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方芳,终于忍不住了,她眼圈一红,便把夏建如何被大水冲走的事,细细的给郭美丽说了一遍。
郭美丽听后,有点哽咽的说道:“夏总一直福大命大,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都这么长的时间了”
“就算如此,但该找到他才对,可是没有任何的…”赵红忽然说着,但欲言又止,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郭美丽长出了一口气说:“大家都别难过了,出了这样的事,每个人心里其实都不好受,还是准备后事吧!我再让他们好好找找,也算是碰磁运气吧!”
郭美丽说完,朝车上招了一下手,黑娃领着几个安保人员从车上跳了下来,一声不吭的直接顺着洮河大堤搜寻了下去。
欧阳红的泪水早在眼眶里打转了,这时终于没有忍得住流了下来,她心里清楚,夏建被大水冲走已十多个小时了,生还的希望几乎为零,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赵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有点不耐烦的喊道:“什么事?”
“村长,你快回来吧!夏阿姨她快不行了”电话里莫燕急切的说道。
赵红一听,急得带着哭腔喊道:“让陈二牛他们准备一下,马上往市医院送,我们马上就到”
“怎么了?”欧阳红吃惊的问道。
赵红哽咽着说道:“夏姨有点撑不住了”
“快走!”方芳大喝一声,率先钻进了浑身是泥浆的宝马车里,欧阳红和赵红慌忙跟了上来,郭美丽一愣,随后也钻进了车里。
一盏油灯扑闪扑闪的跳动着,屋内显得昏暗极了,一张古老的桌子边,有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盘膝打坐,双眼紧闭。
躺在床上的夏建,慢慢的移动着目光,打量着屋内的一切,他心里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这老者头戴道冠,身穿长袍,虽然紧闭着双眼,但看得出面容慈善,绝不像电影里演的黑白无长那么可怕。
夏建扭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浑身无力,呼吸也有点困难,他这就有点搞不懂了,这人死了难道也会有感觉?这不是和活着没有什么差别吗?
“你醒了?”老人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面带笑容的问道。
夏建静静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这是阴间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呵呵!小施主真会开玩笑,你现在就躺在我的道观里,并不是什么阴间,再说了,你自己有没有死还不知道吗?”老人说着,走了过来,伸出的瘦骨嶙峋的手掌,在夏建的胸部轻轻按了一下。
夏建不由得叫道:“疼!”
“这不就对了吗?死人是没有感觉的”老人呵呵一笑,又伸手号起了夏建的脉搏来,他号着号着,脸上就有了笑容。
夏建一听自己还没有死,不由得一喜,他忙问道:“老师傅,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呵呵一笑说:“这是紫阳观,老纳就是有点搞不明白,你怎么会在洮河里?还抱着一棵大柳树,不会是发大水了你到河里去捞东西,而被河水冲下来了?”
“啊!我抱着棵大柳树?”夏建努力的回忆着,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只知道自己被大水冲着到处乱撞,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人站了起来,嘴里喃喃的说道:“钱财仍身外之物,切不可妄贪,但老纳看你面相,天府饱满,眉宇之间宽广,是一个有抱负,而心底宽广之人,怎么会为了河里的哪点东西,差点送了性命”
夏建一听,就有点躺不住了,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干咳了两声,便把自己如何被大水冲走的事给老人细说了一遍。
老人一听,双手合十,嘴里念道:“无量天尊,施主真是好造化,你竟然被大水冲了一百多里路,还能活着,真是三生有幸啊!“
“要不是道长肯出手相救,就算我造化再大,还是活不了”夏建说着,感激的在床上朝老人深深的躹了一躬。
老人轻抚着自己的胡须说道:“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让我碰到你,也是机缘。我这紫阳观山高百米,昨夜的大水吵得老纳一夜未眠,今天早上下山,本想过河去办点事,没想到木桥已被大水冲走,正在犹豫之时,便看到了河边的柳树,而柳树上竟然还爬着一个人”
