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疑並不知道寧清致方子生他們的安排,他將從古墓中所得的東西交給門派,並沒有想著什麽回報,說句老實話,因為主位麵那邊的朝不保夕,陳不疑在次位麵總是有一種隔膜感,他不享受生活,盡量不跟任何人有比較深厚的交情,上一次的次位麵穿梭,他在陳正德關明梅以及霍青桐身上投入了太深的感情,導致回歸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心理上都出現了一些失落感。這也是當時許多試驗者的通病,他們在科學院的時候被人當做工具,到了次位麵之後,卻有很多人得到了真正的溫情,回歸之後,甚至有人因此產生了心理障礙,就像是書上說的什麽莊生夢蝶一樣,根本無法接受兩個身份的差別,或者說是落差,從人生贏家變成連半點公民權都沒有的小白鼠,這沒落差才怪。因此,回歸之後,等待一群試驗者的就是心理測試,以及隨之而來的心理幹預,若是不能恢複所謂的心理正常,這樣的也隻有被處理的命。
而陳不疑看似通過了心理測試,實際上不過是將自己的心緒隱藏了起來,沒有被那些心理醫生發覺罷了,也是那些心理醫生對他們這些試驗品不怎麽上心,不過做的尋常的心理測試,陳不疑修煉的內功心法,本就是道家所傳,最是能平心靜氣不過,因此自然是隱瞞了下來。
陳不疑花了很長時間才從那種思念失落的情緒中暫時擺脫了出來,如今想到陳正德他們,依舊很是悵然,隻是,他如今自己尚且不能自主,即便對他們很是想念甚至是擔憂,也是無可奈何。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陳不疑卻是不想在接下來的位麵穿梭中投入太多的感情了。
隻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氣宗對陳不疑的確不錯,雖說叫他修煉混元功也是存了一些讓他做個先行者的心思,但是,那也是陳不疑自個同意的,寧清致為了宗門的事情忙得團團轉,也會抽出時間,為他護法,以免他修煉出了什麽岔子,來不及補救。氣宗其他的人對陳不疑也不吝惜指點,嶽不群雖說有些小心思,對他這個師弟也是挺關照的,寧中則也是個挺體貼的小師妹。陳不疑已經坐到了氣宗這條船上,自然都得為氣宗著想,因此,他得了古墓中的功法,沒有一點占為己有的心思,直接就返回上報了寧清致,為的就是讓氣宗可以在接下來的變故中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不能如同原有的軌跡中一樣,落得最後就剩下了嶽不群寧中則夫妻兩個,華山派自此一落千丈,最後嶽不群為了複興華山不擇手段,還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陳不疑從來不是什麽大公無私的聖人,他的心很小,能裝得下的也就那麽幾個人,隻要氣宗一直好好的,劍宗還有江湖上別的門派如何,又跟他有多大關係呢?陳不疑自己在這個次位麵能待的時間也就差不多十年左右了,過了下一次的玉女峰比武之後就要離開,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了。
離開終南山之後,陳不疑思忖了一番,卻是一路西行而去。因為華山氣宗如今的情況,跟之前那一次一樣,到處打擂挑戰什麽的,顯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那會讓氣宗更加樹大招風,到時候惹來更多的算計和麻煩。因此,陳不疑壓根不想跟所謂的江湖正道上的諸多名門正派有太多的交集,他想要獲得更多的武功秘籍,內功心法,能找的也就是一些黑道上的獨行盜匪或者是一些性質差不多的幫派,至於別的黑道勢力,他現在還沒這個能耐以一己之力跟人家硬碰硬,也隻得找些軟柿子捏一捏了。
跟上個次位麵不同,上個次位麵江湖差不多已經沒落,高手不是投靠了朝廷就是反對朝廷,而這個次位麵,江湖跟朝廷看起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隻要不觸及底線,朝廷根本不管江湖上的事情,包括曾經被官方認定為邪教反賊的日月神教,在朝廷看來,日月神教也就是在江湖上興風起浪,論起對朱家天下的危害,還不如白蓮教呢,起碼日月神教不會鼓動一群愚民投身於造反大業。
在江湖上,日月神教如同其前身一樣,一直是正道的一個陰影,尤其,跟名門正派不一樣的是,日月神教中的高手並不需要自己費心培養,很多都是江湖上一些邪道上的人物因為日月神教的威名,直接投奔過去,或者是托庇於其下,因此,日月神教中代代高手輩出,哪怕幾十年前剛剛損失了十長老,立馬就有下麵的什麽堂主香主的補上,實力固然一時有些低迷,但是很快又恢複過來,甚至因為奪取了葵花寶典,還有武當太極拳譜和真武劍的威名,氣勢更盛了,一些小幫派小門派更是爭相投靠,反正投靠名門正派也是一樣繳納保護費,還不如日月神教規矩少,義氣重,做事爽快呢!
陳不疑想要找的就是這些黑道上的人物,他們很多都是獨來獨往,不過是在日月神教那裏掛了個名頭而已,而這些人能夠闖出偌大的名頭,自然各有絕學,他們的內功心法也多有獨到之處,何況,裏麵有些人是一些正道門派的棄徒叛徒,從他們手裏卻是可以弄出不少好貨色出來,也好帶回去參考,質量不足數量補就是了。
自從昆侖派沒落,明教撤出光明頂,變成日月神教之後,西方那邊的江湖差不多就成了諸多大盜悍匪的保留地,很多人惹了什麽麻煩,就喜歡往那裏跑,那邊地廣人稀,很多地方都是瓦剌韃靼人的地盤,跟邊軍也常有衝突,可以說是亂成一團,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多半跟官府有默契,因此,卻是很少往這邊來,這裏自然成了一些江湖敗類的樂園,不過他們也禍害不到尋常的百姓,畢竟這邊幾乎沒有什麽普通百姓居住,韃靼瓦剌又都是聚族而居,族中也有高手,他們等閑也不會去招惹,受害的也就是往來於草原西域和中原之間的商人而已。至於他們是要財還是連命一起要,就看這些人的稟性了,而陳不疑現階段的目標就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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