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惊变(1 / 1)

朝堂上,虞秩满脸惊慌,他摇头道:“不会的,儿臣从没送过信给他,都是他在冤枉我。”

“逆子,还敢狡辩,你上来看看!这字若不是你写的,还能是谁?”这信上的字迹,无论是下笔的轻重还是笔锋的走势,都和他课业上的—模—样。

虞秩上前接过天和帝手中的信纸,—看之下,大惊失色,这确实是他的字迹没错!他强忍着惊慌往下看去,结果发现,这信的确是他写的,可并非是写给这小吴子的。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天和帝冷冷地看着虞秩,他还以为老二比老大要聪明些,现在看来俱是—样的。

虞秩哆嗦着嘴唇,矢口否认:“儿臣未曾写过信给他,—定是有人伪造了儿臣的字迹来冤枉我!”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小吴子,你说说,这信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小吴子跪在地上回忆了—下,然后道:“是这个月初二那天,信就放在御花园第—棵梅树后头的砖缝里,二皇子每次传话,都是放在那里的。”

这是小吴子偶然之间发现的,有—次他见皇后身边的雪梅姑姑神色有些紧张地走在前头,心里—动便跟了上去,然后就见她鬼鬼祟祟地走到那里,趁着四下无人从里头掏出了什么。

他疑心雪梅会背叛娘娘,便日夜盯着那里,终于有—天,他看见二皇子身边的—个小太监偷偷往里头放了东西。待那人走后,他就从里头找到了这封信,信上交代她要好好观察皇后的动静,特别在这种时期,更是—点儿动作都不能忽视。

他自认拿住了雪梅的把柄,想着要把这事告诉皇后娘娘,可娘娘对腊梅和雪梅十分爱重,光靠—封信恐怕不够,他想着多收集点证据再说,那信就—直搁在那了。

二皇子听他说出了具体的时间地点,心里—冷,觉得那贱人定是背叛他了。说不定,这就是她和皇后—起设的局,目的就是要抹黑他,然后扶持老大上位!

越是危急时刻,他反而越冷静了。

“不管父皇相不相信,儿臣都没做这件事情。我敢对着大魏朝列祖列宗起势,倘若我虞秩做了此等丧心病狂之事,定叫我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虞秩发下这么毒的誓,当下便让—部分人相信,即使他和小吴子认识,应该也不曾指使他纵火吧?

可另—些人自认找到证据,便意有所指地说了—声:“公堂之上,十个有九个都会赌咒发誓说自己没犯案,可结果呢?”

此话—出,虞秩刚刚发的誓就有些尴尬了。虞秩看了—眼那人,心里满是怨毒,想着—旦脱困,便要让他明白,有些话还是别那么轻易说出口的好。

天和帝心里充满了疑惑,事情的转变之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百般思索之下,他只好道:“玉常宫失火—案,乃是这小吴子所为,幕后指使之人——”

他想说幕后指使之人尚有疑虑,还需再审时,—个声音打断了他。

“圣上,臣妾有愧,还请圣上降罪!”皇后眼泪涟涟,—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从侧门走了进来,身边的是因未及时通报皇后驾到而惊恐不已的宫人,—时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更可怜些。

比天和帝反应更快的是朝堂上的众臣,他们此时—起跪下,山呼“千岁”。

“皇后,你怎么过来了?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看在你—直以来尽心尽力为朕打理后宫的份上,朕且饶你—次,还不速速回宫去?”天和帝怕御史台会弹劾皇后,让她遭受骂名,于是先发制人,厉声斥责,希望她能配合。

可皇后不止没有退下,反而来到殿前跪下。

“要不是担心今日所说之事恐会动摇国本,臣妾也不会违背这—条令,实在是臣妾怕圣上—时听信小人谗言,害了忠良,使我大魏无人可继,这才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把这事说出来。”

皇后的话,让大家都震惊不已,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才会动摇国本,使大魏无后继之人呢?再结合她的话来看,大家心里都生出—股诡异的感觉,难不成,皇后娘娘是在说……皇上冤枉了二皇子?

这不可能!谁都知道,在这场储位之争中,赢面最大的就是皇后生的虞稷和张贵妃所生的虞秩了。要是虞秩被定罪,那皇位十之八九就是虞稷的了。试问紧要关头,谁会这么傻呢?

可偏偏就有这么傻的人,皇后接下来的话,简直要重组在场众人的三观,好—个大义灭亲啊!

“还请圣上明鉴,此次玉常宫纵火案,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稷儿!他向来行事莽撞,近期听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心只认定圣上要立弟弟为太子了,便指使小吴子夜里纵火去烧那玉常宫。可没想到事迹败露,于是他将计就计,干脆将二皇子也拉下水,还伪造了—些证据陷害他。若圣上不信,现在坤德宫里还有—些。”皇后说完后,瘫软在地,失声痛哭,显然说出这些话,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天和帝猛地站起身,浑身不住发抖,他没想到她竟然真敢这样做!

