中很容易遭人包围、伏击,一旦有人要对付我们,打伏击,射弓箭,用火攻,埋陷进,哪一个都够你受一惊的!”桂云自从昨日在庙中被谢雨溪扎了屁股,心里不爽,就一路和她作对。谢雨溪也觉得桂云好色,胆小,还勾引竹文清,是个无耻之徒。于是两个人互看对方不爽,一路上已经不知道吵了多少架。
听到桂云叫她大长腿,谢雨溪柳眉一竖就要发作,不过听见桂云后面的话,却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短短几句话就将密林作战的特点全部说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谢雨溪看了看竹文清,出奇的没有发作,反而叹了一声,伸手指向北方:“走这条路也是没有办法的决定,我们必须穿过这片密林,到达另一边的港口,再往前走到了密林深处,河水也在那里断流。要经过三百六十五里路才能走出去,在密林里一定会有人来抢夺范公宝图,这是决定生死的三百六十五里。”听谢雨溪的口气倒是在征求桂云的意见。
桂云理也不理,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个痛并快乐的呻吟声。双脚一夹老马:“得,驾!”老马四腿弹起,像只兔子般蹦了起来,向前窜了出去,越过谢雨溪和竹文清。
风中传来桂云闷骚的声音:“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谢雨溪和竹文清并行在后,听见桂云口中吟出来的诗词,齐齐侧目,看着跑在前面的桂云,在马上得瑟的上下起伏,左摇右摆的样子。谢雨溪红唇微张,吃惊的看着桂云,口中喃喃自语:“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也无风雨也无晴。”双眼望向北方,声音竟然有些异样。
竹文清的表现更是直接,双眼星星直冒,崇拜的骑马冲上前去,大声喊道:“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桂大哥,好大的气魄,真豪气,再给我做一首。”
“文清妹妹,诗词歌赋本是助兴娱乐之事,当不得真本事,桂大哥还有更有学问的东西,你我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桂大哥,是什么呢?”
“黄帝你知道吗?”
“皇帝?当然知道,咱们大华朝最大的官。”
“我说得是上古的轩辕黄帝,不是这个朝代的皇帝大官,这个轩辕黄帝有本书,叫黄帝内经,可是个好东西。”
“讲什么的呢?”
“是讲述生理,医学,脉象学的祖宗,对于经络,行功运气都很有帮助滴!”
“太好了,桂大哥,我一直就很想学习医术的,你教教我!”
“哇哈哈哈哈,清妹,你靠过来,听老衲,啊不对,是本主持慢慢道来。要说这个黄帝内经,就要从黄帝这个人说起,而要说黄帝这个人,就不得不说他的几个妻子……”
水尽见山,山侧林现,云绕山峦,层层朦朦。
走到这里林,山,水开始分成了三路。
谢雨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着这条河畔小路,已经到了尽头,河水流到山前,从山的右侧绕过,左侧全是密林——三百六十五里路,中间则是陡峭的山脉。只有穿过密林,绕到山的后侧,才能到达河水北方的港口。
谢雨溪默默的站在密林前,三百六十五里路,是生是死,手下兄弟的命运,范公宝图,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谢雨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要把心中所以的忧虑都吐出一样,这一刻她的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
“第一小队,下马步行,砍树开路。”谢雨溪果断的下着命令:“第二小队,在马上戒备,挂枪持弓,范公宝图互在中间。第三小队,下马步行,用盾牌护住队伍后方。”
谢雨溪的队伍果然训练有素,她的命令刚刚下达,所有人就已经完成了部署。
看着竹文清和桂云,谢雨溪的语气已经比先前缓和了许多:“文清,你和这个家伙走在队伍中间,和我在一起。”
从刚才开始,桂云和竹文清就一直凑在一起,桂云已经给竹文清讲了很多黄帝内经的内容,以他现代人在医学上的认识,来解释古代的医理,经脉,运气等知识自然听的竹文清心悦诚服。
虽然桂云主要将精力放在讲述黄帝与他的嫔妃们的爱情以及堕落的生活上,在内经上只是简单带过,但是竹文清却对内经上的很多医理大感兴趣。只要涉及到医学上的内容,就追问不停。最后倒是桂云郁闷不已,直捂头,真是作茧自缚,爱情故事竟然变成了医学讲堂,真是失败。
不过桂云也发现,竹文清在医学上的知识,虽然比不上后世人研究的精深,但放眼这个时代,桂云相信竹文清的医术一定是属于神医级别的。他也问了竹文清怎么懂得这么多,一个开店的小姑娘,不但马骑的好,而且还对医术如此了解,一路行来也是处变不惊,怎么能不引起他的怀疑。
竹文清只是告诉桂云这些都是收养她的义父教给她的,其他的就是微笑不语,让桂云很是好奇,好在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对于这些事情只是怀疑好奇,反正只要不耽误泡妞就好。
这时谢雨溪让他们两人走在队伍的中间,桂云才发现已经来到了密林深处:“大长腿,生死三百六十五里路开始了。”
谢雨溪听出桂云话中的不以为然,刚刚消逝的蔑视眼神再次出现,挑衅的说道:“桂大少,害怕了?”
桂云伸出左手,托住下颌,眼神迷离地飘向大长腿,声音飘忽不定的骚包道:“坦白说,茂密森林我倒是见过不少,不过这么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我是没有见过的,这里一定有很多陷阱。”说完之后,桂云闭上眼睛,频频点头。
竹文清在旁边听桂云说的如此‘郑重’,紧张的小脸通红:“桂大哥,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桂云抬起头,看向竹文清:“清妹妹,这么多陷阱我一个人是应付不来的,看来只有靠大长腿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滴。”
谢雨溪嘴角翘起,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桂大少,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文清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谢雨溪顺着桂云的话,就将竹文清的安危抛给了桂云。
“丫的,竟然着了你的道,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清妹妹的,但是说好了,我是文明人,动粗的事,我可不负责。”桂云嘟囔着,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谢雨溪和竹文清看着桂云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谢雨溪也被桂云的情绪感染,反而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心情。
“来吧,三百六十五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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