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码完,改错字和句子,稍等一下)
树荫密闭,宛如伞盖。
穿过叶隙,阳光在头顶闪闪发亮,青草、树木、泥土的气息缭绕在身畔。
“你和花火认识有多久了?”
花丸雅信的声音听不出亲近也听不出疏远,像是老人平常的询问。
他的步态很稳,即便是走着路身上宽松和服摇摆的幅度也十分细微。
上杉櫂手里拿着树苗走在他的右手边,“11月份就第15年了。”
他发现拿在手里的树苗不是楠木或者杉木,从叶子看倒更像是樱花苗。
“15年内,你对自己评价是什么?”
“懒。”
花丸雅信罕见地笑一下,“精简的回答。”
“听裕树说,你最近考上了东京大学?”
“是的。”
“什么系部?”
“文学系。”
“喜欢看书?”
上杉櫂谦虚一句,“消遣时间。”
“‘树下肉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
“《落花》里的俳句。”
“模仿一下如何?”
上杉櫂抬头望了一眼五月的太阳,低头时又看见了楠树林外的一片早樱:
“树间暖阳、枝茎上,花坠生叶樱。”
“叶樱”指的是花落后刚长出嫩叶的樱树,在这段俳句内作为‘季语’。
花丸雅信抚手称赞,“不错。”
林间小道很普通,只是一片鹅卵石铺就的曲路而已。
身旁的楠木、杉木伴随他们的行走前进,逐渐变小。
上杉櫂能发现前半段路有很多木桩,树虽死,但没有完全剔除。
他就此问题问了花火的爷爷。
“那是以前的习惯,家里的女子出嫁后,那棵树便是随行的嫁妆,要砍掉的。”
“花火的是哪一颗?”
花丸雅信抬起手向前指,“那颗樱花树就是了。”
遥隔树林,上杉櫂看到了沿岸而生的几株樱花树,不像刚刚瞅见的外围几株早樱。
此刻,那几株树龄大致相同的樱花将繁盛的粉色花枝延伸到了南池河面,摇曳生香。
“樱花?”
花丸雅信:“这是裕树要求的,说是女儿要樱花作为本命树更好一些。”
他摇了摇头。
“楠木喜阴,樱花喜阳,也只能栽种到更为开敞的南池旁边了,悠希她们的那几颗也在花火的旁边。”
“过来吧,你也一起栽。”
上杉櫂跟了过去。
工具和木架都在岳父手中。
栽中樱花苗无需太多工序,平地、挖坑、填肥、植苗,最后再浇上一道水立上一个架子,便已完工。
“栽树无需本人来吗?”
“无需。”
“意义是什么?”
“念想。”
风,迎接着脸庞。
上杉櫂看见了站在自己那颗樱花树下仰头掂足的花丸花火。
花与风衬托她,纤尘不染的空灵。
正殿。
摇铃、拍手、鞠躬。
为花雨参拜完后,花丸雅信起身立腰,重会平日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我希望,你可以跟着你岳父去做警察。”
跟在花丸爷爷身旁的上杉櫂,忽然听到了这一句话。
原来,特意喊自己过来的原因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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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花丸家。
花丸太太出去买菜,让花火、櫂两人帮忙看一下花雨。
“咿呀咿呀姐姐”
“是哥哥。”
上杉櫂抱着花丸花雨,不老实的小家伙身子骨娇软得很,偏偏又很调皮,脚丫子总是乱蹬。
他只好抱住腰把她举高高,让花雨在半空中随便乱动。
小祖宗非但不怕,反而咯咯笑起来。
花丸花火在厨房冲剂奶粉,她会用手感知一下奶瓶温度,再用嘴巴含住奶嘴再度确认奶水温度合适过后,才敢放心给妹妹喝。
“奶粉什么味的?”上杉櫂看向抱住喝奶妹妹的花丸花火。
“櫂君没喝过吗?”花丸花火回过头。
“喝过,但早就忘记了。”上杉櫂没偷喝过自家妹妹的奶粉,现在妹妹也不喝奶粉,3个月大的孩子还在母乳期。
经常帮妹妹尝试温度的花丸花火说:“嗯奶粉的味道啊,有点腥腥的,淡淡乳香,清淡不甜。”
花丸花雨抱住奶瓶喝到一半又不想喝了,一直向想上杉櫂的怀里钻,啊呀啊呀姐姐、姐姐地喊着。
上杉櫂明白她是想要自己的金边眼镜玩,对还是人类幼崽状态的小姨子也很喜欢,从花火怀里接过花雨过后,配合着一起喂完她剩下的半瓶奶。
期间安抚着小姨子,上杉櫂也盯着她的姐姐看了很久,花火温柔细心样子,总是令心中澎湃出暖意。
“花火,你同意我去当警察吗?”他一边和笑咯咯的花雨逗乐,一边问道。
“櫂君想去吗?”
