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想的怎么样了?后天就是比试之期,大家需在今明两天将章程定下才是。”天和帝说道。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说的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若是哪部分没有协调好,丢的可不止是一个人的面子,就连后面跟着的国家也要蒙羞。
“楚辞啊,这里你年纪最小,就由你先来抛砖引玉,怎么样?”天和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楚辞突然被点到,却丝毫不见慌张。他站了起来,先朝大家拱拱手,然后说道:“既然圣上要微臣先说,那微臣就却之不恭了。我认为,这次出的题目可以设置几个环节,然后以积分制来评价学子们的表现。”
楚辞一开口,大家的注意就被吸引过来了。他的话不难理解,但是积分制是个什么东西呢?
“积分制就是以分卡累积,比如说,答对了一道题加十分,反之则减去,待到最后,哪边的分数高,就是哪边获胜。”楚辞解释道。
大家互相看看,眼中都是赞同。天和帝点了点头,说道:“继续说下去。”
“是!这几个环节可以这样设置。比如说,第一环节为必答题。将大家出的题目选好放置在一起,由学生自己轮流抽题作答,我们可以根据题量来决定答一轮还是两轮。待三国每位学子都答题之后,这一环节就结束。”
“可是,万一抽中的都是别国的题目,答不上来,那怎么办呢?”蒙舍国参知政使霍华问道。
“贵使不必担心,若是他们抽中的都是别国的题目,那么别人抽中的也必是别国的,这样不还是十分公平的吗?”楚辞说道。
闵真点点头,说道:“本皇子也觉得可以。”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楚辞试探着问道,他左右看看,见大家没有疑虑,便又接着说,“这第二个环节嘛,便叫抢答题。将大家设置好的问题一题一题出示,再由三国的学子们自己判断,若是会答就抢,不会就不抢。若有提前抢答或错误的,则扣去相应分数。”
“抢答题?这些文人书生如何去抢,若是大家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说话,岂不是很难听清楚?”闵真一贯推崇儒家文化礼仪,不太喜欢你争我夺的场面。
“二皇子,您多虑了。”楚辞一听便知他想的是什么东西,“这个抢答题并非是要他们去抢夺或是怎样的。只需拉响挂在桌边的绳子,在后面的人自然会断出是谁拉的更快些。”
“原来是这样!”闵真点点头,“抢答题之后呢?又是什么?”
楚辞看了看天和帝,见他点头,便继续说道:“抢答题后为风险题,分别设置十分,二十分和三十分的题型各几道,然后再由每一国的学子商议,每一边都有一到两次的机会作答,端看他们怎么选择。答对加上相应分数,答错则扣除。”
“我总算知道大魏皇帝陛下如此信任楚司业的原因了,这些东西在我们国内闻所未闻。而且,这样一来,刚刚的问题似乎都能解决了。若是必答题学生们不会了,还可通过抢答题和风险题挽回。而这根据分值的判断更是让人能一目了然地知道哪边的学子更加出色!”阁罗亲王说道,他看起来一副草莽的样子,实则心中有计较,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成为使臣了。
“阁罗亲王说得对,本皇子也不曾听闻过还可以这般行事。”闵真加上一句。
“多谢二位称赞,楚某汗颜。”楚辞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拱手说说道,然后他又转向天和帝,说道,“圣上,其实微臣还有一个想法。”
“但说无妨。”天和帝心情很好。
“微臣以为,这出题者可以广邀别国使臣一起参与进去。特别是抢答题和风险题,可以由他国之人设置。如此一来,既可以让其他国家更好地参与进来,也可以让这些题目更具有价值,到时候比试的胜者也可以轻易服众。”楚辞显然考虑得很面。
天和帝是十分赞同的,他看看其他人,问道:“贵使们认为楚爱卿的提议怎么样?”
“就按楚司业说得去做吧,本皇子再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本王也同意,就按楚司业说得做吧。”
两边都发话了,那么章程算是订下了。之后就是各国要于明日午时之前出好题目,题数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每国出五十道题,其他各国各出十道。这样差不多也就够用了。
由于此时已是下午,时间较为紧迫,所以两国使者纷纷告辞,回去琢磨题目去了。楚辞则被留了下来。
“楚爱卿最近辛苦了,自兴建文化公园以来,便日益消瘦,更显风骨了。这次的活动办的很不错,不管是外国使臣还是朝廷大员,无不交口称赞。可惜朕不能亲至现场观看,实乃一大憾事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办成这件事,楚爱卿你功不可没。”
“谢圣上夸奖,这些都属微臣分内之事,不敢邀功请赏。只要天下百姓能从这其中有所获益,微臣便心满意足了。”楚辞很是虚心,没
有居功自傲,让天和帝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满意了。
“楚爱卿高风亮节,但朕却不能不赏,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让天下人以为朕有意苛待功臣?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你开口,朕都可以应允。”天和帝素来知道楚辞是个有分寸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敢这样许诺。
楚辞一时有些为难,要多了吧,让人觉得贪心,要少了吧,又要顾及皇上的面子。上次皇上给的奖赏很多,其中花瓶玉器摆件十分多,这样的只能摆着看,又有什么用呢?唯一可用的不过是那根他亲口要来的金戒尺罢了。总不能再要一根金戒尺吧?
