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冠仪刚带着神机营到白杆兵处,就得知滇王已经开始行动,大批兵马开始向要塞云下城进发,云下城是想从云南进入蜀中的必攻之地,一边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另一边便是广袤平原,因此得名云下城。
一旦滇王拿下云下城,便可长驱直入进蜀中。
月冠仪也因此不得不和神机营一起驻扎在此处和白杆兵一起守城。
“幸好秋大人和苗寨交涉及时,令苗寨倒戈与我们,否则滇王突然进攻我们也毫无胜算。”长安庆幸道。
月冠仪站在城楼之上,低头看着脚边缓慢爬过的千足虫喃喃道:“也不知道秋娘如何了。”
“殿下放心,秋大人既然能反客为主说服苗寨,就一定能平安无事。”长安劝道。
“那她身上的蛊毒呢?姜姒那个贱人可有给她解蛊?”月冠仪心紧紧的揪起,这是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地方,姜姒精明,绝不会做出不利己的事情。
蛊毒一天不解,他就一天寝食难安。
“这......殿下您也别急,咱们的书信已经源源不断的送出去了,秋大人看了自会回复您。”长安也不敢随便乱说,毕竟姜姒狡猾如狐狸,秋大人落在他的手里祸福难料。
可如果姜姒不愿意给她解蛊,一直桎梏秋姝之,那么她将永远沦为姜姒的傀儡。
月冠仪心头的担忧越来越深:“书信送到苗寨里一定会被那些人首先过目,我岂能光明正大问这些,更可况,姜姒可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
姜岁是他的生母,秋娘却能够说服姜姒与自己的生母对抗,甚至还能在没有任何信物的情况下说服苗寨倒戈相向,秋娘到底用了什么筹码?
他心中开始隐隐不安,想要亲自去苗寨找到秋姝之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只有在见到秋娘本人平安无事后他才能放下心。
但他现在又不得不困守于此......
月冠仪脚尖一动,将脚下的千足虫狠狠碾压成肉沫,烦躁,烦躁的很。
滇王已经开始行动的消息自然逃不过一直隐藏在密林里暗中观察的苗疆探子。
秋姝之、姜姒、族长以及苗寨长老齐聚一堂商议探讨。
“既然滇王往云下城进发,那么势必会翻越旁边的高山,我们就可在路上埋伏。”秋姝之在临时做出的简易沙盘上提议。
“云下城外是一处悬崖,易守难攻,滇王虽然有二十万大军,但这种地形之中想要攻城已是不易,更不用说有神机营的火炮在。”族长说道。
长老阿黎轻轻撇嘴:“族长您忘了,为了营救圣子,咱们已经将神机营灭的差不多了,火器大半部分也掉进水里。”
族长脸上一僵。
谁也没想到,当初他们的对手会成了盟友,但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秋姝之连忙说道:“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在路上伏击,提前折损她一部分兵力,替云下城分担。”
说着她按照沿路的山脉地形制定了各种伏击方针,尽最大的可能发挥出苗寨的优势,以小博大。
族长听完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夸道:“想不到秋大人还有做武将的天赋。”
姜姒听着也是微微一笑,倾慕不已的挽着她的手臂,像猫儿一样靠在她的肩头撒娇。
秋姝之有些脸红,她来这里读的都是儒家学说,哪里会什么排兵布阵,不过是靠着上辈子读的史书多了,积累了一些大启国人没有的经验而已。
阿黎纵然对秋姝之有些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秋姝之的法子比她要好。
她性格直爽,直接拍板:“那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明日我们就出发。”
回到房间之后,秋姝之握着他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舍:“明日我就要跟随阿黎长老一同出发,你的武功被废,就留在苗寨,等我回来。”
姜姒紧皱着眉头:“不行!”
