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神宫建立在大江峡谷之中。
和四大门派的其他四个成员比起来,全是女弟子的巫山神宫可以说是最低调的了。
门内弟子常年在荒野中静修,很少出世,只在排位大比时才会流露锋芒。
但要是敢因此小瞧巫山神宫,肯定会栽个大跟头。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想在巫山神宫头上刷声望的自大之辈被那个恶趣味的宫主割掉了小兄弟。
这一日。
冷雨扑面。
神宫宫主在亭中与名下大弟子弈棋。
香炉紫烟袅袅,一只灵鸟停在围栏上耐心地给自己修脚。
就在这时,一道霞光忽的从外边照了进来。
“不好了,宫主!”
宫主摆下一枚棋子,淡然道:“莫非又有不识趣的人上门来挑战了?”
从霞光中走出来的弟子躬身道:“正是如此。”
呵,男人!
宫主嘴角微翘。
她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最新的一道血污都是半年前留下的,是时候用新的兄弟别离来重铸它的荣光了。
“将那人擒来,我慢慢修理他。”宫主冷声道。
“是!”那弟子连忙应声,但她又补充道,“宫主,这次来的是个陌生女人。”
“女人?”
宫主愣了一下。
如此说来,她的刀岂不是排不上用场了?
等等。
换个方向,刀柄也不是不能用!
“先把人抓来再说。”
女弟子匆匆离去。
宫主摇了摇头,对大弟子说:“咱们继续下棋。”
她捏一枚棋子,还没来得及思考该怎么下,霞光又飞了过来。
“不好了,宫主,守门的弟子全都被那个女人打飞了!”
宫主眉头一皱:“执事呢?”
“执事被串在枪上了!”
“……”
宫主犹豫了片刻:“让副宫主出面收拾她。”
“是。”
宫主心头一颤,她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那个弟子再次冲了过来。
“宫主,副宫主也被串枪上了!”
“启动护山大阵!”
“宫主,大阵的阵脚被挖走了!”
“再探再报!”
“宫主,长老们被串成糖葫芦了!”
啪。
宫主手一抖就把棋盘打翻了,她目瞪口呆地望着远方摇摇欲坠的护山大阵。
副宫主以及长老先后遇难,能做到这一点的入侵者到底有多厉害啊!
这难道是巫山神宫的死劫?
“我……”
她身为巫山神宫的宫主,绝不能在这时候逃走,她要与巫山神宫共存亡。
“快去烟雨楼请诸位太上长老!”
宫主取出大刀,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朝护山大阵走去。
“宫主!”
报信的弟子面露哀愁之色。
宫主沉声道:“愿我巫山神宫,薪火相传,奋飞不辍!”
“宫主!”
“你们能跑就跑吧,你们就是巫山神宫最后的希望了。”
那个弟子赶紧道:“宫主,我想说的是太上长老们也被串成糖葫芦了。”
“……”
哐当。
宫主手中的刀滑落在地上。
完了。
数个散仙加一块都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她上去又有什么用。
巫山神宫,无了!
从此以后四大门派就真的只是四大门派了。
宫主哀怨地坐在地上。
那个弟子赶紧将宫主扶了起来:“宫主,其实事情那个女人并不是要针对我们巫山神宫。”
你说什么屁话呢!
不针对巫山神宫就把副宫主、长老和太上长老全捅穿了,这要针对了,那还得了?
被瞪得瑟瑟发抖的弟子解释道:“长老们并没有死,那个女人没有痛下杀手。”
“你怎么不早点说?”
这不是你没给我机会吗?
那弟子哀怨道:“那个女人说她来我们巫山神宫是查资料的,她想要替自己的弟子解除死劫。”
宫主瞪大了眼睛:“那她没事打人做什么?”
巫山神宫差点毁于一旦,她心头有些堵。
“她说她在提出要求时,她的弟子被守门的弟子和执事骂了。”
宫主问道:“怎么骂的?”
“蝼蚁岂能得到巫山神女的垂怜。”
“!”
宫主的嘴巴久久没能合拢。
这算什么事?
