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就是这样,在经验不足以及陈遇三五不时地阻拦中,没能贡献出纯洁如珠的第一次。
最多就是,领着小乖,开房用其他方式让他爽一下。
至于真枪实弹的,他真上不了阵。
后来,江耀索性天天混吃等死地跟着陈遇瞎混,赖在他的theway,当起了半个老板。
那时,谁看见江耀,不称一声小老板。
江耀想得还挺美的,觉得自己对陈遇这么有用,他真的太有出息了。
他噔噔噔地跑去找陈遇索取奖赏,再不济一个月发点工资也行,也不求多,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陈遇站他对面,听完他话,冷笑一声,剑眉挑起,满是压不住的暴戾与不耐烦,吓江耀一跳。
以为是手把他撑在墙上,惹他不乐意了。
慌忙就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江耀看着陈遇脸色更沉,再然后过了大概十来秒,他就听见陈遇冷声说,“随你。”
就两字,没头没尾的。
听得江耀啧啧,不明所以,却对着陈遇离去的背影,朗声就道,“你不给我,那我就去找财务拿!”
陈遇头也没回。
江耀摸摸脑袋,莫名其妙。
第二日,theway的熟客看见江耀还是笑着叫小老板,哪成想当时牌桌上的陈遇推了码好的牌,直接就站了起来。
动作大得吓人,一屋子的人都往牌桌处望。
江耀坐在他旁边,原本在磕开心果,见他起身,手里的开心果掉了也不知道。
自那次过后,没人再唤江耀小老板。
江耀消沉两日后,就又没心没肺地往theway窜,遇见陈遇,还蹦跳着过去搂住他脖颈打招呼。
陈遇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内心笃定,江耀绝对不是因为他对他有意思觉得尴尬,这两天没来一定是因为丢了小老板的称呼,暗自疗伤去了。
结果证明,果真是这样。
周望舒经济进入正轨,又担上周小斐的事,过来theway时,已经快过年了。
陈遇不紧不慢地布置着工作,准备回美国。
照例是请一众好友吃饭,并派送新年礼物。
江耀那次收到的是一块表,有点贵,他看了许久,没舍得掏钱买。
江耀得意极了,举着表盒在包间里窜来窜去,高兴地冲过去,对着陈遇脸就是一吧唧。
陈遇抹着脸愣了。
江耀却跟没事人一样,凑到周望舒面前去炫耀。
周望舒寡言地给他两字,“臭屁。”
陈遇却乐得微微笑开。
陈遇再回来就是快要情人节了。
江耀老早就在微信上跟他商量着怎么做情人节活动,怎么预热,过程怎么办,又需要些什么。
每每被陈遇不留情地否定时,江耀也是乐呵呵地,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成天都扭着他聊。
那几天,陈遇手机一直振动不停,微信消息数量,随时一打开,都是二三十条以上。
江耀话多得厉害,一个很简单的策划都能让他说一两小时。
每次说都会跑会题,去扯其他的。
陈遇看着那满框的消息,私以为自己对江耀来说是特别的。
打脸却来得很迅速。
陈遇回来,在theway自个包房的接风宴上,他等好久也不见江耀,正欲打电话再催,旁边的周望舒就拉了下他衣袖,把手机递给他看。
上面是江耀跟他说的话,陈遇一眼看过去,手指又往上滑,心陡然一凉。
江耀对谁都是如此,臭屁地话多。
“江耀耀说他家里有事,来不了。”周望舒解释道。
其实不用解释,陈遇已经看见。
江耀在屏幕那一头,从被家里拉出去相亲,遇上熟人,再到如何如何地尴尬,江耀都叽里呱啦地给周望舒发了过来。
满篇幅地砸表情包,甩表情,可见他是真的很不开心。
陈遇没听进周望舒后来的话,只抬起脸,模糊着问了句,“他对谁都是这样吗?”
周望舒觉得陈遇大概是醉了,举着他自个的手机,翻出置顶的江耀,点进去,把聊天记录一页一页地翻给他看。
周望舒初看见那长篇幅也是一惊,没能说出话。
殊不知,他这反应,在陈遇看来,已是坐实了江耀对谁都这样,烂好人,烂臭屁。
陈遇后来喝了多少,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江耀跟周望舒吐槽完全过程,回家躺床上,兀自琢磨出,不行,这种相亲遇熟人的尴尬事怎么可以只对周望舒一个人讲。
于是他掏出手机,自然地切到跟陈遇的对话框,把键盘敲得啪啪响,最后嫌敲字麻烦,摁着语音键,直接甩语音方阵过去。
他莫名就觉得陈遇就是会听。
陈遇之前也是这样纵容他发过语音方阵的。
周望舒留到最后,送陈遇回家,路上陈遇手机一直叮咚不停。
他想摸出来关掉,醉得迷糊的陈遇却摁着他手,不许他掏。
陈遇按了按眉心,他已经听出那是江耀的专属提示音。
回家刚进屋,陈遇就掏出手机,半眯着眼在看消息。
后进来的周望舒见状,凑过去,没注意发送人的名字,只一眼看到那语音方阵,就蹙眉直接点开了最上面一条的外放。
寂静的客厅里,陈遇靠在鞋柜上,周望舒站在门口。
门还没关,两人听着江耀喋喋不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讲的都是他们在周望舒手机上看到过的事。
陈遇嘲讽地勾起嘴角,遥遥地冲着周望舒比划了下,就拖着疲倦的身子往卧室走。
身后传来门关的声音,客厅里手机的语音还在持续播放,江耀这个许久未见的人没有出现,他的声音却穿透电话听筒一下一下钻进陈遇脑子里。
那一晚,陈遇砸了手机,没对任何人提起一个字。
城南郊最初准备发展起来时,陈遇根本没有留意过。
解决完家里事情的江耀,再次时隔一个月后,神清气爽地来到theway,开头第一句便是,“嘿哥们,我出柜了。”
他喜笑颜颜地绽放开笑。
陈遇瞅着他那张脸,没有半点麻烦与苦恼,便知这是真的抗拒成功了。
他道了声,恭喜。
江耀啧了声,搂着他脖子愣是把人拖上二楼的平台前,他豪气地指着城南郊那片还未开发完整的地儿,“那片,家里给我分了房。”
他吊儿郎当地笑着说,“遇儿,要是theway离那边近点就绝了,我住那,每天晚上一下楼拐弯就进了你店。”
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大概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陈遇不是富二代,两年时间把theway发展起来已经实属不易,他这话就当听听给过了。
江耀没放心上。
等他再放心上时,陈遇已经让人做好了店牌。
江耀第一次过去看见与遇这两字,大喝一声,俗。
没想到陈遇粲然一笑,“我觉得还行。”
江耀心头跳了跳,他从陈遇望着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话题突然一滞,江耀再开口时,不知怎么就问出一句,“诶遇儿,你怎么不耍朋友啊。”
他拖着音调,照着他平时说话的调子,漫不经心地发问。
自他认识陈遇以来,陈遇就表现得无欲无求,没见他身边有过其他人。
陈遇直接伸手拉开他,把人箍在怀里,淡声回答,“你说呢。”
江耀吓一跳,慌乱地扒开陈遇手,想逃。
他急慌慌地离开,离开前抬头看见“与遇”那两次,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很蠢。
与遇,与你相遇。
遇是陈遇的遇,而与…
江耀晃晃脑袋,脚步跌宕不停地往外走。
那个与是,他俩相识第一天,那瓶摔碎的酒,yu.
陈遇看着逃走的江耀,摸着下颌也不恼。
来日方长,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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