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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云逸按时来到天官官署自己的制公之所,刚坐下。岑羲和王琚就联袂走了进来,两人的眼里都透着尊敬,行过礼,岑羲率先说道:“大人清风亮节足为我等楷模,下官钦佩不已。”
王琚也跟着说道:“我们二人愿与大人共进退,以肃铨选职官之清明。”
李云逸微笑望着二人,心知肚明,此二人不过是有感于自己的信任放权,深受知遇,而愿相随,并非真的有心什么以肃铨选职官之清明,轻声笑道:“我不想沽名钓誉,但也决不甘心做个傀儡。”话不在多,点到为止。
岑羲、王琚在这天官官署也干了几年了,什么不懂,闻言,互视一眼,均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
按制度,官员选授三品以上,由皇帝亲自选授册书任命,称为册授;五品以上者由诸宰相提名呈报皇帝御批,天官听制授官,称为制授;六品以下文官官员则由天官吏部司选注,然后报请天官侍郎、鸾台侍郎审复后,由天官拟定上奏,由皇帝颁布敕书任命,称为敕授。
而实际运行上从皇上那就已经乱了,皇上插手五品以上官员的选授,而诸宰相就插手到六品以下官员的铨选,天官官署暂没有尚书,两位侍郎,一个尾随了武承嗣,成了听喝的,一个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处事模棱两可。整个官署竟没个能主事的,因此也就难免成了诸宰相跑腿的傀儡。
上面都不硬,吏部司虽然位置特殊,却也无可奈何,因此选注变成了听注,铨选变成诸宰相的活了,吏部司完全没了话语权,只是按着上面递下的名单,公式化的填写批注而已。
其实从这位新任员外郎放权的举动上,岑羲、王琚已感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再听闻他将那些买官的人拒之门外,就更感觉有意思了,因此他们才会一大早的就颠颠的跑来见他,就是因为心里有所期待。
果然,员外郎大人很信任的把话点到位了。不过,不甘心做傀儡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跟那些宰相们较劲?那不是以卵击石吗?惊喜之余,两人不禁狐疑的望着李云逸。
李云逸知他们心里想什么,但还不是跟他们说明的时候,微微一笑,说道:“事在人为嘛,这些还是交给本官操心吧,昨天我交办的事你们处置得怎样了?”
岑羲、王琚听出了李云逸不想拉他们一同出头冒险的意思,心中一暖,岑羲说道:“请大人放心,正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王琚也说道:“我那里也是,大人信任,下官怎敢懈怠。”
李云逸轻松笑道:“这就好,一定要做实做细,对含糊不清的,一定要抓紧联系核实。等你们完成了,我们再坐下来详细讨论一把,一定要拿出一份过得硬的详实的补缺名单来。”
岑羲、王琚精神一振,答应一声,赶紧回去抓紧夯实。
他们前脚刚走,考功司郎中唐珉九一步三晃得走进来,眼睛微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李大人现在可是名动朝野了,可喜可贺啊。”
黄鼠狼子给鸡拜年,肯定没安着什么好心。李云逸看见他进来,这念头就闪现,淡淡笑道:“唐大人好悠闲啊,不像我们忙碌的命。”
唐珉听出了他话里的刺,眼睛眯得越发细了,打个哈哈,说道:“李大人学识渊博,一定懂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句话的意思。呵呵,人活着啊,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的好,别事事较真。若真想较真,最好还是先看清对象,然后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千万别自不量力。”
李云逸立刻明白,这是魏王派他来警告自己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蔑笑道:“唐大人的话难道比皇上的还有份量?那我可要刮目相看了。”说完不再理他,低头继续翻阅着制册。
这话来的可比他的话有份量,唐珉就是再混,也明白不能跟皇上较劲,皇上是谁啊,连他主子魏王爷的一切也都攥在人家手里呢,更何况他这样的小人物呢,还不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唐珉越想越怕,忙冲李云逸一拱手,脸红脖子粗地说道:“李老弟,啊,不对,李兄,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啊。你忙,你忙,告退,告退。”慌乱间,他连告退都整出来了。
李云逸望着他狼狈而去的身影,差点没笑出声来,还真是个草包,自己不过是借了借皇上的名头,就把他吓成这样了。
好笑过后,他冷静下来,看来魏王武承嗣还真地对自己有所忌讳了,否则他没必要派唐珉来警告自己。自己有什么让他忌讳到如此地步的?心中一动,他不会是想在这次的补缺铨选官员上做什么文章吧?品味唐珉所言,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心里已经决定,等回府马上吩咐崔济调查此事,倒要看看魏王究竟在搞什么猫腻。
正想着呢,眼光无意间瞥见天官侍郎苏味道大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李云逸忙站起身来,施了一礼,笑道:“不知大人前来,下官失迎,真是罪过。”上官去见下官,事非寻常啊,他心里不由直犯嘀咕。
苏味道脸透祥和,迈步走了进来,笑道:“宇轩,我们就不用那么客套了吧。”显得很亲近。
李云逸忙让开自己的座位,请苏味道坐了,然后陪着小心站在一边,说道:“下官不敢。”
苏味道笑眯眯的望着他,说道:“宇轩,坐啊,你站着说话,我这心里也不落忍。”
李云逸闻言,只好拿过一把椅子,斜欠着坐下,心里则在暗自猜测苏味道的来意,按理说,上官很少有去下官制公场所的,除非是检查、或者是特别亲密不见外的关系,现在看前者不像,后者不是。那他如此做的用意何在?难道是武承嗣也给他施加压力了?他忽然想到了武承嗣的身上,也难怪他会如此想,唐珉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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