他不可能让秋姝之离开他的视线,一时一刻都不可能。
让她跟阿黎走,万一路上遇到月冠仪,他死缠烂打带她回去怎么办?或是秋姝之知道了月冠仪流产的事情,她一定会心软的。
“蓝儿,别闹,这不是儿戏。”秋姝之好声好气的哄着他,轻吻着他的手指。
“就因为不是儿戏,所以我才更不能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险境。”姜姒紧紧的抱着她不撒手:“明天我也要跟你去,你去哪我去哪儿,我们绝不分开。”
秋姝之哑然一笑:“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来日方长,咱们以后的日子还多着呢。”
看着她温柔含笑的模样,姜姒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
秋姝之说真心实意的对他好,而他却屡次算计她,在她身上下的蛊毒至今未解,若是她知道真相也一定会对她很失望吧。
解蛊毒的日子越来越近,蛊虫马上就要在她体内孵化而出,若此时不解,等蛊虫完全在她体内孵化,纵然他有解药也无济于事。
姜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秋姝之心疼的捧着他的脸。
她眼中担忧紧张地神情根本骗不了人,越是这样对他好,他内心就越是折磨。
“没什么。”姜姒紧咬着下唇摇头,强撑出一丝笑容:“我就是害怕你一去,看到月冠仪就不回来了......妻主,我真的好害怕。”
他时时刻刻不在担心月冠仪这个威胁,爱的越深,这份担忧就如影随形,即使秋姝之嘴上说的如何好,都不能缓解他内心不断放大的惶恐不安。
想想也是可笑,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要将秋姝之勾引到手,拿捏住她的心。
却没想到如今沦陷的却是他自己,被狠狠拿捏住的也是他自己。他渐渐变得如他父亲一般,对女人的宠爱患得患失,迫切的想要寻求她的关注怜惜。
“别怕,别怕。”秋姝之将他搂在怀中,沉稳的声音不断地安抚着他。
听着她心口韵律有力的心跳声,姜姒渐渐下定决心。
“妻主你知道吗,在苗疆有一种习俗,两情相悦的人只要能互相吸饮对方的鲜血,就能将彼此的血液溶进自己的身体当中,就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生死永不离。”姜姒靠着她的心脏,缓缓说道。
秋姝之手里的动作一听,随后温柔一笑:“那好,咱们也来,生死永不分离。”
她似乎将他的话当做小孩子才会信的玩笑,却依然纵容着他的任性。
姜姒拔出腰间的短刀,凝眸片刻,便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顿时鲜血如注,鲜艳殷红的血珠子不断从手腕滴落。
他的血液冒出来的那一刻,似乎带着强烈的浓香,对她产生了剧烈的吸引力,仿佛埋藏在身体的虫子已经闻到了血腥味蠢蠢欲动,不断催促着她快点吸干他的血。
秋姝之咽了咽喉咙,强忍着。
姜姒将手腕凑到她面前,鲜血越浓,衬得他的手臂就越白:“妻主,开始吧。”
秋姝之微微侧头,嘴唇贴在他的手腕上,鲜血浸染了她的薄唇,顺着经络一路滋养如心脏,渴求感不断放大,她对他的鲜血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开始不受控制的吸食着他的血液,强烈的欲望下她甚至咬破了自己的嘴角。
姜姒能感受到手腕处传来沉闷的仿佛被抽空的疼痛,伤口被她柔软温热的舌尖不断的舔舐着,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入她的身体,他的嘴角也越来越白。
他知道这是蛊虫最后的狂欢,这些鲜血对他们来说是美酒也是毒药,只要一接触,要不了多久,蛊虫就会全部死亡,再也不能威胁秋姝之的生命。
秋姝之在姜姒血液的作用下渐渐恢复了神智,心中明白,自己身体里的蛊毒算是彻底解了,一颗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蓝儿你没事吧?”她松开口,鲜血沾染在她的嘴角,漫天温柔雪白之中的一点温热滚烫的红。
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姜姒,自责道:“都怪我,也不知道怎的,一尝到你的血就像染上了瘾一般,根本不愿意松口,才害得你这样。”
“来,我把我的血给你。”说着秋姝之拿过他手里的短刀,就要割自己的手腕。
“不要。”姜姒拦住她,虚弱的靠在她怀里摇头。
“可是、”
姜姒淡笑着,苍白的嘴唇让他的笑容也变得脆弱,像被冰雪冻住的牡丹,一触即碎。
他一双手缓缓攀上了她的脖颈,指骨分明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她的破裂的嘴角边蹭了蹭。
玉指纤纤的指腹上沾了她一点红,他缓缓将指尖放入唇中,感受着口中的铁锈味在盛放,又觉得不够满足,干脆撑在她身上,将自己与她紧紧贴在一起,舌尖在她的嘴角反复舔舐。
湿润温热的舌尖混着不断如潮水般涌来的喘息声,让她耳边摩挲。
姜姒眸光微暗,饱满无限深情旖旎:“这样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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