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我只是个赝作呀
“不要给我乱动！难道你是想现在就感受下我剑锋的滋味吗？！”
刚刚经历了一场胜利，精神不由得松懈下来的我，这样的状态似乎令自己又陷入了危险的威胁中。
而现在从我身后传来的，赫然正是龙之魔女那刻薄的声音，以及在发现我想转头时，逐渐开始压入我腰间肌肤的冰冷剑尖。
“黑贞德……？你怎么会躲在这的？”我急忙暂停了身体的动作，可还是忍不住出声发问。
“呵，我想呆在哪还需要向你报告？”黑贞德冷笑了下：“你以为你也是吉尔那烦人的家伙吗？”
“吉尔？吉尔是谁？”
“你上次不也见过？就是那个caster……哼！为什么突然问这些有的没的？”黑贞德下意识的回答着，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想暂时分散她注意力的伎俩似乎被她看穿了呢。
“没什么，”我飞快转动脑筋找着话题：“只是……从你的语气里，貌似可以听得出你对那位吉尔相当信任，这可真是难得呢。”
从我看到的黑贞德表现，还有玛尔达透露给我的信息，事实上，这位龙之魔女对她召唤出来的从者们，根本不加以信任，能被她老挂在嘴边的人，已经算是被她很看重的人了。
“那是…当然了，”黑贞德似乎对这问题并不反感，勉强回应道：“比起你这边到处都是的正义伙伴，吉尔就没那么令我那么反胃……咳咳咳！”
说到这里，在我背后的黑贞德猛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伴随的，是她压在我的腰间刀锋的力道也减轻了许多。
有破绽！
一直在暗中绷紧的腿部神经在此刻骤然发力，带动我的身体往前跃去。
“嘶……”的一声闷响，却回荡在了这静谧的林间，与此同时，从背后传来的那鲜明的痛楚，不禁让我咬紧了牙关。
可我还是丝毫不理会这一切的踉跄迈步向前，试图与黑贞德之间拉开距离，逃离她剑锋的攻击范围。
身后却没有追击过来的步伐声，我止住了因为惯性还在向前的身体，捂着腰间的伤口警惕的扭转过身。
从手上的触感来看，是被拉开了一条颀长的伤口，鲜血正在狂涌而出，这小妮子难不成是真的想在这里宰了我吗？
幸好，这种伤势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再看向黑贞德，却发现她还拄着剑在那咳嗽着，脸色也变得异常的苍白，嘴角还有鲜艳的血迹渗出，这明显是受了重伤的迹象。
就连她身上由魔力构成的甲胄也早已荡然无存，现在的黑贞德，身上只穿着纯黑的单薄礼服，把她丝毫不逊色于贞德的姣好身段清晰的勾勒了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齐格飞的那奋力一击，不仅仅命中了邪龙法芙纳，还波及到了龙背上的黑贞德。
正面扛下英灵宝具一击，不受重伤才怪呢。
“你怎么了？黑贞德小姐……”阿瓦隆飞速的治愈了我的伤势，我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直起身来，恶意满满的问道。
“你……居然没事？”勉强止住了伤势的发作，黑贞德睁大眼难以置信的发现被她命中了一剑，现在却又安然无恙站在了她面前的我。
“也不是我狂妄，”我嘴角吊了起来，笑着对黑贞德缓缓说道：“老实说，对付像你这样的龙之魔女，我一次可以正面硬干两个。”
“……你在说什么鬼话，”黑贞德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她喘着气对我吼道：“等我缓过来，看我不当场烧死你！”
“晚了。”我对黑贞德摇了摇头说。
然后我双手就立即投影出双枪，把枪口对准了黑贞德。
傻子才会留给敌人喘息的空隙，我这人一向是人狠话不多的。
“本来嘛，我现在周围出色的女士那么多，我的子弹一般是不会随便浪费在你身上的，但是呢……”我神情突然变得恶狠狠起来，怒道：“你刚才划拉我那一剑，真的超痛的耶！”
