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恩恩……”
在一片诡异的梦境里,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能让人安心,如果醒来一定要面对那些残酷的现实的话,那么她想永远都沉睡着。
恍惚中,她感觉到自己躺在一片温热的海水里,温暖的包裹着她,舒服的永远都不像醒来。
然而从岸上飘下的温柔呼唤要将她带走,她不想睁开眼睛,手指微动,像是在挽留那些离她而去的海水。
在愈发急切的呼唤中终究还是脱离这片独属她到安宁。
温希恩睁开了眼,光线倾泻而下。
原来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亮了。
这首熟悉的天花板让温希恩有一阵恍惚,只是他们的别墅。
“恩恩睡得好沉啊。”
男人英俊而温润的面容映入眼帘,向来看似温和的漆黑眼眸蓄着隐秘的忧虑。
看见她醒来,男人神色温和地将她拥入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背缓缓地抚动。
虽然隔着西装外套和一层薄薄的里衣,温希恩还是感受到男人浑身上下紧绷的肌肉在与她接触的一瞬间松软了下来。
温希恩不知道的是,她并不是睡了一晚上,而是睡了一天。
这时候梁良才发现他逼得温希恩太紧了,把人给吓坏了。
可是那时候的他就如同丝毫没有理智的原始野兽,他一向是比任何人都还善于掌控自己的情绪。
可偏偏他遇到的是温希恩。
温希恩身上淡淡的冷香令他忍不住沉迷。
他把头低的死死的,把脑袋埋进了温希恩的脖颈处,将脸颊埋进那泛着淡淡冷香的雪白肌肤上,如同瘾君子着迷地摄取罂粟香一般贪婪地吸取这令人回味的香气。
或许是这诱人的香气迷惑了他,男人第一次露出懊悔的情绪,“恩恩,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真诚。
可是温希恩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道歉。
温希恩半阖着眼,碧绿色眼瞳蒙着层水色迷雾,淡色的唇瓣毫无血色,“我做了一个梦。”
“很真实,让我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男人下意识地搂紧了温希恩,让她更紧密地嵌在他的怀抱里,仿佛这样便能让梁良汲取一份安心,让那一丝恐慌消失。
温希恩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你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跟真的在无声的哭泣。
“我不想醒来,你为什么要叫醒我?”
她如此天真的问,但是并没有指责的意思,而是平静的描述。
温希恩沦陷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身体却突然被小心翼翼地扶正。
她茫然而莫名地看向推开她的男人,却撞入一双饱含复杂情绪的漆黑眼眸,暗沉无光的瞳孔深处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旷世风暴,“恩恩,你看着我。”
男人的语气听上去那么严肃,温希恩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应言而静静地凝视着那双眼瞳,然后眼见着男人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在某一瞬甚至流露出一丝近乎恐怖的阴鸷。
温希恩不安地想要远离,却被男人捉着双手按回怀里。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颈侧,温希恩听见男人略显沙哑的嗓音响在耳畔:“抱歉,吓到恩恩了。”
“……”
温希恩抿了抿淡色的唇瓣,金色的发丝依旧耀眼漂亮。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从之前那莫名其妙梦幻的情绪中清醒过来,莫名的惊惧从心底逐渐上涌。
属于小动物的敏锐嗅觉让温希恩感觉到一丝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她垂下眼睫,努力维持着冷淡和疏离的表象提出请求:“我要回去了。”
温希恩看不见男人的神情,但却能感受到男人一瞬间再次紧绷的肌肉。
恐怖的压迫感在空气中升温扩散,温希恩不由自主地僵住了身体,她能察觉到,梁良已经撕掉了他的伪装的假面,露出了本质。
这才是他假装温柔的原因,因为梁良太冷了,这种冷漠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性格,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他。
“好,只要你想。”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用一种低沉而温柔的语调做出了回复,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他缓缓松开了搂住温希恩的手臂,暗沉的眼眸凝视着用冷漠平静目光看着他的温希恩,削薄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又虚伪笑容。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
梁良原本想要亲自去送温希恩回去,但是在中途中好像接到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实在是抽不开身,就让司机送她了。
高士破天荒地提出要和司机一起送她。
温希恩有些惊异地瞥了高士亮一眼,其实并不需要送来送去的,根本为什么有必要,而且她和高士亮好像也没有很熟,莫名的古怪感如深海泡沫般从心底翻涌而出。
而且她总觉得今天的高士亮很奇怪,看着让她很不舒服。
温希恩正暗戳戳地睨着高士亮,抬眼间冷不防被人抓了个正着。
那个眉眼疏朗略显稚嫩的男人深深地望了她一会,漆黑眼眸似乎潜藏着某种压抑而躁郁的情绪,过了半晌才若有所觉地牵起嘴角,朝她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不知为何,这熟悉的笑容竟然让温希恩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的后退的一步,这几天她的神经都挺紧绷着的,对于危险的情绪特别的敏感,想要远离。
眼见着高士亮的脸色一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这就让温希恩更加不想靠近他了。
被高士亮拖上车以后,温希恩手速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高士亮将前后座的挡板升起,在后座隔绝出一个光线阴暗的封闭空间,温希恩抿了抿淡色的唇瓣,半垂着纤长的睫毛。
莫名透着一股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劲。
“我很可怕吗?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
高士亮笑嘻嘻地把预感到危险的温希恩按进怀里,目光顺着微微敞开的衣领探视到锁骨以下深深浅浅的玫红痕迹,黑沉沉的眼眸在怀中的人看不到的角度里瞬间阴鸷下来,瞳孔深处几乎要沥出阴冷的毒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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