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笑话宁夏的睡过头,都在惊叹宁夏惊人的运气。
场中的学员们都才从试炼场返回,试炼场的凶险,所有人此刻想起,还是心惊肉跳。
绝大部分七重以下的学员,根本没有独自面对妖兽的能力。
即便是五人组队,遇到凶狠一些的妖兽,也只有逃命的份。
兼之妖兽感官能力惊人,一般的隐匿,掩藏的手段,很容易被妖兽识破。
且学宫方面始终都在用爆炸物驱赶妖兽流动。
如此,就杜绝了极个别人凭极好的运气,获得高分。
宁夏说他一觉睡到了高分,这爆棚的运气让所有人都觉诡异。
柳执教喜道,“你小子还真是员福将,我给你算了,你的武试成绩是满分,综合文试成绩,正好是十九名,可以升中等班了。
对了,孟总执正在给此次武试成绩前十的学员颁发奖励。
前九名都是满分,你也是满分,正好前十名都是满分,并列第一。”
“老柳这话不对吧,宁夏的成绩能不能作数还得两说,扯什么前十。
按规定是听到集合哨,就得归队,结束试炼。
宁夏现在才回来,谁知道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藏到甲区以外的地方了。
所以,他的真实成绩如何,还有待商榷。”
说话的是赵执教。
宁夏对这位赵执教有印象。
武试之初,就是这位赵执教的侄子赵凯冲出来和自己争夺参加甲区试炼的最后一个名额。
柳朝元朗声道,“老赵,你这话说得未免有失偏颇吧。
宁夏进入甲区是发生在巡场执教眼皮子底下的,甲区出入口是一个地方,都都安排了人值守,若宁夏溜出来,怎么可能不被察觉?锁死了出入口,即便是出了试炼区,蹿到其他地方,只会是更危险的所在。
谁的脑子难道傻了,故意往那凶险的地方钻?”
宁夏不明白平日沉默的柳执教怎么变得如此锋利了,不知何时凑到他身边的王水生悄声道,“你说巧不巧,当初和你争甲区名额的是赵凯,如今和你争前十的还是赵凯。
你不回来,赵凯的成绩正好是第十名,你一回来,若是满分,就挤掉了赵凯的名次。
此次前十,学宫奖励两斤兽肉,这算是大手笔了。
到口的肥肉飞了,赵凯当然不会甘心。”
宁夏这才闹明白还有这番因果。
孟出庭朗声道,“老柳所言有理,宁夏的品性我是知道的,巡场的执教们也是值得信任的。
宁夏虽然晚归,但当初结束试炼,点验人头时,确信他没有从出入口出来,也就证明他在甲区待到了试炼结束。
成绩有效,理当获得满分。”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执教也不好再辩了,如果再强辩下去,就得证明巡场执教们的工作不得力,放任宁夏出了甲区。
这样的质疑会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十分不智。
孟出庭道,“好了,赵凯已经列名了,自当授奖。
至于宁夏,成绩摆在那里,也授奖就是。
十个和十一个,我看没什么区别。”
赵凯道,“不是学生的荣誉,学生不受。
此次武试,学生的确没拿到满分,但另有原因。”
说着,赵凯掌中现出一枚血核。
“啊,他猎杀了妖兽。”
“天呐,不愧是中班的强者,好强啊!”
“别人只是待够了时间,获得的满分,而他是猎杀了妖兽,这里面的账怎么算?”
“自然是猎杀了妖兽的,更为不易。”
满场一片议论声。
赵凯一脸的倨傲,孟出庭微微颔首,以示嘉许。
就在这时,获得前十名次的学员纷纷取出血核,赵凯眼中现出惊异,脸上的得意消失不见,只能死死盯着宁夏。
宁夏没有任何动作,他不愿和赵凯弄得太僵。
无聊的争风,没有任何意义。
反正孟出庭承诺了,十一人都会受赏。
他不觉得第十名和第一十名的奖励会有多大的不同。
孟出庭道,“看来前十的名次是动不得了,但宁夏一个下等班的,能有如此成绩,十分不易,也一并授奖吧。”
“启禀孟总执,学生以为上令如山,既然宣布是前十授奖,不该轻易地朝令夕改。”
赵凯朗声道,满场的气氛顿时抽紧。
先后两次撞上宁夏,他本就不爽,若让宁夏和自己一道受赏,他会倍觉丢脸,心里恼火万分。
此刻,他宁愿硬顶孟总执,也不愿让宁夏和自己并列。
孟出庭没想到赵凯如此不识大体,正要怒叱,宁夏伸手在怀里一掏,抓出一枚血核来。
赵凯眼珠子险些瞪掉,满场一片哗然。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才多少修为,怎会猎的妖兽。
一定是事先准备好的,一定是这样。”
赵凯方寸大乱。
宁夏伸手又入怀里掏了一把,这回掏出两粒来,冲孟出庭道,“学生运气不错,在一个洞窟内,得了这些血核。”
不和赵凯争,不是怕事,是无光利益的争风吃醋,毫无意义。
此刻赵凯要将他剔除出受奖队伍,他自然不能忍了。
不就是比血核么,他觉得自己怀里的那一盒血核拿出来,应该不至于垫底。
“运气,运气,又是这该死的运气。”
赵凯气得脑门生疼。
孟出庭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体现,现在我宣布宁夏可以当之无愧的受奖,赵凯,你可还有意见?”
