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苏恒闭着眼睛,右手拇指曲起,顶着眉心轻轻揉动着。
脑海中,却是回忆着刚刚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几幅画面,如果不是知道轮回之眸不会骗人,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假画面。
“说说你对田老的印象。”突然,苏恒开口说道。
“田老为人慈祥,德高望重,在我们找上门之后,没有半点推脱,很热心的帮助我们寻找有关雕像的线索。”唐九歌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
“为人慈祥,德高望重?”
听着这几个词汇,苏恒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管唐九歌还是高小俊,都终究太年轻,而年轻往往就意味着没有经验,好骗。
“队长,我说错了?”唐九歌有些忐忑的看着苏恒。
“倒也不算错,不过以后,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做我们这个的,哪怕事实俱在,也要抱着三分怀疑的态度,更别说一个陌生人如此热心周到,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难道从未想过对方这么热情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吗?”苏恒不忘指点唐九歌。
听到苏恒的话,唐九歌顿时明白,恐怕她眼中慈祥,德高望重的田老只是表象,甚至就连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也是有真有假,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想来同样是那件奇特的雕像。
想到这里,唐九歌便有种羞愧的感觉。
原本以为苏恒让自己跟高小俊来查雕像的线索是大材小用,但偏偏,他们两个自负骄傲,被人家玩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外面,韩闻发现自己这双眼睛也有看错人的时候,面似忠厚老实的高小俊,居然一肚子腹黑,一番交锋下来,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套出来。
一直到苏恒跟唐九歌出来,韩闻才转移了注意力。
“苏队长,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我觉得可以沿着厄运娃娃这条线使劲挖挖,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苏恒直接说道。
“厄运娃娃?”韩闻一愣,但也随即醒悟,显然,苏恒是赞同第二种看法了。
只是这种理由让他怎么提交上去?怎么写报告?
正当他准备再问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还有这事?好,你们先审着,我马上回去。”
接完电话后,韩闻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之前的晦气更是一扫而空。
“你是怎么知道姓孙的有问题?”韩闻目光灼灼的盯着苏恒。
“猜的。”苏恒微微一笑。
听到这近乎一致的回答,韩闻不得不承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有什么样的队长,就有什么样的队员。
“那姓孙的就是个草包,路上小张随便吓唬了一下,就满脸煞白,神色慌张,两人察觉到不对劲,干脆在车上审问起来,没想到还是一条大鱼,我现在要赶回局里,等忙完之后再帮你接风。”韩闻直接说道。
“韩组长如果有什么事情先忙就好,我不着急的。”苏恒一脸平静的说道,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等韩闻匆匆离开,高小俊才凑上来说道:“队长,我有情况反应。”
“什么情况?”苏恒有些意外。
“关于田老的,这人太虚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我们到来后,假意帮助我们,实际上就是利用我们帮忙找到雕像。”高小俊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后颈发凉。
有杀气!
高小俊强忍着逃跑的冲动回头,只见唐九歌攥着拳头,死死的盯着他,那目光,恨不能要把他吃掉。
“你,你想干嘛?”高小俊吓得退后两步。
“你早就知道?”唐九歌咬牙切齿的问道,原本以为自己两人都被蒙在鼓里,没成想,真正傻的只有她一个。
“知道什么?啊,你是说高老吗?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啊。”高小俊见唐九歌真要杀人了,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唐九歌小拳头捏的咯吱响。
“我这不是怕告诉你,万一露馅了呢?还不如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才能骗过那个老狐狸。”高小俊满脸真诚的解释道。
看着高小俊那副可恶的嘴脸,唐九歌真想将拳头送上去,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下来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是小女子,自然等不了十年,但可以先记在小本本上,等以后有机会再报复回来。
“把你知道的,分析的,说一下。”苏恒也没有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而高小俊也不愧是商人家庭出身,或许从小就面对尔虞我诈,就连他表现出来的种种爱好,乃至各种作死,未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方式。
“那张照片据说是田老父亲留下的,我觉得这点他应该没有说谎,并且根据我的了解,田老的父亲是地质学家,早在那个年代,他们这些专家都是奔赴在各地一线工作的,经常出入各种险地,荒无人烟的地方进行地质勘察。
那个年代科技没有现在发达,很多地方都需要这些人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来,难免会发现一些特殊的事物,我估计这雕像,就是他在某次行动中找到的,并且拍摄下来。
只是奇怪的是,他并未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儿子,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记载,只有这么一张照片,有点让人不解。”
高小俊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的判断。
“事实上,田老早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在悄悄寻找雕像了,并且做了大量的工作,甚至在我看来,小九在网上发现的线索,就是对方故意留下来的,等着我们自己上门。”
“对了,还有一点,就在昨天晚上,我跟小九去田老家中做客的时候,他期间接了两个电话,全都神神秘秘的,再联想到昨晚正是队长那边雕像拍卖的时间,我觉得这两者或许有关系。”
不得不承认,高小俊的分析还是很靠谱的,甚至已经接近事情的真相。
之前,苏恒从田老眼中看到了四幅画面,其中一幅,是在他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张老旧的地图。
而地图上,标注着六条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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