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孔书成就被龙飘飘叫去了办公室。刚一推开门,就发现吴霜、童彦、胡军、郭小龙都在,而且还有两个穿警服的110片警。
毫无疑问,吴霜老师已经将“孔书成被骗一万块”的事情告诉龙飘飘了。
龙飘飘是个急性子,当场就报警了。
孔书成进来之后,警察询问了一下“案情”,顺便翻看了一下孔书成的微信转账记录,正要做“进一步调查”时,孔书成一口咬定“这是我自愿的,跟黄老师没有关系。”
折腾了半天,警察也很无奈地朝龙飘飘摇了摇头:“庞老师,这件事属于周瑜打黄盖,我们没法干涉了。”
警察走后,龙飘飘就用力一拍桌子:“孔书成,你上午就去把补课费拿回来。要不然,你就别来上课了。你说你,去哪里补课不好?偏偏要去实验中学?难道,咱们四中的物理老师都死光了嘛?”
吴霜:“………!!!”
事到如今,孔书成也只能背水一战了:“庞老师,我的观点已经很明确了,只有黄老师的补课方法适合我。这件事,也请您支持和理解我。”
龙飘飘:“行,按照你昨晚和吴老师定下的规矩,咱们就以期末考试为期限。你要是期末考试,物理能够进入前十名,那我就相信你不是被骗。要不然,你就给滚回普通班!”
吴霜立刻补刀一句:“庞老师,他昨天可不是说要考全班全十名哦?他昨天跟我说的是,他能考全班第一的呢。”
龙飘飘:“………”
童彦:“………”
郭小龙:“………”
大家齐刷刷将目光,聚焦到孔书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身上。
龙飘飘:“孔书成,你是这样的说的嘛?期末考试,物理能拿第一?”
无奈,孔书成只得点头。
龙飘飘:“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次的期末考试,你物理要是不能考第一,就给我滚去普通班,回炉再造。”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惊了。
哦对,除了吴霜老师之外。
她竟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一声。
旁边的郭小龙,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后,小声道:“喂,吴老师,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儿不大一样啊!”
吴霜:“是吗?郭处长,我哪里不一样了呢?”
郭小龙:“我发现,你比以前,更加爱笑了啊。”
“………”
吴霜立刻收起了笑容。但是很快,她又想起孔书成昨晚和她说的“面瘫”二字,于是又灿烂地笑起来了。
………………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孔书成也不想搞成这样的,他也不想在龙飘飘面前承诺“物理考第一”的。但是没办法,龙飘飘做事,从来不给别人留退路。如果孔书成不把“被骗的一万块钱”拿回来,龙飘飘肯定会去登门拜访黄药师的。
孔书成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必须向龙飘飘和吴霜承诺。
只有他承诺了“物理考第一”,龙飘飘才会相信,他是下定决心的;
只有他承诺了“物理考第一”,其他人才会停止对黄药师的无端攻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不考第一,谁考第一?
………
好事不出门,囧事传千里。
孔书成“被骗一万块”和“发誓要考物理第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哦不,是传遍了高二年级的每个班级。
第二节大课间,他才刚上了个厕所,回到505教室后,就看见有人在黑板上写了五个大字——“物理考第一”。
大字下面,是二十多个同学的签名。高二0班,有超过八成的同学,都在“物理考第一”那几个大字下面签了名。讽刺意味十足。
孔书成甚至还看见,“吕慢慢”三个字也赫然在上。
于是,他忍不住看了看吕慢慢:“喂,你也跟着起哄啊?”
吕慢慢尬笑一声:“师父,那不是我签的,我的字没有那么丑。”
话音刚落,坐在第一排的程培风突然大笑道:“哈哈,是我帮吕慢慢代签的。孔书成,你的物理才分,你都能考第一,为什么吕慢慢就不行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台下顿时一片笑声。
孔书成没有说话,兀自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然后也在黑板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不同的是,所有人都将名字签在了“物理考第一”的下面,只有他孔书成将名字签在了上面。
如此一来,就是,“孔书成物理考第一”。
………
程培风学渣周董的口吻,继续调侃:“哎呦,不错哦,知道把名字写在上面哦。”
其他几个“驯龙小组”的成员,也开始起哄。
“风哥,你把名字签到孔书成上面去吧,你才是霍元甲,你才是津门第一啊!”
“风哥,你是咱们班的大师兄,就算是要禅让学霸的位置,也该让给我啊!”
“风哥,你都把沙沫让给他了,难道连物理第一的位置,也让出来嘛?”
………
话没说话,沙沫就将手中的书,狠狠地砸向了那位同学:“喂,你有病吧?好端端,扯上我干嘛啊?我沙沫成什么人了?姐姐我需要你们让来让去的嘛?我想跟谁同桌,就跟谁同桌,你们管不着。真是一群脑残!”
沙沫这句“一群脑残”,也把程培风惹怒了。
但是,程培风一腔怒火,却又不敢向沙沫发泄。
于是,他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孔书成:“喂,孔书成,吹个牛顿,谁还不会啊?别扯那些个没用的,下周二的物理模拟考,你要是能进前十,我程字倒写。”
孔书成不想理会他,只是继续埋头看那本《通向实在之路》。
“呵呵,孔书成,你就从心了嘛?”
程培风冷笑一声:“刚才,你不是在龙飘飘的办公室里夸下海口,说期末考试不能拿第一的话,就自愿去普通班回炉再造?呵呵,你孔书成若是物理能考第一,那我程培风就敢从这五楼跳下去。”
程培风此言一出,全班又是哄堂大笑。
孔书成则摇了摇头:“风哥,不要动不动就说跳楼。你正想看热闹的话,就来接我这个盘吧。”
“孔书成,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期末考试,我要是物理不能拿第一,我就去普通班回炉再造。如果,我要是物理拿了第一,你去普通班回炉再造。怎么样,这个盘,你敢不敢接?”
“你………”
程培风顿了两秒,刚想拍桌子表决心,突然坐他旁边的冯堂小声地说道:“喂,风哥,你可要想清楚哦。上次,豪猪跟孔书成对赌过数学的。结果,他就输得很惨很惨哦。”
此言一出,所有人如梦方醒。
是啊!同样的故事,就发生在豪猪身上。
当场,豪猪和所有人一样,都不相信孔书成的数学能够考年级第一。
可是,结果呢?
结果就是,孔书成的数学不仅拿了年级第一,而且还是九校第一。甚至,差点儿就被实验中学挖去了火箭班。往事历历在目,大家这才发现,刚才在黑板上签名的行为,究竟有多冲动,甚至是有多傻逼。经验主义告诉大家,凡是和孔书成对赌的,结果都难逃非酋的命运。
高二0班,顿时陷入了沉浸。
“………”
程培风顿了良久,最终才勉强打了个哈哈:“切,打赌这种事儿,太无聊了。既然,你孔书成都已经和龙飘飘有约了,那我就没必要再去凑热闹了吧?哈哈哈!”
一串尬笑之后,程培风又假装埋头看书了。
此刻,就连那几个“驯龙小组”的成员,都对他投去了一丝鄙夷的目光。哼,精致的利己主义!
大家知道,在“物理考第一”这件事上,程培风其实已经输了。
之前豪猪和孔书成对垒的时候,他输掉了“数学”,但他起码还输得起;可是,今天,程培风还没有输掉“物理”,却早已输掉了气势。谁才是霍元甲?谁才是津门第一?孔书成还没有出手,感觉程培风就已经输了。
孔书成今天的承诺,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已经埋在了高二0班每个人的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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