“不、应该说不是很想。”
“既然如此不去不就很好了......”
“你爷爷很认真的样子。”
“花火觉得櫂君按照自己想法去做就可以了。”
上杉櫂发现花丸花雨和姐姐同款色彩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那短短的手和脚,越看越可爱。
“花火有没有觉得花雨很像你。”
“是亲妹妹啊。”
“我觉得这个年龄差,花雨更像是花火的女儿。”
花丸花雨挥舞肉拳:“啊哒哒”
花丸花火好奇脸:“花雨她听得懂吗?”
“当然了,”上杉櫂抓住小姨子的手上下甩动,把她逗乐,“别小看一岁孩子的智力,她其实大部分话都听得懂。”
他将小姨子放在沙发上,然后叮嘱她去沙发另一头,把姐姐给她买的那个迷你鲨鱼玩偶拿过来。
花丸花雨刚一被放开,就飞快的爬向另一头,肉手抓住那个章鱼尾巴,就连爬带拽得赶回来。
最后向坐在沙发上的上杉櫂抬起头,将鲨鱼使劲伦在前面。
“啊咿咿”
上杉櫂瞎翻译:“这是‘给’的意思。”
花丸花火则为妹妹鼓劲,“花雨好厉害”
上杉櫂又将开心的花丸花雨抱在腿上,张开双手说,“抱抱。”
人类幼崽小姨子迟钝一秒,然后立即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肚子上,咿呀咿呀地喊:“姐姐”
“是哥哥。”
上杉櫂又将她抱开,爸爸、妈妈、姐姐、谢谢都会说,就是学不会叫哥哥。
花丸花火觉得逗妹妹好玩儿,问她:“花雨的鼻子在哪里?”
花丸花雨瞬间变得愣愣的,然后慢吞吞地指向自己的耳朵。
“那是耳朵。”上杉櫂纠正她,并捏了下她的鼻子用作提醒。
“笑。”
花丸花雨的婴儿脸笑起来。
“哭。”
花丸花雨眉毛和眼睛都眯了下去,完全不像哭。
“花火,过来一下,挨近一点。”
花丸花火以为他还要逗逗妹妹,将脸凑近,然后上杉櫂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脸上轻点了下。
“櫂君......”她的脸略红起来,“花雨还在这儿呢......”
花丸花雨认识这个动作,挥舞蜷缩起的爪子,啊呀啊呀地喊:“亲...亲亲......”
“没、没教过花雨这个词啊?”花丸花火略带疑惑。
上杉櫂见花雨又扑到了自己身上,想要自己的眼镜,连忙按下她的手,“一定是花雨自学成才。”
“櫂君骗人,婴儿教科书上都没教过这个。”
“嗯妈妈或者爸爸教的吧。”
“花火觉得一定是櫂君教的。”
“怎么会,我怎么会教还没一岁的花雨这些东西。”
“一定是!”
上杉櫂勉强阻击小姨子扒拉自己眼镜的同时,试图转移话题:“听说——”
“櫂君,不能说谎。”
“好吧,就是我教的。”
“櫂君...怎么能教花雨这些东西......”
“亲亲很正常啊,亲亲脸亲亲手都是礼貌的一种。”
花丸花火想了半天,只能说出一句:“总觉得,有些奇怪......”
上杉櫂一边与花雨互动,一边对花火说:
“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很像夫妻?”
“现在...很像吗?”
“很像,你看小花雨都在赞同我。”
然而花丸花雨一副呆呆的样子,她拿不到上杉櫂的眼镜,又突然想捏花火的脸,喊:
“姐...姐姐......”
这是撒娇的信号,花丸花火也直接把妹妹抱过来,让她用肉手去捏自己的脸。
花丸花雨揉越越开心。
“花雨、花雨轻点,姐姐疼。”
上杉櫂笑起来:“总觉得花火很宠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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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与正文无关,改后即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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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下午十三点三十九分的街头。
冷雨,洒满了一张张高楼夹缝间行走的透明伞面。
“欢迎光临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从9月开始,塑料袋就要收钱了哦,这是找您的190円,请您收好。”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经长满胡渣的上杉櫂独自撑着伞,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点打落伞面的耳语,冰凉地充斥着浑身上下。
上杉櫂没有太多反应,任由这种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继续行走在被雨天湿濡的东京街头。
他手提装有两个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电话。
是母亲。
【阿櫂,东京大学的信已经寄到了。】
【嗯。】
【上面写着四月一日就可去参加入学典礼了!】
【那可真是幸运。】
【是啊是啊!没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么?】
上杉櫂侧过眼,瞥视自己塑料袋里的两桶日清杯面。
淅淅沥沥的雨点依旧充斥满耳畔。
【我已经买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么行!那东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着我出去买菜,一会儿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