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确实如此。
从一点到两点足足花了四个月,而从两点到三点,则只花两个月,效率提升了一倍有余,而且修炼速度还在不断的加速。
一场大雪,宣告着冬天的来临。
铅灰色的天空下。
满天的鹅毛大雪落宗门全天候开启的护山大阵之下,被上方无形的力场不断的弹飞,震碎成一蓬蓬细微的晶莹,最后化为一片牛毛水雾,飘飘扬扬的洒下。
整个山门内温暖如春,绿荫缤纷,感受不到丝毫外界的严寒。
陈理在洞府前院子的小树林内。
身体如幻影般,在树木间高速穿梭移动。
他身周空气扭曲,仿佛燃烧着一股无形的烈焰,约莫一分钟后,他忽然从高速瞬间转为静止,与此同时,一掌轻飘飘的拍向一颗大树。
“轰!”
一声巨响,伴随木屑飞舞。
这颗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被他一掌击穿,洞开一个手掌大小的大洞。
陈理停了下来。
身上的罡气迅速消失。
同时,体内的灵力也已贼去楼空,十亭去了九亭。
“持续时间越来越短了。”陈理呼呼喘息。
从筑基至今,这大半年来,周天罡劲在他着重练习下,终于被他刷到宗师级。
宗师级周天罡劲,防御力可与二阶一级术法媲美,单凭一双肉掌威力就堪比御使二阶下品法器,这样的秘法,简直就是神技。
不过也因此暴露了一个问题,灵力消耗越来越大。
到了宗师级后。
只能坚持个一分多钟的功夫,灵力就消耗殆尽。
秘法和法术不同。
后者主要借助天地之力,凭借咒法和印决与天地共鸣,自身灵力只是一个引子。而前者则完全是运用自身灵力,无论再怎么优化,威力都全靠自身灵力输出。
“呼……”
他呼出一口气。
“不过,一分钟也够用了。”
一分钟对于一场战斗来说,已经不短了。
他经历的战斗,无论是面对一个,还是一群,几乎都没有超过一分钟的,最多十几秒解决,也就斩杀那头二阶妖兽时,花费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这秘法的优化方向,某些方面倒是和基础剑术有些相似,一个掌控肉体力量,一个则是掌控自身灵力。”陈理暗道,心中若有所思。
他伸出手,无数的牛毛细雨顿时纷纷汇聚,很快就在手心上方凝聚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水球。
水球滴溜溜的旋转。
就在这时,
一声悠远的钟声从山顶传来,穿过法阵。
陈理面色不由怔了下。
“这钟声……是金丹老祖出关了!”
他随手一甩,水球飞入空中,瞬间爆开,无数的水滴四溅飞落。
……
陈理赶来时,大殿已经来了不少人。
一大群筑基站成两排,只要没闭关或者外出的筑基都过来了,陈理低调在队伍最末尾站定,眼观鼻、鼻观心。
金丹老祖还未到。
见陈理进来,大殿内顿时嗡嗡声响起,一片嘈杂,一些未见过的筑基低声探问着陈理的跟脚,继而恍然大悟,目光不时的扫来。
耐心的等了片刻后。
一个脚步声传来,金丹老祖终于到了。
陈理抬头飞快一瞧,第一次见到金丹老祖的真容。
只是一见之下,让他大失所望。
他中年相貌,个头极矮,身高约莫一米五不到,而且手长过膝,皮肤黝黑,形象看着颇为不佳,但双眼锐利如剑,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派金丹掌门的威严气势。
自打到了之后,整个大殿变得鸦雀无声。
他不敢多看,连忙垂下眼皮。
金丹老祖在座位坐下。
“恭迎掌门出关!”
他目光一扫,笑呵呵道:“我听弘毅说有新来的客卿,是哪一位,让我见见。”
陈理闻言心中一紧,连忙从队伍出来,面露恭敬,前进几步,躬身行礼道:“晚辈陈理,拜见掌门。”
“好好好,真是一位年轻俊杰。无需紧张,只要实心做事,无论是客卿还是弟子,我们还真宗都是一视同仁……先先退下吧。”
“是,掌门!”