“哦？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凭你真的可以在这里杀得了我？”说着，黑贞德居然又直起身，持着剑又面向了我。
我却眼尖的看到，她的身形还在微微晃动，明显是在死鸭子嘴硬。
“不是以为，我的村姑小姐，”我微笑着朝黑贞德晃动着枪口：“是等下你这位在法兰西散播恐怖的魔女，就会在我的枪口底下，化为无形彻底消失掉，甚至，可能以后还根本没有人会记得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别人能记得，还只是那位救国圣女而已……”
“咕……”
就在我难得找到机会嘲讽这位黑贞德时，从她喉咙里，却突然挤出了像是怪物呜鸣的声音。
随即，她脸上的神情也在此刻扭曲了起来，甚至达到了狰狞的程度，她瞪大的那双金黄瞳孔里，流露出的那可怕的眼神，让我冷不丁打了激灵。
顿觉自己可能失言之际，黑贞德疯狂的身影，已经挥舞着漆黑的佩剑，不顾一切的冲向了我。
不知为何，看到黑贞德此时的神情与表现，我居然扣不下扳机用子弹去阻止她的脚步。
尽管此时的黑贞德状若疯狂，可在重伤之下，发动攻击时身上破绽百出，不见得我做为人类的我不能在这里杀掉这名英灵。
但是……
思绪在这里打住，黑贞德已经近在眼前，我不得不迎击了。
枪膛下弹出了双刃，面对此刻的黑贞德，我自信满满的选择了近战。
黑贞德那恼怒的脸庞愈来愈近，剑锋毫无章法的从下往上撩起，完全采取的是两败俱伤的剑术。
看来，我刚才的话对她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我挥动了手中造型奇特的刀刃，先弹开了黑贞德袭来的长剑，钢铁碰撞间一下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我所预想的一样，黑贞德的剑上没有英灵们固有的恐怖力道，就算是我也完全应付得过来。
黑贞德却还一击接着一击的不依不挠刺向了我，可攻势反而一直在减弱，她喘息的频率也越来越密集，完全是在做困兽斗。
但她身上环绕的杀机可不能小觑，真的是想在这里直接刺死我，面对这嗜杀的魔女，我手下留情也该有个限度了，别一下小心阴沟里翻船了。
我手臂灌注上了力量，刀刃的运行轨迹变得沉重而迅速。
在我加重的攻势下，黑贞德脸上顷刻间露出吃力的表情，武器碰撞间，她握住佩剑的手开始颤抖，在一阵响亮的作响后，她手中的佩剑脱手而出，掉落在了一旁。
这难缠的女人终于失去了武器，而她身上的微弱的魔力反应也不足以再支撑她战斗下去了，我不由松了口气。
那道黑色的身影，却再度咬着牙直接赤手空拳扑了过来。
这还有完没完了？
面对这像是发狂了的女人，我的容忍已经达到了极限，直接用手肘和身体，把再次冲过来的黑贞德狠狠的顶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压制住了她。
“够了没？”我直面黑贞德吼道：“你是真想在这里被我抹杀掉吗？给我稍微冷静点，你这复仇的魔女！”
在我的怒吼下，黑贞德看起来才勉强冷静了些，在那低着头急促的喘息挣扎着想挣脱我的钳制，热热的吐息直接就喷在我的脸上。
这时，我才发觉现在的场景有股莫名的既视感。
与黑贞德第一次见面时，我不就是被她差不多这样压制住吗？
只是这次，两个人互换了个体位而已。
没有魔力再度凝聚甲胄的黑贞德，现在身上穿的礼服非常的贴身单薄，与我贴近的她，身体给予我的触感居然意外的柔软，在挣扎扭动间，产生的磨蹭更是让人觉得不妙。
在近距离盯着因为剧烈运动，而泛起动人红晕的黑贞德那俏丽的面颊，以及随着她喘息在起伏不定的浑圆胸-部，让我呼吸也逐渐变得有点不太正常。
察觉空气突然变得沉默的黑贞德抬起了头，但她又很快别过了脸。
“……闹够了吧？也该适可而止了，”我看着黑贞德的侧脸，稍微平复了下自己变得有些异样的呼吸，说道：“你现在不过是个已经失去力量的复仇魔女，这样撒野反而会让你丑态百出呢。”
