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我知道错了……别,那里不可以,呜呜呜呜。”
虞兰颂被摁在陆寒隼办公室的沙发上,面色潮红,眼里一片水雾,宽宽大大的外套被丢在一旁,肩膀一抖一抖的。
被欺负透了,那眼窝含不住泪水,断了线的小珍珠就往下掉,可怜地要死。
虽然他知道护士长说那种话陆寒隼肯定会生气,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陆寒隼居然忍了下来秋后找他算账。
身上的痒痒肉都被陆寒隼捏在手心里,害的他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好不容易攒够了力气想要反抗,陆寒隼轻轻捏了一下就消灭了他的气焰。
陆寒隼的惩罚很简单,就是把他摁在沙发上挠他痒痒,虞兰颂又痒又痛苦,从刚开始可怜地求饶,到只能软着身体坐在陆寒隼的腿上。
陆寒隼和他闹够了,才认真地对他说,“那个家伙很危险,你离他远一点,知道了吗?”
虞兰颂伏在陆寒隼的肩上,缓了半天才小声委屈地嘟囔,“是他主动找我的,我是很坚定的拒绝了他,陆寒隼,你是不是不喜欢办公室恋情啊。”
陆寒隼,“……”
他有点无语,觉得虞兰颂实在有点过于没心没肺了,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
“对了!”虞兰颂半跪在陆寒隼的腿上,他扒拉着陆寒隼的肩支棱起自己的上半身,“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絮絮叨叨地把下午发生在禁闭室的事情说给陆寒隼听,只不过其中省略掉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一向没什么耐心的陆寒隼居然把他说的事情从头到尾听完了。
“你说这些病人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啊?”
虞兰颂陷进了自己的思路里,半天都没有回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寒隼的脸色看上去有点不太好。
陆寒隼用很冷静的口吻问他,“你真的相信那个病人说的话吗?”
虞兰颂一愣,“什么意思?”
陆寒隼手上还拿着那本病人们每天都要被迫阅读的恐怖小说,他点了点封面,“你不要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是精神病院而不是普通的病院,为什么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会对你说这些话,你难道不会怀疑一下他所说的可信性吗?”
虞兰颂半晌才懂他是什么意思,抿了抿唇之后,发现了线索之后有点发热的脑子逐渐冷却下来,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这个病院,医护人员很古怪,病人就更不必说了,可能是男人实在是太惨太诚恳了,所以让他都没有想过去质疑,但是比起一个刚认识不到24小时的npc,他更愿意相信陆寒隼的判断,是他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在他心目中,就没有陆寒隼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似乎在什么时候都能够保持理智,就像一台精密运行的机器,每一个齿轮和螺丝都按部就班的工作。
陆寒隼盯了他一会,盯得虞兰颂都有些耳尖发烫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不过你很勇敢,这次算你做的不错。”
怔然片刻后意识到他居然在夸自己,虞兰颂原本沮丧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扯了扯臭屁脸的男人,“再多夸两句。”
“呜呜呜,再夸两句嘛。”
陆寒隼任由他胡闹,半天才把书丢给他,“这个送给你。”
虞兰颂呆呆地接过书,就听到陆寒隼接着道,“怕你晚上睡得像小猪,睡前看一看就没有困意了。”
虞兰颂,“……”
不知道陆寒隼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虞兰颂按照他说的,睡前看了一会书,果然没有了睡意。
一想到故事里面的杀人凶手杀猫的残忍手段,他翻了个身,偷偷摸摸地往被窝里面藏了藏。
现在估摸着是晚上十二点多,已经到了所有人的休息时间,按照他们几个玩家原本商量的,刚来副本前几天,他们先遵守规则,晚上不单独行动。
但是就在虞兰颂酝酿睡意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隔壁的门开的声音。
几个凌乱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很明显,尤其是就住在隔壁的虞兰颂,听得额外清楚,他记得隔壁住的是四个男性玩家,抽到的角色卡是医生。
那脚步声越来越远了,黑夜也逐渐沉入寂静,虞兰颂却不敢再睡觉,而是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没一会,一个惨叫声划破了沉寂,他们这一层是员工宿舍,住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开门出去看情况。
几个心急的玩家没有遵守诺言,擅自在晚上出门查看情况,他们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黑漆漆的楼梯道,抬起头。
从衣服可以依稀辨别出她是白天的护士长,可是现在已经认不出来,整个头部识别不出五官,与其说是头,不如说是顶着一个大肉瘤,上面歪歪扭扭地挂着一个沾满血的护士帽。
她的手上拿着白天的教鞭,闪着金属的光泽。
虽然没有五官,但是几个玩家都知道,她在看他们。
她雄壮的胸膛把扣子崩开了,却没有一个玩家注意力在上面,这一刻,他们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快跑!回房间里!”