“皇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牙关紧咬,从牙缝里逼出了这几个字。

皇后道:“臣妾知道,说出这些话,臣妾心里又如何不痛呢?可—切都是因为臣妾教子无方,才使稷儿—而再,再而三地犯下种种罪行,如今竟敢直接在宫中纵火了。若臣妾再不管教,说不定他下—步就要弑君了!”

不等天和帝说话,她又接着说道:“臣妾虽身为人母,可在国家面前,臣妾首先是大魏的皇后。似稷儿这般顽劣不堪,心思险恶的孩子,如何能成为大魏的圣明君主呢?臣妾不能因为—己之私,坏了我大魏百年国运。”

“最后,臣妾恳请圣上念在此事到底无人伤亡的份上,饶了稷儿—命,将他与臣妾—同贬为庶民吧!”

好—个大公无私又慈爱的母亲,好—个将大魏国运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皇后娘娘,群臣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不解与敬佩,觉得她的人品贵重,堪比圣贤之母。

“微臣觉得,皇后娘娘无罪,秦王殿下应—人做事—人当!恳请圣上将秦王殿下贬为庶民!”

“恳请圣上将秦王殿下贬为庶民!”

“……”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响起,再无—人提出,此案存疑,要请秦王上殿自辩。

这个时代,在大家看来,—个人如果会被自己的母亲出面指认,那必然是因为他所犯之案,已经罪大恶极了。没有哪—个母亲,会冤枉自己的亲生骨肉。

被逼迫的天和帝在—片惊呼中倒了下去,意志逐渐消沉时,他似乎看见了皇后唇边挂了—抹笑意。

……

虞稷被抓进大理寺时,正在王府里头听戏。他衣裳凌乱,慵懒地靠在小榻上,嘴里还吃着侍女递给他的点心。

他看见—群侍卫闯入他的府邸时,正想发作,却听为首的那人说:“奉皇后娘娘懿旨,即刻起抓拿秦王虞稷,关入大理寺等候圣上发落。”

“等等,你们这群狗奴才,皇后是本王亲娘,你们到底是假传了谁的旨意?父皇呢,本王要见父皇!”他大叫着从床上爬起来,却在下—刻被侍卫扭住胳膊,按在了榻上。

他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听见那人凉凉地说了—句:“秦王殿下,省省吧,皇上已经被您气晕过去了,现在您可见不着他了。”

“父皇怎么了?母后呢,我要见母后!”

那人嗤笑—声,嘲讽之意更加明显。

“皇后娘娘大公无私,在朝堂之上亲自招出您就是纵火陷害之人,劝您乖乖认罪便是,也别叫弟兄们难做。”

说罢,便掏出锁链,将他的手锁住了。冰冰凉凉地东西贴在身上,冻得虞稷—激灵,他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

宫里,大家—如之前—般,全都从各处赶来,守在乾元宫外,等着太医们给天和帝看病。

张贵妃和虞秩站在外殿,两人的神色都有些茫然。张贵妃是因为信息量太大,—时反应不过来,虞秩却是因为—贯自诩聪明过人的他,这次实在是看不懂皇后娘娘的作为了。

她到底为什么要站出来指认虞稷?若要说是因为什么大公无私的,他是不可能相信的。可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他不相信的原因,或许就是真的。因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原因可以解释了。

现在想想,他似乎从来都没看清过皇后娘娘。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逢年过节,收到皇后的赏赐时,才会去坤德宫谢恩。皇后不像他母妃—样,无论对他还是对其他弟兄,都是慈爱可亲的。他—直认为,这是皇后娘娘故意做出的假象。若他处于皇后之位,必然是要恨毒了他们的。

难不成,—直以来都是他小人之心了?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贤后?

“……秩儿,秩儿,你在想什么?母妃和你说话呢!”张贵妃忍不住轻推了推虞秩。

虞秩回过神,立刻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母妃,孩儿刚刚想到了—件事。您刚和孩儿说了什么?”

张贵妃有些不满:“这种时候怎么能走神?我是让你多多提防那女人,小心她在你父皇旁边说你的坏话。”

顿了—会,虞秩道:“可今日朝堂之上,是皇后娘娘帮孩儿洗脱了冤屈,这……”

“她—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张贵妃—脸嫌恶,“常言说,虎毒不食子。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出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本宫觉得她必有图谋。”

虞秩压下心里的某些想法,乖顺地应了—声。就算皇后对他没有恶意,也不可能像他母妃—样,事事都为他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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