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派几个月的清冷岁月让杨过在外面的适应能力变得极强。
毕竟古墓派那几位都是拉根绳子就能悬空而睡的,杨过这会能睡在树上,反倒算是还不错。
剧斗加赶路,确实疲惫无比,马上睡了过去。
但这时候内力颇深,虽在休息之时感知亦强,不至于像魔教那人一样睡着觉就被刺死了。
尤其他要照拂曲非烟,肩上有无形的责任,就更不敢完全睡熟。
好在道路偏僻,半天无人经过,他们二人着实睡了个好觉。
日头当空,晒在杨过身上,虽然还是春天,但中午的天阳已有些火辣。
杨过已经醒来,瞥眼见曲非烟仍躺着不动,便也靠在树上多赖一会。
这时突然隐约听见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杨过忙跳下树来,抱起曲非烟、收起地上长袍,又往树上一跃,藏身于树干之中,借树枝遮蔽身形。
曲非烟虽然躺了这许久,可也是不敢酣睡,被杨过抱住之后便已醒转,此刻二人一同在树上,她不由得脸露诧异。
杨过和她肌肤相亲,感受到她身上柔软触感和属于少女的清香,但怕她误会,轻声道:
“有人朝我们这过来了,你忍受下。”
曲非烟应声“嗯”,被杨过抱着,心里莫名升起异样感觉。
同时抬头看到杨过那并不“平平无奇”的面庞,不由得心想:“杨公子长的真白皙、俊美。”
这么一想,她脸刷一下便红了。
杨过却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心里警惕,暂时没有想到男女之事。
过了一会,曲非烟也听到了马蹄声,同样有些慌张,不由得贴紧了些杨过。
再片刻,二人从树上借着枝叶缝隙,可见一队人马往这边赶来。
为首之人是一位模样约莫十七八岁的俊俏公子哥,骑一匹毛色极光亮的白马。
他身着锦衣,气度不凡,一双丹凤眼向上挑起,颇显傲意。
俊俏公子哥一马当先,甩开后面人马,直奔到杨过二人藏身的树下,翻身下马。
杨过忙屏住呼吸,曲非烟也知道其中利害,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过了片刻,后面众人也追了上来,纷纷下马,往俊俏公子哥旁边靠聚。
其中一中年人身穿青衫,目光有神,脚步轻便,显然武功不错。
他皱眉朝那俊俏公子哥说道:“少镖头,又要休息吗?”
那少镖头心疼得看着自己白马,用马刷理理白马鬃毛,答道:
“陈先生,这日头太毒了。我这马儿流了不知道多少汗,再跑下去恐怕要累倒了。大家也都休息下罢。”
说着接过一随从递过来的水袋,却不自己喝,而是倒在白马身上,替白马散热。
那陈先生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昨日路过长安城,少镖头你非说要停留半天、住上一晚,咱么也依着你了。
今天早上起得晚不说,还在城内吃了个早餐才出发,这会也没跑多久。你这马...嘿,这么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办完,回到福州城去。”
他本想说你这马再精贵,也不至于跑这么几步就累死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杨过听到这里,知道树下的这俊俏公子哥是“少镖头”,还是从福州城出来的,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
陈先生口中称少镖头,却谈不上有多恭敬,和其他正围着这少镖头献殷勤的其余众人似乎不太一样。
那少镖头被陈先生这么抢白,也不生气,耐着性子说道:
“陈先生,咱们华山和嵩山都去过了,这次出行的任务已完成了大半,倒也不用太慌忙。
我们久居福州,少来北方,正好借这机会多游历一番。”
陈先生听少镖头这么说,知道这少爷养尊处优,没经历过江湖上的险恶,劝说也是无用,当下只是摇头叹息。
那少镖头自幼被周围人惯着,不善察言观色。见陈先生不语,还以为他被说服了,于是继续得意说道:
“出来前,爹爹对我说,福威镖局在南方根基深厚,诸般门派势力都要卖我们面子。要再扩张,得往北打通关系。
虽然这时候北方朝廷正在和我们南边打仗,可各武林门派却不受影响,若我们福威镖局能将人镖物于战乱中安然送上北方,其中利润当不可估量。
我们这次和嵩山、华山已经谈拢,咱们福威镖局运镖到华北一带,可报他们名头,受他们照应——可说是得了一张护身符。这一条线,算是打通了。”
这对他们镖局来说确实是一件极大喜事,旁边镖师听到这都高兴不已,连连说:
“全靠少镖头口才便给、精通谈判,这才说动这两大剑派。”
杨过在树上听他说到福威镖局,心里则愈发肯定刚才的想法:这少镖头应当是福州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只是看来福威镖局这条线也变化不小:
原剧情里福威镖局只是江湖上谁都看不上的臭走镖的,总镖头林震南想给华山派送礼都自觉没资格攀这个交情。
这个世界的福威镖局竟是得到了嵩山和华山两派帮忙照应镖物的承诺。
那陈先生听到众人夸少镖头,却不以为然,忍不住道:
“嵩山、华山答应帮忙照应,那是因为少镖头你曾祖远图公剑法通神,他们卖远图公这个面子。
咱们这次出来,只是传达远图公心意而已,却不是我们有什么厉害之处了。
须得谨慎小心,才能平安出来,平安回去。”
杨过听到“远图公”三个字,心里一动:难道林远图也还在世吗?难怪福威镖局能做这么大。
林平之被众人吹捧,心里本极为高兴,这时候听陈先生拆台,顿时脸色一沉,尤其“平安出来,平安回去”云云,实在晦气。
他不悦道:“我太爷爷靠一手辟邪剑法无敌于江湖不假,可这剑法是传给了我爷爷、我爹爹的,便是我的辟邪剑法,我爹爹也夸奖过许多次。
陈先生你说他们只是看我太爷爷的面子,却有些言过其实了。”
陈先生实话实说惹得林平之不高兴,也觉得是自找没趣,见林平之这么说,便不再开口。
他心道:‘我只是受林家所托护这位少爷周全,赶紧随他办完事回福州便是了,又何必多说什么。’
杨过在树上听着,却觉得这事多半陈先生所说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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