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牛皮肤逐渐变为了透明,最后近乎变成了一块通透的水晶。
就在此时,一团黑白纠缠的元气在他腹部升起,须臾间蔓延至全身,两道元气在皮肤表面游走,互相碰撞交融,一点点化为银灰色。
又有一刻,两团元气终于融为一体,一只健硕的灰牛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哞哞,多谢老爷!”
灰牛兴奋的打了两个响鼻,之前的诸多郁闷好似一瞬间全都忘到了脑后。。
“很好!以后你便叫做灰角吧。”
“谢老爷赐名。”
东王公从乾坤珠中取出一枚庚金之精,随手将之点化为一枚鼻环,让赵公明动手穿在了灰角的牛鼻上。
然后随手在旁边截了一段藤蔓炼成了一条缰绳,系在了鼻环上。
而云霄三姐妹去了天上采下一团七色云气,施展秘法将它炼成了一件柔软的坐垫,铺在了灰角背上。
东王公这才翻身上了牛背,赵公明牵了缰绳,灰角四蹄各自升起一团祥云瑞气,载着东王公冉冉升到了高空。
赵公明问明了方向头前引路,三霄侍立两旁,就在云中行了不久,眼看将要出了终南山的范围,忽听身后有人喊道:“诸位道友,请留步。”
众人停下祥云,回头望去,一个中年道人正纵云而来。
此道人长的浓眉细目,气质文雅,嘴角噙着一丝和善的笑意,身着藏青袍服,头上简单的挽着个道髻,足踏芒鞋,一派仙风道骨。
他来到众人跟前,立于云上笑着躬身一礼,“在下终南山玉柱洞炼气士云中子,见过诸位道友。”
“哦,”东王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知小友叫住我等所为何事?”
云中子捻须笑道:“吾在远处便见到诸位道友皆是祥光萦绕,风姿不凡,一派出尘之相,料想定是道德有为之辈,故而生出结识之心,冒昧叫住各位还请见谅。”
东王公笑了,“原来如此,看来你我果是有些缘分。”
云中子愕然,不由得问道:“咦,竟是如此吗?”
东王公也没有多言,“你之所以不解,只因此时缘法未到而已,日后便知因果。
至于现在,我等师徒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也就不与你多言了。”说着,他轻踢牛腹,灰角哞叫一声,四蹄翻飞云光升腾,径直朝前奔去。
云中子微怔,原本他正准备请一行人去他洞府中做客呢,没想到对方就这么离开了。
只是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强留,见一行人渐行渐远,忙喊道:“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东王公不答,赵公明却回过头喊道:“此乃昆仑山盘古象清尊者,凭你也配喊他道友,也不怕折了你的福运。”
云中子哑然,待东王公一行人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后,他才懊恼的一拍脑门,喃喃道:“盘古……象清……
唉,偌大的机缘在前,吾竟未曾抓住,可惜!可惜!”叹息过后,他有转头看向了昆仑山的方向,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坚定……
另一边,一行人也在议论他。
“师叔,刚刚那野道好没见识,区区一介真仙,修为连吾等也不如,竟然也敢称呼您为道友,说起来也真是好笑。”赵公明嬉笑道。
他一笑,三个妹妹也娇笑了起来,显然也同样没看上云中子。
想来也是,他们自恃玄门嫡传,盘古弟子,自有其傲气所在,又怎么看得上一山间无名小道。
东王公却没有笑,指着赵公明道:“你是道友,”又一指云霄,“你也为道友。”
二人脸色大变,正待开口请罪,又听东王公继续道:“在我看来,不仅是你们,洪荒芸芸众生皆为我之道友也。
大家都是行走在求道的路上,跟脚虽有高低,求道却无贵贱之分。
我与你等老师也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说来又有何值得骄傲的,尔等日后只要一心向道,也未必不能青出于蓝胜过我等一筹。”
四人连道不敢,而后沉默了半响,琼霄突然开口道:“师叔这么说也不算错,只是若传到二师伯耳中,他未必会赞同吧。”
“玉清道兄嘛?”
东王公沉吟了半晌后才笑着点点头,玉清那人向来最重视尊卑有序,想来是不会同意他这一番见解的……
……
一行人出了终南山,转道向西,一口气飞出了百多万里,东王公见赵公明兄妹有些法力不济,便在一处山中降落云头,暂时让四人歇息一下。
赵公明则去了山中采了一些灵果与大家分食了。
接下来,众人各自打坐恢复心神法力……
三天后,四兄妹终于恢复过来,一行人正准备重新启程,东王公刚刚上了牛背,冥冥中心神一动,突然抬头朝天上看去。
下一瞬,天边蓦地传来一声爆响,一点雷火在虚空炸开,形成一片雷霆海洋,搅碎百万里云翳。
雷海的中心,立着一尊万丈神灵,双手握着一道雷霆闪电,先天雷霆道则在脑后流转,浑身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对面,千里之外,同样是雷海汪洋中,盘着一条青鳞巨龙,背后立着一株通天建木神树的虚影。
东王公只是扫了一眼,立即就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他们一个是生于雷泽的先天神圣,乃是开天辟地时第一道雷霆化生,天生便掌控雷霆法则。
当年也曾为紫霄宫中红尘之客。
另一个他更熟悉了,乃是青龙一族的族长孟章君敖真,与他恩怨匪浅,昔年也曾在紫霄宫听过道。
只是他们两个怎么斗起来了?
据说,雷泽之神虽然生来强大,道行也是高深,不过为人稳健,一直以来只藏在雷泽中修行,很少踏足洪荒。
另一个孟章君敖真当年侥幸于龙凤之劫中存活下来后,就已经变得极为低调,也很久没在洪荒中出现了。
两人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就在东王公感到纳闷间,便听敖真吼道:“雷泽,没想到你竟然也变成了天庭的走狗来与我为难。”
雷泽却无半分恼怒,反而一脸无奈的道:“敖兄勿怪,我这也是身不由己,谁让天庭势大,吾也不得不从呀。”
“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贪生怕死而已。”敖真斥道。
雷泽点点头,老实承认道:“蝼蚁尚且偷生,我怕死又有什么不对吗?”
敖真一噎,竟也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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