他的心里闪过了很多念头,但面上却只愣了一瞬,便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无论圣上赏赐什么,楚辞都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哦?若朕给你赐一桩婚事,你也高兴?”天和帝动了说媒的念头,他皇叔家有一闺女今年正好十六岁,似楚辞这样的人才倒也不算高攀了她,以他的能力,日后定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楚辞这次真的呆住了,他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要是皇上再早几日说这样的话,也许楚辞会好好考虑一下。但他知道,即使考虑了,他应该也会拒绝的。
昨日的念头并非一时兴起,他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寇静的位置,若不是之前被他自己以兄弟之情蒙蔽了,估计他早就脱离单身狗协会了。
现在重点不在他应该怎样表明心思,而在怎么样才能让天和帝断绝这个念头。像上次一样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显然是行不通的,这位是天下最大的,他要是直接开口赐婚,闹到后面无法收场就难看了。
可是,怎样才能让他以后都不提这事呢?其实有一个方法,但是楚辞不愿意用。因为大抵男人都挺忌讳这事的,若说不能人道,万一真成现实了,岂不是影响他的幸福生活?
左思右想之下,楚辞突然想起以前听说过寇静的批命。当时他还痛斥了一番封建迷信,让寇静不要相信。可是,寇静还是有点在意的,从这里足以看出,古人的迷信心理啊……
天和帝见他低头不语,便打趣道:“怎么,楚爱卿欣喜若狂,以至一时无语了?”
楚辞心一狠,决定拼了!他用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然后抬起了头。
天和帝一惊,他脸上哪有什么欣喜若狂,分明是眼含热泪,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天和帝很是不解,提到娶妻竟有这般痛苦吗?
“圣上,请恕微臣失礼了。”楚辞抽抽搭搭地说道,“刚刚听圣上提起婚事,微臣忍不住悲从中来,这才忍不住失态了。”
“楚爱卿,你有何苦衷,不妨说给朕听一听。”天和帝心里的八卦因子一下子就躁动起来了。
“圣上有所不知,微臣是未足月出生的,当时我娘生我时难产,差点血崩而亡,幸得一路过的高人出手解救,这才母子均安。”这事是真的,只不过高人其实是他隔壁的牛婶。
“那高人算了我的生辰八字,竟说我因未足月生,八字命盘改,阴气太盛,这辈子根本不能靠近女人,不然的话,恐怕会令对方遭难。”
天和帝皱起眉头:“江湖术士之说,恐不足为信。”
楚辞一副见到知己的模样,看着天和帝,说道:“微臣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一连发生了几件事情,却让微臣不得不相信了。”
“是什么事?”
“臣自小长得玉雪可爱,时常和村中女童一起玩耍,家人见了便说要帮我们订娃娃亲,结两姓之好。可是,戏言当日,那女童便坠落井中,幸得邻居相救,不然的话,就香消玉殒了。”楚辞叹了口气。
天和帝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女童年幼贪玩,一时失足也是有的。”
“微臣也是这样想的。稍大一些后,微臣情窦初开,和村中另一女子互相爱慕,便想着告知父母,与她成婚。谁知当晚,这女子家中就突起大火,若不是发现得及时,一家五口恐怕都要葬身火海之中了。”楚辞唏嘘不已。
天和帝有些惊诧,他若有所思,自语道:“竟这般厉害?”
楚辞苦笑一声,说道:“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微臣十四岁考中秀才,周围的人都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便想把女儿许配给我。在我十六岁那年,外村一富户欲和我家结亲。微臣心中有些芥蒂,便不敢答应下来。谁知他却说无碍,硬是说服我娘,将我生辰八字拿去合算。不过一天,这小姐突然高烧不止,口中胡话不断,眼看就要撒手人寰,还是我察觉不对,将生辰八字分开烧了,才免了这场祸事。自此之后,微臣就绝了娶妻生子的念头,以免害了无辜女子的性命。”
他说的都确有其事,只不过,和他关系不大。楚辞觉得,其实自己还不算会编的,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长溪村看看那两块牌坊,上面说的比这个可夸张多了!
天和帝心中惊疑不定,想着幸好他还没把玉宁说出
来,要不然以他这么厉害的命格,还不知要发生什么惨事。
“既如此,朕也就不——”强求了。
“皇上,听说命格贵重之人可挡凶煞……若不然,您帮臣说一个贵女试一试吧?”楚辞急切地说道,眼中满是渴望。
天和帝脸色大变:“这个……京城贵女待字闺中的几乎没有了,再有的和你年龄都不相配!楚爱卿啊,身为一个男人大丈夫,不可整日想着儿女情长一事。你先去将题目出好吧,要用谁直接去喊就是了。至于你的赏赐,朕会好好考虑的,你先退下吧!”
楚辞心里哈哈一笑,脸上却是化不开的愁苦。他叹了声气,站起来和天和帝告辞。那有些踉跄的背影,让天和帝心中很是愧疚,他之前提起这个话题,又不予兑现,反而揭开了楚辞的伤疤,唉!这叫什么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