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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娜用微信和她在北京的同学聊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喜色对一直心不在焉的我说道:“我刚刚问我同学了,她说能帮我们弄到邀请函,我们可以参加游行活动,到时候咱们一家人都去北京吧,我们还没有一起出去旅游过呢。”
“看时间吧,如果不忙的话,就一起去。”
“国庆节,全国各地都放假,怎么会抽不出时间呢?……咱们现在就定了吧,全国这么多人口,有机会参加游行和阅兵仪式的只有三万人,所以这个邀请函是很珍贵的,我不想承了同学这么大人情,最后我们自己却不去了。”
我看了看贝娜,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是真的很想去。我曾经听谁说过,她爷爷就是一个军人,她爸也有当兵的经历,她还有一个叔叔,正在某军区担任要职,所以,出生在军人家庭的她,心里的爱国情怀肯定要比一般人更加浓烈,我不想扫她的兴,于是对着她点了点头,算是把这件事情给确定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们之间的一种磨合,但在一起时间久了,或多或少都会互相渗透一些,以前的我,忙着生计,忙着工作,很少去关心国家层面的活动,可因为受了贝娜的影响,再去看看那块正在展示着改革开放成果的巨型显示屏,心里也觉得很震撼。
时代确实已经变了,不说更早的五六十年代,就我经历的这段岁月,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但是总感觉,我们这代人并没有摆正心态,去享受这种巨变所带来的成果。
除了像贝娜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部分年轻人都伴随着巨大的焦虑和迷茫,在追赶着国家前进的步伐,我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我大概是真的没救了,好不容易不去想茶小清,不去想爱情上的得失,可是站在更高的高度去审视自己,依然是焦虑和迷茫的,所以,我的快乐到底在哪里?如果我曾经拥有过快乐,最后又是被什么所剥夺的?
……
贝娜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依然沉浸在能去北京参加国庆的喜悦中,时不时和我聊着相关的话题,我们谁都没有提睡觉的事情,因为很尴尬。
我们空有夫妻名分,却并不能同床共枕。
“这都几点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呢?”
跟我们说话的,是贝娜她妈,她是起来用卫生间的,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客厅的挂钟,此时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半。
“聊兴奋了,睡不着……妈,我刚刚和余味说了去北京参加国庆的事情,到时候你和我爸也一起去呗。”
“是好多年没去过北京了,我跟你爸在那边有不少朋友呢,回头我问问他……不过,你们是不是该早点睡觉了,娜娜你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明天还有升旗仪式,七点半就得到学校了。”
贝娜说完便一惊一乍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尴尬地和她妈对视了一眼,然后也随她走进了房间。
按道理,我该和她妈说声“晚安”的,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将“妈”这个字叫出口。我总觉得,当我开始这么叫的时候,就意味着我和茶小清将越走越远,如果这个时候,连我也随了大流,不相信茶小清会回来,那茶小清便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
贝娜这套房子,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那是很舒服的,可是一下住进来四个人,便觉得很拥挤了。我就站在门口,然后四处看了看,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再也没有其他什么家具,虽然显得很宽敞,但却没有一处能让我睡觉的地方。
我对贝娜说道:“待会儿我打个地铺吧,你这房间有床垫什么的吗?”
“都在我爸妈住的那个房间放着呢,那个屋子平时也没人住,我想自己的房间舒服点,就把床上用品什么的,都搬到那个房间了……怎么办?”
“那我就趴在你梳妆台上睡吧,反正就这一晚上。”
“好吧。”
稍稍停了停,贝娜又对我说道:“要不等他们睡熟了,你出去住吧,这附近有不少宾馆的,明天早上你早点回来就行了,顺便买个早餐,他们也不会发现。”
“也行。”
说着,我便在贝娜的梳妆台旁坐了下来,然后刷着手机消磨着时间,贝娜却辗转反侧,没有一点想睡觉的样子,半晌,又对我说道:“余味,我不换睡衣睡不着,你先到客厅坐一会儿,再顺便看看我爸妈那边有没有动静,要是没动静,你就走吧。”
“好。”
……
我又轻手轻脚的走回了客厅,贝娜她爸妈还没有睡,他们在聊着什么,但我却听不真切,等了这么几分钟,贝娜换好了睡衣,然后把门开了一条缝,小声向我问道:“他们睡了没。”
我也压着声音回道:“还没睡。”
“真够折腾的,那你进来吧。”
我又回了房间,然后关掉灯,再次坐回到了椅子上……
贝娜似乎已经睡着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我也有了困意,我趴在了桌子上,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披了一条毛毯,一定是贝娜替我披上的;我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然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半,实在也没什么必要再去住酒店了。
我将窗帘拉开了一条很细小的缝隙,然后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缓解着刚睡醒的晕眩,等海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我才离开屋子,去小区外面买了几份早餐。
……
吃完早饭,贝娜的爸妈和我们交待了几句之后,便开车回了漳州。我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贝娜在准备出门的时候,对我说道:“你昨天一夜都没睡好,要不今天上午就不要去公司了,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睡不了,公司好多事都停在那儿了,我得和他们一块把落下的工作都开展起来,我们没时间可以浪费了。”
“公司现在压力是不是很大?”
我应了一声,贝娜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换上鞋后,便先于我之前出了屋子。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也开车离开了住处,这大概就是我和贝娜之间的默契了,不该探讨的话题,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
虽然不是很顺路,但我还是又将车子开到了“中图石油”,工作人员问我加多少的时候,我说:加满。
结果,只加了二十块钱便跳枪了,工作人员以为是设备出了问题,他围着加油机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而我也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上次加完油后,根本就没怎么跑。
我不是来加油的,我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在这里等一个人。
我们就是过眼云烟的烟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