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忍无可忍
“……哈啊！！”
在聚集大厅的上方，有人终于忍受不住这股充斥在空气里的深沉窒息感，发出一声尖叫，随即朝我扣动了扳机。
射出的子弹着落在了坚硬的紫色盾面上，瞬间成了流弹，却因此打破了空间里这份沉静。
我迈前几步走到大厅中央，抬头仰望，锁定了子弹的来源。
是一位扎着丸子头的圆脸女孩，正双手发颤的握着枪，带着一脸惊惶在紧盯着我。
这葬仪社还真是丧心病狂，这么小的孩子都吸收进来，这跟邪教组织有什么差别？
我无奈的扬了下手，“嗖”的一声，我背后的一把巨刃就破空飞驰而去，犹如一枚飞弹轰向了她。
那圆脸女孩刹那间睁大了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呜鸣，就下意识蹲下身子双手护住了头。
去势汹汹的巨刃却重重砸进了她身旁的墙壁里，在发出了一声爆响后，带起了一阵粉尘，让女孩转头心有余悸的望去。
有了这一下警示，其余蠢蠢欲动的葬仪社成员，各种小动作顿时静止了下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的凝视着我。
“……集！”面前的恙神涯却在这时后退了几步，同时叫了起来。
这声呼唤，让樱满集从愕然中回过了神，喘着气盯向了我，眼尖的我却看到他握住巨刃的剑在微微颤抖着。
“集！”恙神涯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又大声说道：“眼前的人只是个伪劣者，绝不是真正王之力的对手，何况，你拿的是楪祈的[虚空]，与她一起并肩作战，还有什么好怕的吗？！”
“小、小祈。”一听到恙神涯提起的名字，樱满集立即望向了自己身后陷入沉睡的楪祈，眼睛又发亮起来。
紧接着他就转过身，跟打了鸡血似的再度冲向了我。
我没打算阻止他，任由他挥舞着剑切开了放置在我外围的那一层层紫色护盾，不断与我拉窄着距离。
在即将来到我的身前时，这时樱满集身形却突然停顿了下，抓着巨剑站定在那呼呼的喘着粗气，额头也在渗出汗水。
即便拥有着[虚空]赋予他的惊艳能力，可对于似乎没有什么体能以及战斗经验的樱满集来说，持续的高强度对抗也会让他觉得疲劳的吧？
“这么快就累了吗？樱满，”我歪了歪头看着他，说，“那么，接下来就该我了。”
在我话音落下之际，在我身后半空中待机的狰狞武器群，划着直线的轨迹下坠，呈碾压之势呼啸着袭向了樱满集，封锁住了他的一切行动。
“……啊！”
樱满集惊呼了一声，不得已又奋力扬起了巨剑，去抵挡那袭落的重重剑影，金属间的撞击声顿时不绝于耳。
很快，樱满集就发觉了一件事。
那些袭向他的武器，几乎只是空有外型，对于他手里货真价实的虚空巨剑来说，简直不堪一击，只需横扫就可以轻松将它们击溃，让这堆破铜烂铁消散于无形中。
目睹这一幕，围观的葬仪社成员中，有人在发出了惊叹声。
“这家伙，原来…还挺不赖的嘛。”
“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监狱塔真的是被他破坏掉的了。”
“这难道才是真正的“王之力”！？竟然恐怖如斯……”
似乎是也听到围观群众的赞叹，自信的神采即刻又重新爬回到樱满集的脸上，让他瞬间愈战愈勇。
看来这些人，连量变产生质变的道理都不懂。
“咯锵。”
一声轻微的龟裂声，从又抵挡了一波攻击的樱满集手中的巨刃上不易人察觉的响起，却被我留意到了，相信它的主人也发觉了。
樱满集流畅的挥剑动作，在此刻停顿了下，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手中的巨刃。
“呜……！”
一声怯弱的低吟声，也在这攻击的缝隙从他后方忽然响起，发出声音的是楪祈，让他讶异的回望。
而我的下一波武器轰炸，已在此时发动，让樱满集被迫再次迎击。
他手上巨刃传来的“咯锵咯锵”的龟裂声，也在此刻变成了清晰可闻。
而樱满集后方楪祈发出的低吟，却在逐渐加重，少女的眉头紧皱起来，露出了充满痛楚的神色。
“集，快停止使用小祈的[虚空]！”
恙神涯不再淡定的声音，陡然间叫喊了出来。
“人的[虚空]被破坏，被抽取者会结晶化，组织也会因此被破坏掉而死！”
紧接着，恙神涯就补充了句，人也冲向了倒在地上神色痛苦的楪祈。
听请恙神涯的喊话，激斗正酣的樱满集顿时全身一震。
“[虚空]被破坏，人会死……！？”
他讶异的出声，随即手一抖，手中握住那把虚空巨剑猛地掉落到了地上，一声脆响后，那把[虚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时，被恙神涯托起的楪祈，在发出一阵咳嗽声后，虽然还是昏迷着，脸上的神情却有所好转，似乎是[虚空]回归她本体了？
