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机里的内容,我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陈老师不是小孩了,这么大个人做事有分寸,不可能轻易说话不算,我甚至怀疑这条短信并不是他自愿发送的。
想到这里我并没有迟疑下去,赶紧又给他拨打了电话,可陈老师迟迟未接,更加让我起疑。我挂断电话,直接联系到了孙飞,把情况大致告诉孙飞。
听完我的讲述,孙飞立刻不安了起来,“小叶你傻啊,赶紧去陈老师家看一看,没准出事了!”
连孙飞看法也跟我一致,看来这件事果真透着古怪,没等我挂电话孙飞又说,“算了,我跟你一起吧,你赶紧去陈老师楼下,我马上过来跟汇合。”
我说,“你伤还没好,算了吧。”
孙飞坚持说,“不行,不管怎样陈华都是我的学生,关心他生活状况是我作为班主任份内的事!”
我只好答应了,约定好在陈华家楼下碰头,我刚把摩托车停好不久,孙飞就打车赶到了,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小跑到我跟前说道,“快,上楼去看看情况。”
我俩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陈老师家所在的楼层,刚到走廊我就觉得不对劲,陈老师家大门紧锁,可防盗门锁上居然插着一把钥匙,好像专门等着被谁打开似的。
我走到门前迟疑了两秒,见我迟迟没开门,孙飞急了,从后面推我一把,“小叶你愣着干啥,开门啊!”
我指着门锁上的钥匙,面露迟疑,“好奇怪,这把钥匙为什么会留在门锁上,好像有人故意的……”
孙飞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想这些,可能是陈老师出门忘记拔掉吧,他年纪大了忘记拔钥匙很正常。”
我还是觉得不合理,拦下孙飞说道,“不行,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对,最好先别忙着开门,还是等我们联系上陈老师再说。”
我边说便掏出手机,又要给陈老师打电话,电话打了好几次,每次都能打通,但就是一直没人接听,孙飞等不及了,推开我说道,“算了,别打电话了,你要是不乐意就让我来!”
说着孙飞已经把手伸到了钥匙孔,手上握着钥匙转把,轻轻一拧,防盗门“咔擦”一声,顿时启开了。
“我说没事吧?不知道你在瞎操心什么!”孙飞瞥我一眼,脸色不爽地推开门。
我悬着的心并没有彻底放松下来,目光死死盯着门缝,生怕陈华会拿把刀躲在后面埋伏我们,这种事我并不是没遇上过。
大门被推开一半,我在门缝中并未看见陈华,却发现了一根被绷紧的橡皮筋,随着孙飞推门的动作,橡皮筋已经绷得越来越紧,早就濒临极限,眼看着就要断裂。
我忽然产生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赶紧按住孙飞肩头说,“别动,把门拉回来!”
“怎么了?”孙飞回头不解地看着我,手上却下意识往里推动了一下,耳边听到“啪嗒”一声,橡皮筋几乎在同时断裂。
我心中徒然一紧,暗道一声“不好”,果然橡皮筋被大门绷断的同时,客厅再度传来一道“嗤”响声,敞开的大门中有道黑色的强芒蹦起来,笔直射向客厅阳台。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紧随而至。
“是陈老师!”孙飞脸色大变,大门被他用力撞开了,下一秒映入眼中的场面,让我和孙飞同时感到头皮发麻。
只见一只被揭开了盖帽的钢笔,笔直地插向陈老师胸口,钢笔没入他胸口三寸,仅剩尾端暴露在外面,陈老师嘴里堵着一块抹布,双手被反绑着正朝大门,胸口血渍弥漫,霎时间浸湿了整个胸膛。
陈老师双眼暴突,四肢拼命地挣扎挪动着,可他胸前的血口子根本受不住,潺潺鲜血弥漫,在地板上汇聚出一大摊殷红的血迹,极度刺激人的眼球。
“你怎么……啊!”孙飞傻愣了两秒,脸色“刷”一下就白了,他哆嗦着冲向陈老师,口中大吼大叫,“陈老师你被谁绑起来了,陈华呢,那兔崽子在哪儿?”
我没有立刻跑向受伤的陈老师,站在门口扫视着客厅里的布置,越看越觉得心凉。
我在大门侧面看见了一把弓弩,被人用墙钉固定在上面,弓弩的机括则被橡皮筋缠好,橡皮筋的另一头固定在防盗门上!
这是一个简单的机关!
我大脑中立刻呈现出了一个画面:大门被打开的同时,橡皮筋受到排挤而绷断,弓弩机括则因为橡皮筋的断裂而受到牵引,瞬间将钢笔发射出去,至于钢笔面对的目标,则是事先已经被固定好位置的陈老师……
我的嘴唇狠狠抽动了一下,脑海中下意识又浮现出了陈华昨天那个诡异的表情,后背更凉了。
原来这一切早就被他设计好了!
没等我从震惊中清醒,耳边已经传来孙飞带着哭腔的惨叫,“陈老师……陈老师你醒醒,叶寻,快叫救护车啊,快!”
我浑身发冷,脊梁骨上寒意一阵一阵的,哭丧着脸说,“没用的,这一切都是陈华精心算计好的,他在报复我们!”
现在我终于明白大门上那把钥匙存在的意义了,无论是谁打开了大门,都等于间接害死陈老师,陈华不仅要报复自己的老爸,甚至连带着算计了我们!
都怪我,太小看他了,我早就意识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孙飞眼睁睁看着陈老师停止了挣扎,茫然无措地坐倒,用双手疯狂地抓扯头发,“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害了陈老师,是我亲手杀死他的,啊……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的……”
我把目光转向陈老师,那只钢笔插中的位置,正好是他的心脏,人已经彻底没救了。
同时我还在地板上看见了一条白色的线,应该是陈华事先用来测算钢笔轨道的,这条白线,和钢笔被发射出去线路几乎完全吻合!
而在陈老师后背的墙壁上,则浮现出了很多道被扎坏的印子,证明陈华试验了不止一次。
陈老师果然如愿了,现在他儿子变成了学霸,呵呵,真讽刺!
我流着冷汗说,“赶快报警,陈老师没气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中却在一遍遍地回想着陈华那张乖戾冷漠的脸。
昨天下午,我和陈老师的谈话应该被他偷听到了,他不希望佛牌被我们拿走,所以才精心布置了这个局。
我说他为什么会突然转性,甚至会主动找陈老师谈心,原来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打消陈老师的警惕。
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思维?
早知道是这样,昨天我就该找根绳子先把陈华控制起来!
我打完报警电话,赶紧跑到孙飞身边跟他核对说辞,十几分钟后警方便赶到了现场,将我和孙飞单独带进不同的房间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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