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很急,花满楼也很急,当他们知晓金九龄带王府侍卫还有六扇门捕快要缉拿任意时,他们就着急起来。
两人没有骑马,而是展开了身法,飞速向南王府赶去。
除了他们两人外,身后还有三个人。一个紫红面膛,脸上带着三条刀疤,一个颧骨高耸,神情肃然,最后一个锦衣华服,满面病容的老人。
这三人正是常漫天、江重威和华玉轩的主人华一帆。
消息是江重威说出来的,因为金九龄告诉他绣花大盗即将拿下,所以他联系了另外两人,也告知了陆小凤。
他们赶来时,花满楼眉头立皱,长长轻叹一声,道:“死了人。”
这股浓郁的血腥味他早已闻到,越是靠近,他就发觉血腥味愈是浓烈。
陆小凤立即大喊:“住手!”
人真的停住了,然后人群分开,他们自人群中走了出来……
月下,十几具尸体躺在地上,而几百名王府侍卫还有六扇门的捕快正围着一个人。
他一身长袖白衣,银发披肩,神态悠扬,仰望天空明月似乎还有闲心欣赏月色。
任意低头笑道:“你来了?”
花满楼也感受到了沉闷,开口道:“任兄为何在此?”
任意道:“杀个人,杀完我就该走了。”
花满楼还未问他要杀谁,就已被金九龄打断。
他大声道:“你哪也去不得,无论你武功如何高强,金某必然拿下你。”
任意又笑了,花满楼连忙大喊道:“花某以性命担保,任意绝不是绣花大盗。”
金九龄怒极反笑道:“世事讲究证据,不是你花满楼说不是就不说。”
花满楼怒道:“那你有何证据?”
金九龄转头,问道:“我问你,红鞋子可是听命你任公子?”
任意点头道:“对!”
金九龄问道:“你是红鞋子的首领?”
任意又点了点头道:“也对!”
金九龄冷笑,他看向了江重威,也问道:“江兄,你我相交几十年,现在他的话听见了,你可有话说。”
江重威走了出来,沉声道:“不错,绣花大盗就是红鞋子。”
金九龄大笑,哈哈大笑……
“陆小凤,花满楼,你二人还有话可言?”
陆小凤心已沉下,摇头没了言语,而花满楼对任意道:“为何你不好好解释?”
任意微笑道:“我只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解释的。”
花满楼问道:“你想杀谁?”
任意淡淡道:“金九龄。”
作为三百年来六扇门第一高手,金九龄被人随意言语要其性命,心中羞愤之极,阴着一张脸,沉声道:“你……你居然还敢扬言要杀我。”
任意微笑道:“你认为我办不到?”
金九龄大笑道:“好,我就要看看你要如何杀我,给我拿下!”
人群一拥而上,接着一道剑光惊现,伴着犹如琴音一般的剑吟。
“噗”一声!
在剑尖下,咽喉的鲜血喷洒了出来。
金铁铿锵交鸣……怒吼声,厮杀声,惊惧声,连成一片。
杀人并不难,但杀人绝不会如他这般如此的轻松,这已不是轻松,而是写意。他只是随手挥洒,却如一大师、一大家泼墨成画,挥笔成书。
一切的轻松写意都尽在他的剑下。
夜幕刚刚降临,但此刻的景象就如东边的忽然出现曙光,撕碎了黑夜,完全打破了夜间宁静。地上随处可见断刀、枪头、以及残缺不全的尸体。
血雨飘落,剑光惊飞!
火光不停歇的绽裂,耀得整个星夜生辉,但绽裂的不是火光,而是兵刃,而是鲜血。
剑光一闪,围拢过来的一长枪就被任意一剑削断了枪头,同时他步子一动,人就犹如一道既逝云烟残影,伴随着剑光闪烁,就见到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任意身绕流风,一袭白衣如新,不沾半分尘埃,不染半点飘红,身姿飞逸而灵动,踏虚一步,十数人头飞起。
忽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缓了下来,忽然间,不少人已呆立在了原处。
金九龄目眦尽裂,狂吼道:“放箭,快快放箭。”
两百人,共两排,一排蹲着,一排站立……
他们他拔了箭,搭在弦上,箭镞闪烁着妖异的光。
箭,已上弦。
弓,已拉满。
咻咻咻......
箭雨以锐不可当、沛莫能御之势暴射!凄厉的破空锐响瞬间乍起,微茫不可计数的劲箭激射而至,比风更急,比雨更密。
然后,剑,再亮!
箭雨落下……
接着,剑,已出!
弦音剑寒芒暴涨,伴随着一声犹如天籁般的琴音,那是一种泯灭天地、惨绝人寰式的凄厉。
剑出时倏地变作一团寒光,光芒蓦然爆开,化作一天光雨,形成一点点闪烁的芒点,而任意的身形似乎就消失在寒芒里。
所有的劲箭都被削断,断了的箭顿时失去了方向,只能是乱矢,乱矢扎进地底,掉落在青石上。
一阵激射戛然而止,箭镞再也没了妖异的寒芒,只有一柄剑仍亮。
地上,全是断箭、断矢,密密麻麻……而那个人呢?
月色逆光映照在他身上,他的咳嗽声神奇的消失了,如今他站在了,就像是个神,又或者像个魔,不管是神是魔,都比鬼还可怕。
任意膝不屈,肩不耸,就连绝顶高手在步法挪移时都有微兆轻征,但在他纵掠之际,任何征兆都不曾稍现。
这瞬息间,他人就消失了。
所谓穿云纵地,怜风戏电,既有怜风,自有戏电,这一步伐说不出的迅疾,有若浮光掠影,一闪而过,若不细察,根本没人能发觉。
任何人都不能形容他的身法速度。
当不见的人又突然出现后,剑光飞泻而来,如匹练般的横空一扫,剑气激荡,就在淡淡的剑光微微的一闪后。
一道剑痕出现,出现在他们咽喉,撕裂了他们项颈。
鲜血喷洒,血雾漫天。
金九龄在退,所有人都在退。
在那王府侍卫包围的范围内,已经尸横遍野,足可以泽而量,这数十丈内,所有人都已倒下,唯独一人站在当场。
一身长袖白衣,月下银发有如银辉……
花满楼听到了气促的呼吸声,陆小凤看到了所有人苍白的面色。
花满楼率先开口,轻声道:“任兄,你已经杀了太多人了。”
任意淡淡道:“似乎还不够,我要杀的人还没死。”
陆小凤怒吼道:“为何还要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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