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紧紧随着李剑,生怕落后。李剑先带了弓和箭以防万一,又将先前放在一边的木棍找来,用石块将头削尖了好作挖掘工具。众人随着他一起忙活,很快一人有了一只尖头木棒。李剑看看差不多,便领着几人上山。穿过几个流民堆后,众人上山了,并在树林间穿行,李剑一面察看环境,一面盘算。边走边找,终于找了处好设陷井的地方,李剑当即吩咐开工。众人用尖木棒开始挖泥土。李剑一棒插了下去,竟没了一半,三伢子瞧见赞道:“公子,好大的力气。”李剑也知自己有些力气,不想竟有这般大,当下再一用力,揪起了一大块泥土,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叹服。好在这树林间的泥土有些潮湿,并不难掘,众人你一下我一下,忙了半个时辰,终于掘了一个长宽约三米、深度有一人多高的方形大坑。李剑站在下面,瞧了瞧坑的形势,道:“再掘深点,两人高就差不多了。”要知一些野兽跳跃能力可是很强,这点高度显得有些不够。众人闻言喝了声好,也不歇息再次挖了起来。又掘了半个时辰,这个深二人多高的坑才掘好,李剑让众人踩着事先在坑壁上挖的鞋眼先上去,自己留在下面,将那些削尖了的木棒倒插起来。他想试试自己力气到底有多大,便双手捧了一根木棒,口中嘿了一声,猛力朝下插去。李剑双手一低,只觉手中木棒无甚阻力就被他倒插进去了三分之二,不由欢呼一声,有些兴奋。当下按葫芦画瓢,一根一根将九根木棒全部倒插下去。他一面插一面移,此时已经到了坑壁旁边,见坑底布满了尖棒,又感自己力大,心下甚喜,呵呵一笑,踩着鞋眼爬了上来。
众人早趴在坑边看李剑倒插木棒,见他上来,无不鼓掌佩服。李剑嘿嘿一笑,吩咐众人去寻树枝木棒,好将坑口掩藏起来。众人虽感到疲惫,但仍是去照办了。不久坑口掩好,铺上树枝软泥,李剑围着看了看,见没什么破绽,甚感满意,与众人在坑旁歇息一阵,看看天差不多快全黑了,便起身与众人依来路出山,顺便沿着路线在树上做了记号。
李剑一行回到原处,见流民大多随地睡下,黑压压的一片,地上随处可见凌乱丢弃的兽毛和果壳,原本有些担心的哄抢食物场面没有出现,李剑坐回原地,三伢子、八崽、陈思定、杨树等人一齐围坐在他身边,焉如心腹。
李剑虽然劳作一天,但毫无睡意,便问三伢子、八崽等人道:“你们可是困了?”他们确实有些困累,但见李剑似乎有话要说,便强打精神,三伢子回道:“睡觉有得睡,不忙一时,公子可是有话要说?”李剑点点头,道:“三伢子、八崽的名字太过俗气,陈思定、杨树还可以,我想帮你两个改个名字,如何?”八崽道:“好啊,公子取的名字定然是好的了。”三伢子道:“公子说改成怎样就怎样。”李剑微微一笑,对三伢子、八崽道:“我姓李,你两个以后便随我姓李吧,至于三伢,便叫李刀,八崽便叫李笑,咱们三个合起来便是刀剑笑,呵呵。”三伢子、八崽跟着笑了起来,三伢子环首对众人道:“公子帮我取了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叫李刀,你们以后得叫我李刀,切莫再叫三伢子了。”八崽附合道:“正是,我日后便是李笑,你们可要记好了。”杨树、陈思定及一众人忙道:“是的了,从今以后你们一个叫李刀,一个叫李笑,我们再也不叫你们什么三伢八崽了。”言毕,众人一齐大笑。
待过一阵,李剑见他们都有困意,便道:“大家先歇了吧,明日一早我与大家有事再商量。”几人见他这么说,便都道了声公子晚安,一个个斜躺着呼呼大睡起来。李剑将火堆加了些干柴,烧得旺些,望着跳动的火苗,心中实在思绪万千。
他在心中想道:无缘无故的来到古代,即不知所处的地方在哪,也不知外面世事如何,如今混在一群流民堆里,可说毫无讯息来源,有的也只是李刀他们几个含糊不清的说辞。难道这一世都做个流民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此时舍弃流民独身离开肯定不是办法,莫说经过这么一天的功夫,已与这里的人建立起了感情,就是让自己走,也不知道往哪走。既然走不了,只有想办法继续生存下去了,顺便帮帮这些流民。让流民们继续流浪不是办法,谁知道走下去会遇见什么,这种世道什么悲剧都有可能发生。既然如此,唯有鼓动他们留在这座山里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幸好这山够大,山里吃的东西够多,只要有计划,分工配合一定可以活下去。
李剑想到这里,似乎自己成了个开山立寨的流民头子,不由暗暗一笑,摇了摇头。又省到自己的力气似乎特别大,而且精神力非常高,味觉、视觉等感官都十分锐敏,在这以前那副躯体是不可想象的,想到自己以前不过一手无搏鸡之力的书生,不由哑然失笑,这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了。
