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占据善阳的第一件事,便是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于是善阳称颂,百姓纷纷来投,十日之间,聚兵一万。李剑全都交由李靖训练,升其为步军统领,从土城密室调来兵甲武器装备至军。李靖感李剑之恩,尽力报效。李剑又调来陈思定、杨树、李刀、李笑、卢天偌,让他五人跟随李靖,学习训兵之道。更让李刀拜李靖为师,学习为将之术。至于他的嫡系也开始扩充到二百人,作为亲兵,由卢天偌、李笑统领。
稳固善阳统治之后,李剑兵发开阳、神武、云内三城,闻李剑开仓赈粮,三县百姓纷纷打开城门,恭迎李剑大军入城,城中一些顽固份子也被先期派进去的死士一一剿清。自此,李剑占据马邑全郡,自称太守,拥众万余,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崛起在大隋北方。
这一日,李剑正在善阳理政,属下来报,言突厥使者至。李剑心里一奇,随即沉思起来,之后安顿使者住在驿所,召李靖议事。
李靖闻讯而来,二人叙礼毕,李剑道:“突厥遣使远道而来,李大哥可知其意?”李剑对李靖推崇莫名,以大哥相称,以示敬重。
李靖眼光一闪,不假思索道:“探我虚实。”
李剑‘哦’了一声,道:“何故?”
李靖道:“大人新据马邑,声名渐起,突厥素有意染指中原,必不愿错过这等机会,以观听大人是否有意接纳突厥。”
接纳只不过说得好听,实质是说投靠突厥,如今突厥兵强马壮,控弦之士不下四十万,以马邑区区兵力,若接纳突厥人,不是投靠是什么?
李剑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我对突厥素无好感,岂会引其入关?我又不是吴三桂。”
李靖一愣,心道:吴三桂是谁?
刘武周正是因为勾结突厥,李剑杀他才会问心无愧,又岂会步其后尘!
李靖见李剑如此,暗中点头,遂道:“大人惹是强词拒绝,恐怕会引突厥倾兵来攻,大人需得作好准备。”
李剑眉头一皱,不快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有我李剑在,突厥兵马休想有一兵一卒跨过长城。”土城前面不远,便是长城,当年杨广北巡,发山西之民筑成。只是如今大隋内乱,各处长城如同虚设。杨素北伐,筑有边关九城,亦是为着防备突厥,如今马邑郡内也只有土城一座,其余散在北方各郡,若是联络这九城,阻挡突厥兵南下,可发挥极大的作用。突厥要想进攻马邑,要么攻破土城,要么绕道定襄郡。而土城修得极其险要,突厥要想攻破可得花费极大代价,所以李剑才敢这么说。若真是在平原,以李剑这么点兵力,还不够突厥人塞牙缝。
李靖见李剑决心已下,道:“若是如此,大人需得加紧制造弓弩、训练骑兵,他日城下决战,必不可少。”李剑点点头,道:“自当如此,只是这些又得劳烦李大哥了,城中工匠可尽数拔与大哥,至于骑兵,目前战马数量不足,还得另想办法。”
李靖思索一阵,道:“宇文阀在愉林、定襄二郡均有马场,大人不防派人采购,若有三千骑兵,突厥人便不足惧怕。”
说到马场,李剑已然想到代妤,她家不正是养马的么,当即笑道:“不错,不单可以采购战马,我们还可以自己养马。”代妤留在土城也不知她怎么了,李剑不由想道。
李靖亦是面露微笑,这么一来,只需三年,骑兵便有了源源不断的战马供应。二人计议已定,李靖躬身退去,忙他的去了。
不知何时,吕巧云转了进来,李剑欢呼一声,道:“云儿。”迎过去捧住她的双手。
吕巧云露出一丝笑容,道:“剑儿,你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
李剑道:“还不全靠云儿的载培。”
若没有吕巧云,又哪来今日的李剑。
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李剑这些天政事繁忙,少有功夫陪伴吕巧云,当下见她来了,便牵着她的手打算出门逛逛,好好陪她。至于那突厥使者,早丢到瓜国去了。