陈理一脸受宠若惊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接下来,金丹老祖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留下夏弘毅后,便让众人散去。
陈理随着人群走出门,轻出一口气。
面对金丹,这压力实在大。
当目光看来时,简直让他如芒在背。
一点都不轻松。
“陈道友,在下郭兴荃,道友的入门典礼不巧有事,却是错过了,我也是筑基没几年,以后大家多多亲近!”身旁一个青年拱了拱手,颇为热情道。
“见过郭道友,道友是哪年入得的门?”陈理连忙回礼道。
“比道友早一些,至今已七年有余了。”郭兴荃笑道。
两人接上话,就开始闲聊起来。
郭兴荃和他一样,也是散修出身的客卿,加上同样筑基没多久,两人颇有共有语言,一时间相谈甚欢。
“我都后悔选还真功了,修行速度太慢了,我打听过修行三阳功的人,普通资质之人一般五年左右就能进阶到筑基二层。”郭兴荃叹息道:“然我修炼至今,依然还在第一层徘徊,想要突破的话估计还要再等两年。”
那也才九年……
陈理听得心中有些致郁。
想起自己那可怜的修炼资质,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同样是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即便现在功法已经优化到专家级,依然需要两个月,才能有一点的进度。
若一直保持这种速度,想要迈入筑基二层,起码要16年。
“还真功我听说是讲究厚积薄发,易突破境界。”陈理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也太慢了。”郭兴荃摇头苦笑道:“唉,我这一辈子估计也就这样子了,寿终前能突破中期就烧高香了。”
“这命运之事,这谁说的准呢!”
“哈哈哈,那倒是,说起来我能筑基,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一直走到陈理洞府前。
郭兴荃婉拒了陈理进洞府一坐的提议,告辞离去。
陈理打开阵法,走进院子。
就发现顾孟青在门口来回走动,一脸焦急的样子,屋内还隐隐传来张淑娘的哭声。
陈理心中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来了?”陈理问道。
“大哥,张彦,张道友死了!”
“死了!?怎么会……”陈理怔了下,还有些不敢置信:“怎么死的?”
高泊死了,林贵死了,白金旺死了,韩志浩死了,赵林死了,郭武死了,虞成死了,短短六年时间,他认识的人死了一茬又一茬。
“这个……死在勾栏外,赵道友早上无意间路过才发现的,便立刻通知了我。”顾孟青支支吾吾道:“我专门去勾栏打听过,听他们说死之前张道友和人有过冲突。”
即便心中伤感的陈理,此时闻言也不由有些无语。
张淑娘走了后,张彦显然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可去了也就去了。
独身这么多年,陈理也能理解。
却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这事你没跟淑娘说吧?”陈理问。
“呃,这当然没说。”顾孟青道。
“现在尸体呢?”
“已经被我抬回来了。”
陈理拍了拍他肩膀,什么也没说,迈步走进屋内。
张淑娘的闺房内。
张淑娘正扑在床上大哭,周红在旁边不停的安慰。
周红见陈理进来,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房间:“淑娘少不经事,如今又失了方寸,这张道友的后事恐怕还得你来出面。”
“应该的。”陈理点了点头道,又走进门:
“淑娘……”
“大叔……我爹好端端的,怎么会,怎么会……呜呜呜。”张淑娘说了几句,就哭的泣不成声。
“人死不能复生,先去洗把脸,整理一下,等会我们就下山。”陈理劝慰道。
张淑娘啜泣的点头应了,抹了把眼泪,就去洗漱。
……
一小时后。
一行人走下山,赶到张彦家中,他的尸首就摆放在客厅,用一张木板担着,尸体身首异处,到处都是鲜血,一双眼睛怒目圆睁,死得很不安详。
见此这惨状。
张淑娘悲从心来,趴在尸首上,嚎啕大哭。
陈理招来顾孟青,取出一颗中品灵石,递了过去:“去找个针线活好的,缝一下尸首。”
张彦生前是个体面人。
死后自然也要体面一点。
“大哥,不用,不用,我叫我婆娘来就好了。”顾孟青连忙道。
“那也行!”陈理点了点道,修仙者对尸体不像凡人那般避讳,像王寡妇家的熊孩子,才七八岁大,就会摸尸了,他想了想又继续道:
“另外,你去把勾……的掌柜叫来,我有些话要问。”
他差点就说漏嘴。
“是,大哥!”顾孟青一口答应道。
凭他自己的身份,自然无法叫来勾栏的掌柜,但现在代一位筑基传话,结果就不一样了。
顾孟青转身匆匆走出门。
陈理看着张彦尸体,叹息一声:
‘唉,这认识的人,又少了一个!’
……
很快,顾孟青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他婆娘,另一个则是位徐娘半老的中年美妇,显然是勾栏掌柜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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