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大厦楼下,A4车里。
“老吴,你是聪明人,我为啥找你,而你又为啥走,咱俩不用挑明了说吧?”林军皱着眉头,随即补充道:“一块喝过酒,一块出过差。咱俩就别弄的鸡头白脸的了,我不动手,你也能体面一点!”
吴忠永看着林军,额头冒汗,沉默数秒后说道:“林军,李家的事儿,你知道的太少!你让我走,行吗?”
“你们那些事儿,我也不想知道!不过老李对你够意思,长春一回,小海一回,你能找人弄他,他也同样可以找人弄你!但他没有那么做,我开车拉你去市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跟警察说吧。”林军说着就要启动A4。
“林军!长春,小海的事儿,跟我他妈的没关系!”吴忠永余光向四周扫着,似乎在等待着谁,同时,嘴里也在极力辩解着。
“不是你,你为啥不敢跟警察说清楚?”李英姬突然回头,目光注视着吴忠永,足足沉默四五秒后喊道:“叔!你他妈看着我长大的,你让我拿刀捅你吗?!啊!!”
吴忠永听到这话,浑身酥麻,他看着李英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嘀铃铃!”
就在这时,吴忠永的电话响起。
“给我。”林军一愣过后,伸手说道。
“……!”吴忠永看着林军,目光复杂,没有吭声。
“啪!”林军抢过电话,低头扫了一眼备注名后,足足呆愣数秒,随即猛然回头看向了吴忠永。而吴忠永也在看着林军,喉结蠕动,咽了一口唾沫。
“喂?”林军目光一直盯着吴忠永,随即接起了电话。
“老吴,我收拾完了!你什么时候到啊?喂,说话啊?说话啊……!”电话另外一头的声音,不停的叫着。
林军听着电话里的叫声,眉头紧锁的看着吴忠永,大脑快速运转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几乎与此同时,孝东家的人,也到了金融街这里,并且看见了吴忠永的奥迪A4。
而就在道路另外一侧,准备跟吴忠永一块走的两个小伙,也坐在车里拨打着吴忠永的手机,但却显示占线。二人扭头向四周望去,随后看见了吴忠永的A4,而俩人车座子旁边的手抠里,都插着漆黑的仿六四。
三路人马汇聚于此,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
夜晚九点四十分,皓月高悬,繁星璀璨,天气闷热无比。
菠萝酒吧内,何迷糊喝了点小酒,随即扫了一眼手表,冲着狐朋狗友说道:“不行了,还有二十分钟查监,我得赶紧回去!”
“晚一会不行啊?这儿一会说是有个二人转明星过来哄场,看一会再走呗!”朋友挽留道。
“我一宿不走都没事儿,但管教照顾我,我也不能太嗮脸!老给人家添麻烦不好!”何迷糊摆了摆手,随即说道:“我上去了!”
“行,那你去吧。”朋友点了点头。
“走了!”何迷糊摆了摆手,随即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酒吧。
公安医院离这个菠萝酒吧,就隔一条街,也就二三百米远,而何迷糊出来以后,掏出藏在裤裆里的现金,就去超市买了一条玉溪,然后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一边走,一边说道:“喂,妈?我让你去小唐家串门,你去了吗?!哎呀,你看你,你咋就没明白呢?我让你去,是为了送点小笨鸡啥的吗?那玩应谁要啊?对,直接给钱就完了!最少得三万呗,这不是办案的钱,这是协调赔偿的钱!你给他三万,回头他吓唬吓唬老钟头他孙子,咱少赔点钱,那不啥都有了吗?明儿你再去一趟,没钱你就先借点呗……等我出去,就都还他们了,这点钱我弄两片林子就回来了,恩恩,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以后,何迷糊一抬头,就看见了公安医院的正门。他目前处于保外就医阶段,人是不羁押在看守所里的,而是住在公安医院住院部,所以,他不用穿过侧门门岗,直接往前走就能上楼。
“撑到一千年以后,放任无奈,淹没尘埃,我在废墟之中等着你走来!……哦哦,别等到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何迷糊哼着小曲,拎着东西,摇头尾巴晃的就往前走。
“啪!”
一把黑钢军刺,刀体盘着青龙,突兀间顶在了何迷糊的腰上。
“我操!”何迷糊顿时一愣。
“你撑不到一年前以后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
一个小时以后,北港鱼池,周围全是荒地和坟圈子。
何迷糊跪在黑土地上,目光惊惧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我找民政局要低保,他们说得先掏五千块钱;随后我又问法律,你杀人了,那为啥还能保外就医,为啥还能晃晃荡荡的喝酒,但法律也没扯我!你说咋弄?”钟振北一边用铁锹刨着坑,一边气喘吁吁的低头问着何迷糊。
“你他妈疯了,你要干啥啊??我在保外就医阶段,我没了,你能逃脱干系吗?”何迷糊嗷嗷冲钟振北喊道。
“你觉得,我还会考虑以后的事儿吗?”钟振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头看着何迷糊问道。
“……!”何迷糊脸色苍白,瞬间无言。
“何迷糊,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一辈子匆匆几十年,可以苦苦挣扎,也他妈可以光辉璀璨!我问过自己,就你这B样的,都能活出一大把人生感悟,那我比你差啥呢?我给自己定了个十年闹钟!能活到,我知足;中途响了,我认命!从今天开始,我只活一时痛快!一枪在手,它不倒,我就不倒!!”钟振北拎着铁锹,迈步就往前走。
“你听我说……!”何迷糊被绑在地上,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
“艹你妈!我夹着尾巴做人,是因为我还有一个爷爷!他需要我照顾,而我需要养他老,这是承诺!现在他没了,你还蹦跶你妈了个B?!你就是谁的马仔,又能咋地?我一把铁锹,一个坑!就能干了你!!”钟振北一声怒吼,双臂抡圆灌了下去!
“噗!”
铁锹锋刃直接砍进何迷糊的脖子,当场血流如注。
他生于青山之颠,长于万亩林地之间,曾经所望江河,是何等辽阔?
以前一切困苦,源于那唯一亲人,而如今亲人不在,家中满屋沉静!
生无可恋后半生,何惧亡魂埋他乡?
何迷糊算个啥?
似乎啥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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