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Day 32(1 / 1)

只是没说话,就被小凤凰发散了这么多,奚嘉运哭笑不得地说:“哪有别的鸟,我只养了你一只凤凰。”

小凤凰凑近嗅了嗅,确定护养员身上除了臭睚眦、臭麒麟的味道,没有别的鸟臭味儿以后,才勉强止住跳脚。

但它还是不高兴,并趁机借题发挥。

【护养员必须得保证只养凤凰宝宝一只鸟,否则它就把别的鸟羽毛全拔光!】

奚嘉运:“……”

你是什么鸟中恶霸?

奚嘉运好笑不已地答应:“好,只养你一只鸟。”

得到了保证,小凤凰彻底心满意足了,它一高兴,尾羽就“哗啦”一下全打开,像是花里胡哨的小孔雀。

奚嘉运看了眼时间,够他做顿早饭,便说:“我走啦。”

小凤凰心情颇好地点头。

——退下吧,人类。

奚嘉运关掉游戏。

早上得吃点清淡的东西,奚嘉运就给自己做了土豆丝饼,又打了几杯豆浆。全部完成之后,他心血来潮地拍了张照片,发在自己的朋友圈里,边吃早饭边等崔璨璨的电话。

六点半,崔璨璨准时打来电话。

奚嘉运坐上车,顺便给她带了份早餐。

崔璨璨感动不已:“好幸福,到了就有投喂呜呜呜。”

奚嘉运笑着说:“吃了再走吧,待会儿凉了。”

崔璨璨便咬了一口,土豆丝饼表皮酥脆,但咬开以后,香糯不已,好吃到崔璨璨差点流泪,她恍然大悟地说:“嘉嘉,我知道了!”

奚嘉运疑惑地问:“什么?”

崔璨璨吃得太急,被土豆丝饼烫着了,她大着舌头说:“你要是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不用去找高总,你找个地方卖饼,月入五万不是梦。”

奚嘉运:“……谢谢?”

这算是对他厨艺的肯定吧!?

吃饱喝足以后,奚嘉运他们启程去剧组。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气温骤然下降,早晚尤其的冷。奚嘉运来得算早的,但是孟笙比他来得更早,见到他,孟笙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嘉嘉,你来了呀。”

奚嘉运问她:“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孟笙摇摇头,“不是,还不是今天这场戏吗?祭祀舞折腾死我了,我练了好久,从玫老师都说不行。”

她这么一说,奚嘉运倒是想起来了。

今天这场戏,与凤族的祭祀有关。凤族身为灵族,最为信奉鬼神之说,因此每十年会举行一次大型祭祀,以祈求凤族安康。但他们并不知晓,凤族与过去的龙族一样,其实早已被遗忘,龙族逐渐灭亡,而凤族之所以尚存,皆因凤朝一人承担了诅咒。

凤族的祭祀,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直到凤朝见到了孔萱。他在孔萱身上,感知到了天命,她是天命之女,凤朝便让孔萱跳祭祀之舞,这遭到了所有凤族长老们的反对,他们认为百鸟凤为先,让一只孔雀来跳,这是大不敬,凤朝并未理会。

结果祭祀中途,孔萱一舞未罢,天降大雨,卜筮为凶。

孟笙练的祭祀舞,就是在为这场戏做准备。

奚嘉运问她:“跳不好吗?”

孟笙愁眉苦脸地说:“我觉得还行,就是不太流畅,不过从玫老师还说我跳舞没有灵魂,让我多练练找找感觉,得把这段舞跳得圣洁有空灵……我觉得吧,后期多打点光不就好了吗。”

这话孟笙当然不敢当着从玫的面说,她口中的从玫老师,是位很有名的舞蹈家,葛导跟她交情不错,所以人家才来剧组帮忙,编了这段舞。

舞蹈家对舞蹈并不仅限于动作流畅美观,还注重内在表达,后者就别说了,孟笙完全达不到,光是跳得优美,孟笙都做不到,所以她被押着不停练舞。

孟笙正说着,孟笙的助理过来叫她了,“笙笙姐,从玫老师问你有没有休息完,差不多了就接着练吧,待会儿就要拍了。”