老人叹了口气说:“当时的你,满嘴泥浆,气息微弱,原以为你活不成了,可经过我的一番努力,你竟奇迹的活了过来,看来你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夏建听到这里,慌忙翻身下床,跪在了老人面前,非常诚恳的说道:“感谢道长救我性命,我夏建这辈子定不会忘记你,来日一定要好好报答与你”
老人伸手扶起了夏建,微微一笑说:“老纳法号紫衣,本道观只有我一人,所以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紫衣道长,至于救你之事,千万莫要提起,出家人不讲回报”
“紫衣道长,你刚才说我被大水冲到了一百多里之外,哪请问这紫阳观属于哪里管辖,我好做打算回去”夏建说着,不由得又干咳了两声。
紫衣道长呵呵一笑说:“这里属于陈县金浪镇管辖,可我这紫阳观地处深山,方圆十多里没有人烟,你现在的身体不易多动,需要静养些日子,等这河水退去,咱们才可以过河”
“陈县?我的个天哪,自己竟然被这大水冲着过了境,跑到别的省份来了,还真是命大,夏建一想到这里,暗暗庆幸。
紫衣道长打量了夏建一眼,微微笑道:“小施主是不是练过武功?现在在做什么?能不能给老纳细说一二,我们毕竟是有缘人“
夏建慌忙应了一声,便把自己如何从家里出去打工,一直说到偶遇老肖,然后还讲了老肖怎么教他武功,等等的事情,从头到到尾,一直说到自己又是怎么样被大水冲到这儿来的前前后后,给紫衣道长细说了一遍。
紫衣道长紧闭着双眼,半晌了才点了点头说:“似商似官,心系于民,好男儿“
紫衣道长的话,夏建似懂非懂,但他也能听个大概,最起码不是骂他的,而是在说他的好。
窗外的夜色如墨,夏建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大风吹过,树木发出如波涛涌动般的共鸣声。
“这里是大森林,而我这道观又在半山腰,所以一到晚上,如果是阴天的话,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起来,就可以出去走走了“紫衣道长虽闭着眼睛,但他好像非常清楚夏建的想法。
两个停止了说话,这房间里一时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声音,夏建无话找话的问道:“紫衣道长鹤发童颜,今年少说也有七十多岁了吧?“
“呵呵!你说的少了,我今年刚好九十一岁,上这山也快五十年了“紫衣道长说着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仿佛对往事有所回忆。
夏建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我的个乖乖,都九十一岁了,怎么这身体如此之好,看起来也就六七十岁的样子,难道这道人还真有修身之术不可。
“紫衣道长,你都上山快五十年了?请问你上山…“夏建欲言又止,感觉自己的问的有点太多了。
紫衣道长走了起来,微微一笑说:“往事如云烟,不提也罢,这里是客房,你早点休息,明天我给你熬幅中药,把你肺里的浊物清除一下,你就不咳了“紫衣道长说着,转身关上房门走了。
屋内只剩下了夏建一个人,他这才感到疲惫不堪,于是倒头便睡。
此时的西坪村,已乱成了一锅粥,当孙月娟知道夏建没有找到时,一个下午就晕死过去了好几次。方芳她们赶到时,孙月娟刚好清醒了过来,她一把抓住欧阳红的手说:“夏建是为了大家的事而被大水冲走的,你们政府可不能不管?“
“阿姨!您别伤心,这事还没有定论,在没有找到夏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发生,如果你想不开,把你累出个什么问题来,夏建回来了你岂不后悔“欧阳红虽然嘴上在这样说,但她心里清楚,这次夏建恐怕是回不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孙月娟,欧阳红的话无疑给了她一丝夏建有可能回来的希望,老人顿时气色好了不少。
她哽咽着说道:“我要想的开,否则建儿回来了,我不在了,他会伤心死的“
孙月娟的几句话,让房里的几个人,难过的都暗自流泪。倒是夏泽成却十分的坚强,他呵呵一笑说:“大家都别担心了,好人有好报,我家夏建是为了整个西坪村的事才被大水冲走的,我就不相信这老天爷没有眼睛,他不会有事的“
“对,我也相信夏叔说的,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三虎就行了“陈二牛说这话时,眼圈变得发红,好在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如果是个女子的话,可能早哭得稀里哗啦了。
方芳把郭美丽安排在了夏建的房里,因为她心里清楚,现在的孙月娟,心里十分的脆弱,随时都会有新的状况出现。
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西坪村人,却没有一家人早睡,因为她们都在等一个人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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