此时的善阳在李剑的治理下渐渐有了起色,各处人来人往,商贾楼铺也重新开业,比之从前可热闹多了。除着原住民,还有不少从别的郡县涌来的流民,因天气转入寒冷,李剑令军队在城外采伐树木运送城中,一来筑房,二来生火。又将粮仓打开,每日与野菜熬成粥分与流民吃。流民感激涕零,自发帮助军队运木。好在粮仓够大,存粮够几万人吃数年,流民们只需挨过今冬,明年便可开荒拓地播种粮种,能捱下去,便有活着的希望。至于城中富户,李剑可没傻到动摇自己根基的地步,所以不会象一般起义军那样抢夺富户。富户一般都是些世家大族,各处都有联姻,若是动了他们,日后攻占城池必定遭到他们顽强的抵挡,李剑根基不稳,暂时没必要与世家大族为敌。
二人换了便装行在街上,一面享受难得的相处时间,另一面察看百姓生活状况。许多百姓都没有见过李剑,只知道城主是位仁慈的年轻人,是以二人行在街上倒不虞有人认出。街上不时有巡罗甲士经过,那是卢天偌、李笑率领的亲兵。非常时刻,巡城可是大事,所以才安排他的嫡系,一来好掌控,二来不会发生扰民的事件。他这些亲兵可是严格训练过,而且李剑抓的就是军纪,每一次历史上农民军的失利无不是军纪散漫,李剑可不想步其后尘。
吕巧云就是换了便装,一样清新脱丽,一路引来无数目光,这对李剑来说非常享受,如此出类拔萃的女子却喜欢自己是够任何人牛逼的了。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有人呼喝打骂。百姓爱看热闹,纷纷围了上去。李剑正欲了解民情,一拉吕巧云,二人迈步挤了过去。
一间酒馆面前,一名胖胖的男子正与两名奇装异服的汉子推推搡搡,但明显力气不如对方,地上还坐着一名小二打扮的人,脸上一道殷红清晰的掌印,神情委屈不止。李剑看了一眼吕巧云,吕巧云会意,道:“突厥使者。”李剑冷哼一声,突厥人在他地盘如此嚣张,那还得了。
“让开,让开。”一阵兵甲碰撞之声,转过来一队甲士,其中领头之人正是李笑。因着人多李笑也没有注意到李剑,兵士分开众人,李笑来到突厥使者面前,观察一下,先对那老板威严道:“何故生事?”
胖胖男子见是城兵,胆气大增,猛的推开突厥使者,跑到李笑面前,弯腰掬了一礼,道:“军爷,这蛮子在本店白吃白喝,还打伤我的伙计,请军爷作主。”说话的时候,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小二,又指了指身后的二名突厥使者。
李笑脸气一寒,对周围百姓道:“此人说的可是属实,谁可作证?”
众百姓议论纷纷,一人高声道:“我可作证。”
那人分众而出,对李笑施了一礼,道:“我是这家店的食客,亲眼见到这两名蛮子吃喝完了转身就走,小二上去要钱反被打了一巴掌。”
随即有数人附和,纷纷道:“蛮子白吃白喝,还打伤伙计。”
李笑点点头,对突厥使者厉声道:“你等犯扰乱治安罪,关押大牢,拘禁十五天,来人,押走。”
即是突厥使者自然能听懂汉语,当即大惊,一人气焰汹汹道:“我乃突厥大使,你敢关我?到时定叫你家主子斩你人头。”
李笑听他威胁,更是不奈,道:“押走。”
周围百姓纷纷拍手称好,称赞李笑秉公执法。只有少数几名儒生摇了摇头,叹息道:“擅押使者,恐于两军不祥,这军爷恐怕祸大了。”
李剑瞧得暗暗点头,跟随李靖一些天,就连李笑也进步不少,处理事情起来有条有理,将亲兵交给他算是放心了。
那两名突厥使者还待反抗,却被兵士在膝弯猛的踢了一足,待其软倒,绳索一加绑了起来。李笑押着二人离去,自始至终,都没发现李剑。
众百姓意犹味尽,有些索性跑到这家店点了小菜,喝点小酒谈论起来。那老板因祸得福,生意也比平时好了二成,笑得合不拢嘴,至于那小二,老板生意一好,便奖了他二两银子,可说皆大欢喜。倒楣的突厥使者平素在大隋横行惯了,现在可尝到苦头,相信牢中那些狱卒会让他们终身难忘这十五天。
李剑哈哈一笑,正不欲见这些突厥使者,如此倒省了些事,与吕巧云牵手同游朝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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