而现在的樱满集，又变成了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他低头的看了看自己之前握剑的手，那里现在空空如也，又望了望我这边，表情由狂热一瞬间转换成了难以抑制的慌乱。
对于樱满集此刻流露出的这种表情，我是明白的。
名为[虚空]的器具，是他自信的源泉，握住了它，对他来说就像赋予了他无穷的动力与勇气，在骤然间失去后，会不知所措也在所难免。
我不禁对这副模样的樱满集投向了怜悯的同情目光，然后，继续念动起了一连串的魔术音节。
一大批新的武器群，立即又被我投影出来，悬浮在了樱满集的上空，随时准备砸落下去。
“不、不要！”
感受着在室内灯光照耀下，投射到他身上的密集黑影，樱满集瞪圆了眼，从他喉咙深处在发出无比尖细的呼声。
这怪异的叫声，冷不防吓了我一跳。
下一瞬我却看到樱满集忽地急步跑动了起来，扑向了站在角落观战的某人。
——我认出了那个人，是那位梳着栗子头的阿尔戈。
樱满集手迅速探到了他的胸前，让阿尔戈诧异的看着他的举动，可转瞬，他的虚空就被樱满集抽取了出来，自己瘫倒在了地上。
得手的樱满集立即握住了新的虚空，连看都来不及看，就举起来直接发动了。
一大团诡异的黑雾，瞬间从他手中所握的虚空喷射而出，聚集在了一起，形成黑幕般的存在。
……这新虚空是什么能力来的？
这展开，连我都有点猝不及防了，皱着眉看向那片黑幕，可还没看出个什么来，那片黑幕却开始缓缓消散了，而我投影出的武器，却依旧完好无缺的悬浮在半空中。
樱满集怔住了，这才低头查看自己新获取的虚空，却是一支手电筒状的玩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攻击型的虚空，甚至连防御型都算不上。
樱满集的眉头拧紧了起来，恼火的丢掉了那手电筒，转身四顾，却发觉周围的葬仪社成员，正在迅速疏离他。
“为、为什么都避开我……？”樱满集话语里透着股子绝望气息，错愕的盯着那些人。
而此时的我，却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在大厅里四处跑动，想抽取他人虚空，却无一不被人避开的樱满集那狼狈的模样。
——这孩子，还真是天真得可爱，我不禁替他叹了口气。
显然，刚才恙神涯的喊话，也落入了这些人的耳里。
虚空被破坏，人就会死，正常人都不会愿意在这种时候被你随便抽取的吧？
“……樱满，你想做什么！？”少女的呼喝声，却让我回过了神。
声音的来源是鸫。
这位少女，在刚才我与樱满集交锋开始之际，就偷偷拖着筱宫绫濑的轮椅，躲到了比较安全的角落里避免被波及。
这时，樱满集却发现了她们，在怔住了一下后，他的右手就探向了还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筱宫绫濑。
“绫濑小姐，抱歉了！”
樱满集惶急的说了声抱歉，就准备来个强行抽取。
“……樱满，那我也得跟你说声抱歉了。”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樱满集的右手从中间被切开了，猩红的鲜血从截口处喷射了出来，有些溅到我的脸上。
樱满集先是错愕的抬头看我，又低垂下眼睑，看向自己血液正在飞快流逝的右手臂。
“啊…啊……我的手……”
在经历了接受过程后，他盯着地上的断腕，他的面孔无比的扭曲了起来，张大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
“我的…我的王之力……！！”
我握着惯用的短刃，挡在了筱宫绫濑的身前，眼神冷漠的盯着眼前断臂惨嚎的樱满集。
而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对这群人做些什么。
不是所谓的泛滥的同情心，而是因为他们，还不够格。
樱满集也好，恙神涯也好，看在我的眼里，都无法让我真的兴起动手的欲望。
但是……
你居然想趁机摸我女人的胸？！
关于这点，我是绝对忍不可忍！！
樱满集抓着自己的断手，倒在了地上，还在一脸难以置信的发出着悲鸣声。
这时，我身上还开启着的魔术回路，骤然间自动运转了起来，右手背也猛然传来了一阵刺痛。
我抬起手，发现手背上莫名多出了一枚黑色的印记。
盯着新出现那枚印记，我却不屑的努了努嘴，对我来说，这所谓“王之力”其实真的是可有可无……
作者留言：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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