赵凯自然听得出来孟出庭话语中的怒意,可他满腹都是怨气,直冲脑门,不顾赵执教冲他使动眼色,怒声道,“既是武试,比的是实力,不是运气。
孟总执执意让宁夏受奖,学生不敢有意见。
但学生斗胆请求和宁夏当众比试一场,当场验明他到底有没有资格受奖。
若是晚辈输了,属于晚辈的那三斤兽肉,晚辈愿意输给他。
宁夏若输了,他照样可以按孟总执的意见,继续获得奖励。”
“大胆!”
赵执教怒喝。
他万没想到赵凯会如此不智,当众顶撞孟出庭。
孟出庭挥手,“好得很,今日不让你们战上一场,说不得就得有人说姓孟的偏心了。
宁夏,你可有胆应战?”宁夏低眉道,“总执有命,宁夏接令。”
他并不想一味地隐藏实力,程老头曾不止一次地告诫他,在学宫内,该出头时要出头。
学宫里的学员,就像田地里的庄稼,涨势越好越会得到更多的关怀、照顾。
“赵凯,你也太不成体统了,你一个中等班的,怎么好意思像初等班挑战。
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赵执教厉声道。
赵凯做的事他看不上,但这个档口,他也不能坐视赵凯的面子全落在地上,连累赵家,便适时给赵凯递过一把梯子。
赵凯朗声道,“宁夏,你可以用兵刃,我空手对你,甚至也可以单手对你。”
王水生凑到宁夏耳边道,“赵家散手颇为有名,赵凯自幼修习已经练到了大成境,他修为比你高,功法又强,很难搞。”
宁夏冲赵凯拱手道,“同学之间切磋,又无危险,赵兄可全力出手,宁夏讨教。”
“好得很!”
赵凯冷笑一声,身如游龙,左掌如波浪般抖动,转瞬就攻到近前,劲道的拳架,抖得衣衫啪啪作响。
赵凯双掌直取宁夏面门,他特意留了两成力,誓要宁夏当场挂彩。
轰的一声,两人碰在一处,赵凯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去五六米,砰的一声,砸落在地,连发髻都摔散开来。
“吼!”
“好本事!”
“这宁夏是谁?怎的从未听过?”
满场议论声如沸,王水生忍不住怒吼起来。
赵凯弹身而起,双掌摆动,脚踏宇步,周身衣衫被剧烈的气旋扯得飘摇不停。
这次,他不再留手,动了全力,誓要宁夏血溅当场。
宁夏并不强攻,依旧立在原地,双手垂下,不用眼睛看赵凯,用心聆听空气中的气流波动。
赵凯拳来,他双手扬起,三角式立成,拳势即成,稳固如山。
他的拳架连霸力天成的葱猴都轰不开,赵凯自然别提。
宁夏轻轻借力用力,赵凯再度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第二次砸落在地,赵凯满面胀红,银牙咬碎,弹身再起,又要朝宁夏扑去。
一道身影阻住他的去路,啪的一记耳光,抽得他脑子嗡嗡,出手的正是赵执教,便听他怒道,“无知小儿,人家让着你都不知道,否则你现在还能站起身来。
今日受此挫折也好,免得你骄傲自大,小看天下英才。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运气,那是人家的客气话,你也听不明白?”
赵凯无地自容,掩面狂奔离开。
孟出庭高声笑道,“好一个宁夏,真是一鸣惊人啊,还有谁不服气?哈哈,来啊,受奖。”
当下,孟出庭将前十名的奖牌一一下发,宁夏领了两块,其中一块正是属于赵凯的。
凭着这铜制的奖牌,可以随时在赏功处领取三斤重的兽肉。
领受完功牌后,宁夏就退入初等三班的方阵,无数人冲他含笑点头,王水生悄声道,“本以为宁兄禀赋超常,没想到还是小看了宁兄,我现在无比的坚信宁兄一定能通过大考,升入中等学宫。”
宁夏笑道,“承王兄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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