孟笙递给奚嘉运一个绝望的眼神,万念俱灰地回去练舞。

奚嘉运看得想笑。

现在时间还早,剧组的工作人员搬道具的搬道具,搭建场景的搭建场景,奚嘉运没什么事可做,就坐到一边玩手机,他一打开社交软件,就收到了好几条通知。

奚嘉运点开。

在他分享的早餐下面,有好几条回复。

【秦声: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

【葛导:吃得完吗?吃不完可以带剧组,我帮你解决。】

【傅佳:吸溜,想吃。嘉嘉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我哥来我家做饭啊,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怎么样QAQ?】

傅佳提醒了奚嘉运,今天他就这么一场戏,是有空的。

奚嘉运便点开了傅佳的头像:【今天可以。】

傅佳大概没想到惊喜会来得这样快:【真的吗!!!】

奚嘉运:【我可以,不过你哥有没有空?】

傅佳:【我打个电话问问。】

奚嘉运:【好。】

过了几分钟,傅佳问完回来了:【我哥也有空。】

奚嘉运:【好的,那就今天。】

说定以后,奚嘉运就放下了手机,百无聊赖地看孟笙练舞。

这一看,就是将近两个小时。期间剧组的人来齐了,场景也布置好了,至于这支祭祀舞,连奚嘉运都差不多看会了,孟笙却还跳不好,挫败的不止她自己,还有从玫。

她绝望地对葛导说:“算了,就这样吧,你们可以拍了,就是片尾那个舞蹈指导,千万别写我的名字。”

葛导挠挠头,想笑又不好笑,“……那就开始?”

十分钟后,正式开拍!

奚嘉运走上祭祀台。

不少演员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而饰演奚嘉运护卫的白清池,离他最近。

凤朝的戏服,宽而长,层层叠叠地拖曳在地,但为了仙气,用的是极为轻薄的布料,因此奚嘉运觉得有点冷,他看了眼白清池,觉得他这身盔甲应该很保暖。

大概是察觉到了奚嘉运的目光,白清池毫不掩饰地给他翻了个白眼。

奚嘉运:“……”

行吧。

看不得就不看了,奚嘉运走上高台,他正要说台词,冷不丁被葛导打断:“白清池,你瞪奚嘉运做什么?你是他忠心耿耿的护卫,不是仇人。”

白清池:“……”

奚嘉运:“……”

白清池僵硬地说:“我没瞪。”

说完,注意到奚嘉运的目光,他又瞪了一下,“说了没瞪你!”

奚嘉运违心地说:“……对对对,你没瞪。”

白清池:“……”

妈的,他在逗狗吗?

这一段插曲过去,葛导打了个手势,重新开始拍摄。奚嘉运坐上高台,执起金樽,头也不抬地说:“祭祀开始。”

立刻有人捧着凤族的灵剑一步一叩,直至来到供奉桌前,只听“砰”的一声,他的额头重重落地,而后这人又维持着这个姿势,虔诚无比的双手高抬,将灵剑捧起,这个时候,一身华裳的孟笙走过来。

见到是她,而非凤族圣女,凤族众人纷纷面露惊诧与不满,隐有骚动。

奚嘉运终于抬起头,垂睫往下一扫,这场骚动,立刻隐于无声,孟笙也接过了这把剑。

有人高声道:“圣女舞起——!”

孟笙缓缓抽开剑。

这段祭祀舞,她练了很久,动作本应该熟到不能再熟了,但之前练习的时候,孟笙不是用剑来练的,实物偏重,孟笙有点找不到手感,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只好拼命祈祷:不要出错不要出错不要出错。

然而墨菲定律却在这个时候生效,孟笙本想挽出一个剑花,不知怎么地就失了手,“哐当”一声,长剑脱了手,甩在地上。

葛导只好喊停:“Cut!”