既是想到了自身,便有心再试试这副身体的极限,站起身来,长吸了口气,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之后朝一旁无人的地方走去。
李剑看着眼前这棵树,一人合腰粗细,树干冲天,满是枝叶。心中沉吟道:“若是老天待我不薄,给我一身气力,倒要看看能否击倒这棵树。”便扎了个马步,深吸一口气,嘿了一声,手掌朝前猛推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响,啪的一声,树干摇了摇,落下几片叶子。李剑收掌一瞧,不由哑然,失笑道:“李剑啊李剑,似乎力气不过如此。”说罢转身离开。刚走一步,突然想到不对,若是力气不足以推倒树干,为何双掌竟感觉不到反弹之力?不由得抬起双掌瞧向掌心,实在无甚变化。正待再想,背后传来一阵噼叭之声,李剑不由转过身子,惊呼道:“天,这树竟真的被我打断了!”原来,李剑转身正好瞧见这树斜斜而倒,断口处竟是一片平整,宛如刀截。
这一夜李剑兴奋莫名,拿着树木不断测试自己的力气,折腾到大半夜才作罢去睡,便连睡梦中也是嘴挂笑意,开心不已。
天明一早醒来,李剑见李刀、李笑等人仍在睡觉,便又去对着树木锻炼一番,直至筋疲力尽这才回转休息。这就仿佛一个人有了一样新鲜的玩意,总是念念不忘,时时想把玩一番。
这日又是个好天气,朝霞染天,秋高气爽。李刀、李笑、杨树、陈思定先后醒来了,见着李剑睁眼坐在一旁,便道:“公子早啊。”李剑道:“众位早,起来得正好,我有个想法想说与大家商议。”李刀道:“公子有事尽管吩咐便是,我等虽然气力不逮,但必会尽力完成公子吩咐。”李笑、杨树、陈思定亦言是。李剑道:“我想在此开山立寨,让大家有个居所,不知你们意下如何?”陈思定双眼忽然放了一光,随即隐没,道:“公子本事过人,能带领大家开山立寨再好不过。”杨树道:“以前总是吃着树皮草根,如今跟了公子这才知道肉是啥滋味,公子说要立寨,我们便跟着立寨。”李笑待他说完,不甘落后道:“公子是我等主心骨,一应吩咐无所不从。”
李剑见众人全都应承,便起身抱拳道:“得几位兄弟相助,李剑感激不尽,若有出头之日,必不忘众位兄弟。”他打定开山立寨的主意,便是想到日后能做一番事业,乱世之中,得有一帮舍命相随的人才能成事,这帮流民中影响力和号召力无疑在于这一群青壮身上,若是得到他们相助,事业不难起步。
李刀、李笑、杨树、陈思定等人忙起身,连称不敢。李剑道:“从今以后我们便是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说罢,诚挚般望着诸人。众人心中一热,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陈思定道:“公子不曾嫌弃我等,又与我等交接,此等掏心剖腹,思定等诚为感激,作公子兄弟我等不敢奢望,只盼日后能时时随在公子身侧,余愿足已。”
李剑亦是有些感动,这些人不过与他相处一日,便对他一片赤诚,怎能不感动,定要与几人称为兄弟。陈思定又是推却,道:“公子要立寨,怎能不分大小?尊卑不分便即号令不严,如此怎能驭众?公子有此心我等已深感同受,感激莫名,兄弟一说,于立寨不妥,公子不用顾虑良多,只须颁下号令便是。”
李剑暗叹一声,无奈道:“即是如此,明面之上便依思定,但大家底下依是兄弟相称,可否?”陈思定想了一阵,道:“公子宅心仁厚,思定没有异议。”李剑见他同意,又将眼光投向李刀、李笑、杨树,三人都是点头。李剑大喜,当下各人报了年龄。陈思定最大,杨树第二,其次是李刀、李笑,李剑反而最小了。
当下拜陈思定为大哥,其余依次,各人互叫一声,感情亲近不少。李剑含笑道:“目下可先召集所有青壮,看看他们意见如何?”陈思定道:“这事我可去办。”李剑道:“那就有劳大哥。”陈思定去了,李剑又道:“大哥前去,必能说服所有青壮,事情已是基本成了,小弟先得去寻一处地势绝佳之处以作据点。”李刀道:“我愿陪公子前去。”李剑投了他一眼,道:“三哥还是叫我五弟为好。”李刀讪讪一笑,道:“五弟。”虽然有些扭捏,但脸上明显兴奋不已。李剑又道:“这选址需到处去瞧,况且山路也不好走,三哥还是留在此处,帮助大哥办事为妙。”李刀听他拒绝,本待不喜,可一想自己去了反可能成了拖累,又释然道:“依五弟得。”李笑道:“五弟,我与二哥又做些什么?”
李剑道:“二哥与四哥,我不在时,还需帮助大哥说服那些老人、妇女,希望他们能全都留下来而不是继续流浪,待这之后,便依昨日模样,召集众人去打猎采摘。”
李笑道:“省得,五弟放心前去选址,我与二哥、三哥定然不负所托。”杨树亦是点头。李剑心中一宽,便抱拳道:“有诸位大哥相助,何愁大事不定,小弟先去了,回头再见。”众人抱拳回礼,俱道路上小心。李剑心中一热,点点头,选了个方向,转身寻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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