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果他第一次对着亲王脸红,也是因为紧张和厌恶,但一定不会是害羞。
却没想到,让对方会错了意。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件这样的小事情会让尊贵的亲王记这么久,他一直以为亲王只是迷恋他的皮囊,可是如果是真的迷恋他的皮囊的话,又不太现实,毕竟如果要说起外貌谁能比得上眼前这位,所有人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周楠开始觉得亲王对待他就想只喜欢的宠物,如今看了又好像不是,这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糊涂复杂起来。
事到如今,却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或许,对这个亲王而言,死在所爱之人的手里,已是最好的结局。
周楠手中的酒杯,莫名变得沉重了几分。似是突然才真切的意识到,这杯酒递出去,面前的这个尊贵美丽的亲王就要彻底消失在人世了。
而他能有这个机会得逞,却是利用了这年轻的亲王对自己的情谊。
周楠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正直无私无畏的人,可是利用别人感情的这件事让他又变得不太了解自己。
虽然是这样,周楠的心中并没有后悔,但却有愧疚。
他慢慢的认真的看向面前的亲王,这还是第一次,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
亲王殿下沉静的侧脸在这昏沉天色里似碧海遗珠。
透明般的白,月色般的明。
当她眼珠微微一转,眼睫微微一颤,由静到动,便仿佛画中人被什么惊动,所谓顾盼生姿。
亲王继承了血族完美的外貌,随意的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优雅。
也许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亲王融进骨子里的形态便也松懈了几分。
她撑着下巴,侧身朝周楠倾斜,微微的小动作,却带着一丝主动的亲昵。
撑着下巴,宽松的衣袖滑落让她露出一点手腕,常年遮掩的不见天日,就像雪地里的一抹白,带着冰冷的质感。
亲王此刻脸上露出一点柔软的笑容来,幽微的目光看着他递上的毒酒,毫不知情又天真信赖,懒懒的对他呢喃:“你的血好香啊,我真的特别喜欢,可是我怕你不开心。”
“你只是想吸我的血?”周楠的眼底露出失望和嘲讽。
“不。”
“阿楠,你和别人不一样。”
恍惚的猎人便下意识的问:“哪里不一样?”
“你让我感觉到了心跳。”
吸血鬼是没有心的,也没有人的温度,可是现在眼前的亲王殿下指着她胸口的位置很认真的说,“它因为你跳了。”
猎人手里的酒杯微微一颤。
一点点倾身靠近的亲王,亲昵的仿佛一低头就要吻上来,却只是深深的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仿佛看一眼就少一眼。
矜贵骄傲,又天真深情。
“它因为你而活。”
温希恩冰凉的没有温度的手指包裹着猎人温热僵硬的手,稳稳的托着酒杯,缓缓的移动了她的面前。
“阿楠的手好热,是人类的温度,很舒服。”
男人的心一阵冰凉又一阵火热,像是失魂的木偶随着她的动作而动。
亲王笑了一下,深情的看着面前是失魂落魄的周楠,暧昧的说道:“我要阿楠喂。”
微微娇纵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如果被其他的吸血鬼看到肯定会被惊掉下巴。
毕竟吸血鬼都是自大高傲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向一个人类撒娇。
那双漂亮淡漠,此刻却盈满天真温柔的眼眸,专注的凝视着他,眼睛里只映着他一个人。
就好像她的眼里,她的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好。”
男人的喉咙鼓动了一下,眼眶生涩似是要流出泪来,将那酒喂入她的嘴里。
温希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几乎是贪婪的看着,顺从的吞咽下去。
然后,等来了几息之后,毫无意外心口传来的骤痛。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慢慢松开她。
暗色的血污从温希恩的唇角溢出,她的额头也渗出冷汗来,但温希恩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似得,既不难以置信,也不也不张皇失措,只是一如既往温柔的含笑,天真又深情的看着他。
周楠脸色巨变,也变得苍白,颤抖着唇瓣道:“你,你都知道了……”
温希恩被屏蔽了痛觉,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啥,但是嘴里的血就像是止不住一样,一个劲的流,害的她话都说不出口。
酒杯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周楠抖着一双手,他手中拿着十字架,只要往这个吸血鬼胸口一刺,那么她就会永远的沉睡着,而他,也会从此成为人类界的大英雄。
按照计划他应该一刀下去的,可是现在出现了计划之外的事情,他发现他手抖的竟然差点都拿不住十字架。
鲜艳的红色,竟然会如此的刺眼。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说!”
男人发狂的抓着亲王的衣领,粗鲁把她给扯了起来,露出了大片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她无力的被男人拉扯着。
眼眶发红,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就如陷入在狂躁边缘的雄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猎人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杀你!你就这么喝了,就因为你嘴里可笑的爱吗?!”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吸血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了吗,我告诉你……”
“不!可!能!”
一刀,刺穿了温希恩的左胸膛,鲜血一下子将身上染红。
他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一脸的戾气简直就是堕世的魔。
系统把痛感值调到了最低限度的1%,周楠一刀捅过来,就如同感冒的时候戳针一样,只是微微的一痛。
温希恩感觉不到痛楚,但是她的伤口依旧是存在的。所以她捂着胸口跪了下来,血顺着她的手臂低落在地上,周楠站在那里,抓着十字架的手还保持着那个刺出的姿势,他的表情冷淡而扭曲,简直就像从深渊里挣扎着爬出来的魔鬼,看着自己最憎恨的东西在面前毁灭。
“你该死。”又一刀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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