孟笙赧然地说:“对不起……”

葛导摆摆手,“没事,重新来吧。”

孟笙连忙说:“等一下,我先试一遍。之前练舞的时候都是手上有什么就用什么,现在我有点不找到手感。”

葛导一想也是,“行,你试吧。”

奚嘉运在高台上等了一会儿,见葛导他们没有重新开始的意思,便走了过来,恰好孟笙正在熟悉这把剑,她做了个抹剑的动作,奚嘉运说:“剑要保持水平。”

孟笙一愣,“你会剑舞?”

奚嘉运回答:“会一点。”

他之前参加了几年团综,多少还是有一点舞蹈功底的,像这种剑舞,奚嘉运也特意去学过基础动作。从玫编舞的时候,大概也考虑到了孟笙的基础问题,所以动作大多是以剑舞为基础,但又稍有改动,少了几分剑舞本身的飒气,让它在美观之余,出现在祭祀场合上,也不会出戏。

也正因此,奚嘉运看孟笙练舞,差不多看会了。

孟笙按照奚嘉运说的,重新做了一次抹剑的动作,紧接着是一个腕花。孟笙转得慢,这次倒没有再脱手,但奚嘉运还是发现了不对,“不要耸肩。”

孟笙:“……啊?”

奚嘉运想了想,“剑借我用一下?”

孟笙就停下来,把剑拿给了奚嘉运。

奚嘉运握住剑柄,他手腕轻翻,带动长剑,之后手指发力,剑再次打出一个旋儿,轻松地挽出一个花,奚嘉运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是练过的。

孟笙睁大眼睛,“你好会!”

奚嘉运没说话,他又给孟笙做了一下抹剑的动作,“剑要横出,向下截剑的时候,有一个手腕内收的动作。”

道理孟笙都懂,但她就是学不会,孟笙痛苦地说:“为什么同样的动作,你做出来这么好看,我做出来却像是广播体操?”

奚嘉运:“我只会一点基础动作——你再多练练?”

孟笙接过她的痛苦源泉——剑,正要按照奚嘉运说的要领来练,一扭头看见了从玫,她连忙打招呼:“从玫老师。”

从玫点点头,转而对奚嘉运说:“你的基本功不错。”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哪怕只是两个简单的动作,从玫也看得出来奚嘉运有底子在的,她被孟笙折磨了好久,乍一见到有功底的奚嘉运,宛如久旱逢甘霖,便问奚嘉运:“我记得你,你早上来得很早,她的那套编舞,大多是基础动作,你看会了没有?”

奚嘉运:“……差不多吧。”

从玫便说:“那你来试试?”

孟笙立刻把剑递给了奚嘉运,仿佛这是什么烫手山芋。

奚嘉运回想了一下动作,缓缓地握住剑柄,猝不及防地,他想起了早上的小凤凰。

——它昂首向上飞去,尾羽顺势垂下,小凤凰张开翅膀,又展开尾羽,细碎的火星纷扬落下,而它在这一刻,既高傲,又充满了神性。

奚嘉运动了。

剑出,他挺拔而立,红衣微扬,下一秒,奚嘉运侧身挽了个剑花,他动作如行云、似流云,慢而不僵,于是透出一种漫不经心之感。紧接着,奚嘉运轻抬下颌,长剑倏地横出,一划而过,人也跟着转了一圈,旋即衣摆翻飞,层叠浮动。

葛导不懂舞,但不妨碍他欣赏美。

奚嘉运的剑,舞得优雅,生生压下了剑舞本身的飒气,而奚嘉运的身法,韵味十足,也无比端雅。而且葛导还惊异地发现,比起奚嘉运,他更像是在看凤朝跳祭祀舞,因为只有凤朝,才会在祭祀之时,舞得这样傲慢,又这样完美。

这个奚嘉运,竟然不止演戏能入戏,他连跳舞都可以!?

