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昨日是在这文化园休息的,他本想找个借口,和寇静凑一起。寇静是代表国子监来做守卫工作的,这三天学子们的安危和存放了一应道具的房间都由他负责。楚辞是这样想的,男人嘛,行事要洒脱一点,既然已经决定要和寇静谈恋爱了,那就得主动一些。
但是,他刚一说了困境,一旁的公公马上就说,这文化园里还空着几间房,让楚辞在这里休息。说完,就立刻派人去整理房间,弄得楚辞根本推拒不了,只能郁卒不已地应下了。
寇静看他不是很开心,还以为是他因为不能回去之故才会如此,当下便说要牵马过来送他回国子监去。
楚辞更加无奈,只好佯装高兴,说是因为累了的缘故才会这样。寇静一听更加担心,连忙将他推进房间,又吩咐人送水过来给他洗漱,就差直接将他塞进被窝里了。
次日一早,张虎就过来接楚辞了,因为国子监内还有一点事要处理。演课本剧的学子们今日还会再过来表演,让百姓们可以一饱眼福。几位皇子殿下倒是不过来了,但是外国使臣还是要来的,他们昨天只看了表演,园子还没去逛过。
楚辞昨天一晚都没怎么睡好,此刻脑子还有点不太清醒。待缓了一会之后,他突然想起了昨天吩咐张虎去办的事情,便问道:
“大虎,昨日你送那老人家去了医馆吗?大夫怎么说?”
张虎说:“老爷,那老人家是被人打成重伤的,我去时他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看着很是可怜。后来去了医馆,那大夫给他用了药,就好了一些了。”
“那就好,待会你再过去一次,帮老爷送二十两银子给他们,估计这段时间那老人家都说不了书了。对了,那人参的药性你和大夫交代过了吗?李大夫说过,不能多用。”
张虎摇了摇头,说道:“没呢,那大夫没用咱们的人参。”
楚辞有些疑惑:“不是说一定要人参入药才能医治的吗?”
“那个大夫说我们的人参不够,给换了一根很大的,白白胖胖萝卜似的,一定值很多银子!这大夫可真好。”张虎还是觉得那大夫太够意思了。
“等等,先不去国子监了,直接去常小家。”楚辞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张虎一头雾水,却还是“哦”了一声,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来到常小住的巷子外面时,楚辞皱了皱眉头,待走进去之后,更是眉头紧锁。一个病人住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好好养伤呢?
张虎上前扣响了房门,常小打开门,见楚辞站在外面,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给楚辞磕了个头。
“多谢官爷救命之恩!”
“快快起来!”楚辞过去扶他,“我恰好路过,便来看一看你爷爷,他老人家好些了吗?”
常小眼中含泪:“我爷爷他比昨天看着要好些了。多谢官爷送我人参,要不然的话,我一定救不了我爷爷。”
“这点小事无须挂齿,我进去看一看你爷爷吧。”
常小犹豫了一下,才侧身让开,楚辞略低着头往屋里走。里面不太亮堂,到处都堆着东西,一个疑似饭厅的地方摆着一张瘸了腿的桌子,往里走可以看见卧房里的常爷爷躺在狭窄的小床上正努力爬起身。
“老人家,您身上有伤,不用起来。”楚辞连忙制止。
“官爷,您请坐,招待不周,老朽惭愧呀!”常春躺在床上,神情中满是羞愧。
“老人家,不碍事的。您也别用官爷叫我了,我是国子监司业楚辞,您就叫我楚司业吧。”楚辞丝毫不嫌弃地坐在他的床边,笑吟吟地说道。
“您就是楚司业?!”常春有些激动。
“老人家认识我?”
“楚司业大名远播,这京城中,怕是没有人不认识您吧?当初您打马游街之时,老朽还带着常小到看呢。”
“哈哈,惭愧惭愧,徒有虚名罢了。”楚辞摆摆手,“您身子好点了吗?”
“多谢楚司业赠药,我如今已经好多了。”常春面色惨白,但精神头确实好了一点,“只是不知道,大人是怎么认识常小的?”
常小听他一问,立刻低下了头,手也紧张地用力攥着裤腿,手指头因为用力过度,浮现出一种很不自然的白色。
楚辞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明白常小一定是怕他说出偷窃一事。
他微微一笑,说道:“这孩子知道文化园开园,便毛遂自荐过来寻事情做。正巧我在那里,看他年纪太小,便问了一句,他这才告诉我实情。我怜惜他小小年纪孝心可嘉,所以就让大虎过来帮个忙。”
常小猛地抬头,眼里充满了感激,他明白楚司业之所以会这样说,都是为了维护他的尊严。
“原来是这样啊,我昨天问他一直都不肯说,我还以为这其中必有隐情。”常春松了口气,他之前还以为常小是把自己卖了。他
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污糟的事情也看过不少了。虽然他知道楚司业的为人,但没亲耳听见原因总是让人有些不安的。
“他一定是不好意思才会瞒着,您老放心,有您这样的榜样,这孩子再怎么样也不会走弯路的。对了,您老为什么会被打成重伤?”
“都怪我自己啊,此事既然已经过去,老朽也不欲再提起了。”常春叹了口气。
楚辞没办法了,人家不说他也逼不出来呀。他又坐了一会,便提出告辞。临走时,他让常小包了点药给他,说是想让熟识的医术高明的大夫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药方。
常小自然求而不得,手脚利落地包了一小包药递给楚辞,然后就把他们送出了门。
回国子监途中,楚辞吩咐张虎说道:“大虎,你送我到国子监后,再将这药送到李大夫那儿让他看看。李大夫说了什么话都回来告诉我,知道了吗?”
张虎用力点了点头:“老爷放心吧,我一定做好!”
很快,楚辞就回到了国子监。他去到一间教舍里,见挑出来要参加比试的那几个学子都已经到齐了,便点了点头,翻开备好的课讲了起来。
还有两日的时间,课不能停。不过楚辞讲的并不是什么新的知识,而是告知他们答题技巧。这群学生学习都很优异,但有一个缺点,就是太厚道了,这个样子很可能会被对方利用。只希望他们那边也能光明正大一些吧。
讲完了课之后,楚辞布置了一道题让他们写。他正满教舍溜达着看大家的答题思路,突然张虎站在门口,一脸愤慨的表情。
楚辞示意学子们继续答题,然后走出来,询问张虎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爷,我又被骗了!李大夫说那根本就不是人参,只是长得很像人参,叫做什么甜根的!他还说这药里面没几种好药,有些药性都过了!这药吃了虽然不会死人,但是却会加重伤情。”
“什么?”楚辞大怒,他就知道这人有些不对劲,果然是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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