那样的怪物,不可能反抗,只能跑,一时间,几个玩家像老鼠一样原路返回逃窜。
那怪物的速度快的惊人,而且力气很大,她跑起来整栋楼都在颤抖,这么大的动静,其他关闭的房门内住着的人却像睡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几个玩家不知道其他npc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知道其他玩家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说不定还会偷偷趴在房门上偷听。
这三个男人,两个体力稍微差一些,没一会就被怪物追上了,那怪物无声地举起鞭子,甩下去的一刻,一个男人的背后就皮开肉绽。
这一鞭深入到可以看见白骨,男人哀嚎了一声,跌倒在地上,痛苦地打起了滚,一鞭又一鞭下去,没一会就没有了气息。
另一个也逃不过被鞭打致死的下场,最恐怖的是,护士除了沉重的脚步声,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倒是那两个玩家,叫声尖锐凄惨。
还剩下一个男人,他现实中是练短跑的,所以跑的很快,怪物和他还隔着一段距离,他已经跑到了房间门口,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不过没一会,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他根本就进不去!
他目眦欲裂,拼命地拍打房间,大声地喊自己同伴的名字,“李龙,是我,开门!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操、你妈!给老子开门!”
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的玩家不做声,怕怪物被放进来,他甚至搬来了一个巨大的箱子堵住了门。
门口的玩家从刚开始的咒骂慢慢变成了痛哭流涕的恳求,“让我进去,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了,放我进去。”
拿着滴血鞭子的护士长知道猎物已经跑不掉了,反倒是闲庭漫步起来折磨男人,拖着一个玩家的尸体慢慢靠近。
虞兰颂躲在被子里不敢说话,男人叫骂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痛苦的哀嚎,之后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他听到有人在敲他房间的门。
一个男人站在他的门口不停地敲打他的房门,哀求他,“开开门,让我进去,求你了,我不想死,救救我。”
虞兰颂从床上起来,小心翼翼地光着脚靠近门,这样就不会有脚步声,走到门旁边,他闻到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男人还在锲而不舍地敲他的房门,叫声像一只被猎物咬断了喉咙的鹿,在最后发出绝望的哀鸣神,“求求你了,救救我,快开门!快开门!”
虞兰颂伸出一只手,手指要碰上门上的锁的时候,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了回来,他像一个无助的小动物,蜷缩在门旁边。
敲门声逐渐弱了,男人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一阵沉重的,明显不属于玩家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
在离开之前,那怪物似乎还趴在他的门上听了一会,似乎只要他发出一点声响,确定他没有在睡觉,就会破门而入。
虞兰颂紧紧咬住下唇,身体微颤,等到那怪物走了之后,他才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手脚都是软的,他怕那怪物卷土重来,连站起来都不敢,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捱到了天亮。
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虞兰颂艰难地爬了起来,去开门,打开门之后看到是陆寒隼,小水珠子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像是小朋友,家长不在身旁的时候,受了伤也装作无所谓,一见到了可以给自己撑腰的人,就绷不住了,委委屈屈地要撒娇告状。
陆寒隼看到头发胡乱粘在脸上,面色苍白眼角通红的人,心顿时像是被一把大椎子锤了一下。
其实白天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有一些要出事的预感,到晚上本来是准备强制让自己保持清醒的,但是因为副本的强制效果或者其他原因,他还是睡着了。
白天一到他就赶过来了。
虞兰颂扑进他的怀里,陆寒隼把人接住,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虞兰颂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他抽抽搭搭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陆寒隼,语气中还带着受到惊吓的惊魂未定。
要是那时候他因为一时善念开了门,那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陆寒隼眉头皱的死紧,听虞兰颂说完,一时间没有急着分析情况,而是抱着人,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他的脊背骨,“别怕,我在这里,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对不起。”
虞兰颂其实一边哭一边说,慢慢已经平静下来了,听到陆寒隼这么说,一时间被惊得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
陆寒隼居然会跟他道歉,这件事已经够他震惊的了。
表情贯来冷峻的酷哥眉眼柔和,像是一块硬生生焐热的冰,变成了绵绵的水,为了哄人特诚恳地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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