葛导喃喃地说:“……不错,太不错了。”

从玫这个编舞却比葛导更兴奋:“何止是不错?无韵则神死,少律风格无。”

她们舞者,讲究一个身韵。身就是形体动作,是最基础的,而韵则是内在的神韵,就好比画虎画皮难画骨,这个“骨”,就是那点韵致,她们跳舞也讲究这一点,需要做到神形兼具,从玫之前说孟笙跳舞没有灵魂,也是在说她跳舞没有神韵。

而奚嘉运,他简直跳得太有灵魂了!

从他第一个动作起,从玫就恍惚了起来。

——她好似在看一只凤凰跳舞。

骄傲的、高贵的凤凰,屈尊降贵地执起剑,在人间跳了一支祈福之舞。

但是,它本就是神灵,它为何跳这样无意义的舞?

凤凰跳得百无聊赖,却又优雅至极。

火红的衣诀翻飞,金线闪烁着光泽,像是它的凤火,热烈,又汇集了人间所有的艳色。从玫惊艳地说:“凤凰,他的灵魂里,有一只凤凰!”

葛导还以为从玫说的凤凰指的是凤朝,重重地点头。

舞还在继续。长剑一挑一扬,奚嘉运慢移轻挪,自始至终,他的动作都游刃有余,而又极具美感,直到最后一个收尾,奚嘉运忽而抬剑轻扫,剑风猎猎而过,他的衣诀也跟着烈烈扬起,似是燃起的烈火,灿艳到天地都仿若失去了原本颜色,令人心驰神往!

在这一刻,整个剧组都安静了下来。

而奚嘉运终于跳完,他喘了几口气,“记不太清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他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奇怪地问葛导他们:“怎么了吗?”

孟笙无神地说:“你只会一点跳舞?”

葛导质疑地问道:“你只会一点基础动作?”

奚嘉运:“……我是只会一点啊。”

孟笙和葛导还没来得及表达谴责,从玫已经冲了上来,眼睛直发光:“刚才看你跳舞,我简直觉得是在看一只凤凰跳舞!你有兴趣转个行吗?其实也不算转行,只是换个舞台——来跳舞,你太有灵气了,身在韵更在,好多舞者几年都摸不到这个门槛,但是你就摸到了!”

葛导:“???”

葛导:“等等,我让你来是编舞的,你怎么挖墙脚来了???”

从玫说:“他真的很有灵气,是个好苗子,与其在你这儿埋没天分,不如跟我去跳舞!”

葛导没好气地说:“他演戏也很有灵气,是个好苗子呢!跟你去跳舞才是埋没天分!”

从玫:“埋没不了。他跟我走,我立刻捧他,保管三年之内他就能开自己的舞会。”

葛导:“还要三年?我这部戏,他明年就能拿奖。”

从玫都不屑跟他争:“我们这是艺术。艺术,你懂吗?不是奖项能衡量的。”

葛导没好气地说:“搞艺术能挣几个钱?”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执起来,思想水平根本不在一个维度,奚嘉运看得无奈,打算把剑还给孟笙,孟笙疯狂摇头,“拿走,快拿走,让我跳广播体操还行,这祭祀舞我真的跳不了!”

说完,孟笙灵机一动,“葛导,不然祭祀舞这段就让嘉嘉来跳吧?”

葛导还没反应过来,从玫先答应了:“我觉得没问题!”

葛导想了想,“那得改戏。不过——也不是不行。”

葛导就去和傅佳商量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他满面笑容地说:“这段戏改了吧,改成这样。本来凤朝执意让孔萱跳祭祀舞,想借她的天命祈福,但孔萱不慎崴了脚,剑落,这本来就是不祥之兆,惹得凤族人心惶惶,凤朝干脆自己捡起剑,接着跳祭祀舞,这一天本是晴朗无云,结果凤朝还没跳完,突然天降大雨,更是不详。”

话音落下,葛导半开玩笑地说:“小嘉,那天开机仪式上,你不就招到雨了吗?后半段不然你再求一次雨,也省了我们人力降雨。”

作者有话要说:话不能乱讲,万一就灵验了呢!

今天我好长!你们大概摇出了加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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