“那又如何？”都这种时候了，这位复仇魔女却还在嘴硬着：“现在就凭你几句话，也想让我平息怒火吗？快别让我作呕了。”
我完全没有料到，我只是随口恐吓了她几句，黑贞德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事实上，我现在可还不打算杀掉她。
圣杯就掌握在黑贞德手里，在这里杀掉她，指不定圣杯又会落在她手下谁手里，到时只怕更麻烦。
还不如在这里直接说服黑贞德，让她自己乖乖交出圣杯，让我完美达成迦勒底的任务，岂不美哉。
“怎么？刚才你不是想让我消失掉吗？现在又在磨磨蹭蹭干什么？麻利动手啊！还是说，因为我是圣杯制造出来的那位圣女大人的赝作，让你下不了手了？”
“贞德的赝作？！”黑贞德的话，让我突然收回了思绪。
“别再装模作样了，”黑贞德却又冷笑起来：“你不是早就察觉了吗？不然也不会说出那种话来——”
看着黑贞德带有点自虐性质的冷笑，让我更是一头雾水。
“赝作”这词，用在这里可相当微妙呐。
不过说起来，黑贞德似乎除了性格之外，各方面都跟贞德奇妙的神似，两人之间的差异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本人永远且是只有一个的，那说黑贞德是贞德的赝作也并不为过，这恐怕，又是圣杯的杰作。
“原来，复仇魔女大人你是在妄自菲薄呢，”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捉到了重点，笑着说道：“其实……刚才我那番话，只是随口说说的而已。”
“——你说什么？！”黑贞德讶异的转头看我，可又像不倒翁一样很快调转回去：“原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两人性格完全不同，可是为什么黑贞德有时候也会流露出跟贞德同样傻乎乎的一面。
“不，现在我知道了。”我笑着回道：“不过呢，我又不是什么大艺术家，对赝作真品可不敏感，在我眼里，你和贞德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是吗……你在不在乎又关我什么事？”听到我的话，黑贞德楞了一下，又在轻声嘀咕着：“而且现在法芙纳也离开了，我的魔力也即将消耗殆尽，龙之魔女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一切也都已经无所谓了。”
“等等，你是说你快要消失了？”
果然，我看到黑贞德已经变得愈来越虚弱，连挣扎的力气都开始若有若无了，这是要无法再维持现界的前兆了，同时我也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我记得你前面说过，你与贞德有高度的共感，如果你消失，那贞德会怎么样？”
“……谁知道呢？”黑贞德这会居然还有闲心吊起嘴角，露出她那招牌式的嘲讽笑容：“或许她也会跟我一样，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吧……！”
……什么！？
这种事我可不能任由它发生，不过是缺少魔力维持现界吗？
管你现在是敌人身份还是龙之魔女，我通通满足你就是了！
我无比认真的看向了黑贞德，说道：“听好了，黑贞德，我是不会让你消……”
“master！master！你是在这边吗？”
就在这时，我却隐约听到了清姬的声音，让我接下来想说的话顿时打住了。
看看眼前虚弱的黑贞德，如果被清姬发现，后果只怕是不堪设想。
我立即伸手捂住了黑贞德的嘴，避免她再发出声音，同时也关闭了自己身上的魔术回路，将自己彻底隐藏了起来。
清姬的喊声和脚步声，还隐约可闻，就在我屏住呼吸得差点窒息时，才听到清姬朝着反方向走去的动静。
再回过头，虚弱的黑贞德终于与我第一次直接对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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