良久,她开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练白。”
练白。
这个在看书时一直嘟囔着要尽快赶回去和徒弟一起过春节的名字深深地印在了巫山神宫人的心里。
……
新年换新衣。
在除夕当天,萧锦瑟为白怜赶制的衣服终于做出来了。这之后,那天晚上突然闯进来大喊着“给我也整一个”的苏幼微同样换上了新衣。
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虽然二师姐的态度极其“恶劣”,但最后递给她的衣服却意外的合身。
她在镜子前转了几圈。
裙摆轻摇。
不仅很合身,还颇有几分美感。
就算是平日里对裙装不感冒的苏幼微也难得的露出了浅笑。
她凑到镜子前,伸手在自己胸前按了按,扁了下去,手一松开,又膨胀了起来。
厉害了,我的衣服,竟然还填充了布料!
从远处观望大了整整一号。
“不对劲!”
笑着笑着苏幼微脸色就变了。
她的笑只是她的保护色。
其实这是嘲讽吧,要不然为什么要特意在她的衣服上填充布料?
她卷起袖子就打算冲出去和二师姐一较长短。
在走到门口时苏幼微又停了下来,她低头看了下穿在身上的新衣服。
毕竟是二师姐亲手做的,除了加塞的那两块布料外,二师姐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算啦。
今天就不计较这种小事了。
苏幼微推门走了出去。
这个春节基本就是在吵吵闹闹与偶尔的温馨中度过。
等白怜带着兔兔朝飞雾顶走去时,距离山下小镇热闹的元宵灯会还有近十天时间。
因为担心惹出麻烦,她特意隐去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一路疾行,期望在元宵之前赶回度仙门。
就这样,两天过后,站在巨大飞舟上的白怜已经可以望见碧蓝的海岸线了。
“一切顺利的话,再过一刻钟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白怜伸了个懒腰。
她转过身就看见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几个穿着不同样式道袍的修仙者正凑在一块儿闲聊。
不知怎的他们就聊到了白怜。
“你们听说了没有,度仙门的白怜听说已经突破到化神期了!”
“谁告诉你的?”
“碧落宗的人。”
“妈的,我师兄都还没有突破到化神期,这个祸害怎么就化神期了?”
“白怜不除,我寝食难安啊!”
“就是就是。”
白怜的耳朵竖了起来。
骂她的人不少,但像这样聚在一起骂她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白怜关注的不是这个。
谣言止于智者!
谁特么说我化神期了?
她一脸严肃地走了过去,这个谣言,必须得澄清才行!
“各位道友,你们在讨论白怜吗?”她笑着和那些人打招呼。
有人道:“没错。”
白怜故作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其实我最近倒是听了不少与她有关的传闻。”
“哦?”
那些修仙者顿时被她的话吸引到了。
白怜暗暗点头。
她已经计划好了,先说几句贬低自己的话赢得这些人的信任,然后再披露自己还没有突破到化神期的事实。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别看白怜在外边名声这么好,其实她就是个屑女人!”
“什么?”
那几个修仙者的脸色立刻变了。
白怜笑着道:“我为什么要说她屑呢?这主要是因为……”
“你刚才说什么!?”
白怜的话被突然打断。
“?”
她疑惑地盯着那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你刚才骂白师姐了!”
“啊?”
“你居然骂白师姐!”
等等,这不是你们先骂的吗?
“呵!”
其中一人冷笑了一声,他懂了,他刚才说了一句白怜不除他寝食难安,这个女人肯定误以为他也是白师姐的黑粉。
大错特错!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师父总拿他和白师姐比。
那能比吗?
他很郁闷,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讨厌白师姐,倒不如说他把白师姐当做了自己修行努力的目标。
骂白师姐就是在骂他!
“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了!”
一群抱着相同想法的人气势汹汹地盯着白怜。
这里的吵闹引起了客运行执事的注意。
一刻钟后。
江边。
白怜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去的飞舟。
“你辱骂白怜,我们远通门不欢迎你,这是你上船时支付的灵石,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这是执事离去时说的话。
我骂我自己,结果我被人从飞行法器上扔下来了,什么情况?
白怜傻了。
喂。
停下来啊,我话还没说完,我真没有突破到化神期!
草!(一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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