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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第一个冲到了我的面前，他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向我问道：“我们是不是来晚了一步，你这结婚证已经弄到手了？”
我像是一只被刺破的气球，感觉到心里憋着的那股劲儿跑没了以后，身子一软，便躺在了长椅上，冲着老余喊道：“人跑了，结不成了，又让你白跑了一趟。”
老余和我妈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老余又愤愤对我说道：“我听着都觉得荒唐的事儿，你要是能办成了，才真是奇怪……趁着我和你妈都在这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到底抽的是哪门子风，怎么突然就要找人结婚了，你跟小清到底怎么了？”
“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想说。”
我将双臂放在了额头上，挡住了阳光的同时，也挡住了自己的表情，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不耐烦过，我不想和任何人沟通，因为没有人能解决我现在的困境，每个人都在质问我。
“你说不想说就不说啊，你妈为了看看你在抽什么风，课只上了一半儿就跟着我们跑过来了，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们是来看猴的吗？……我就是一只猴，正被人耍的团团转，你们不要再逼我了，把我逼急了，我现在就去跳海……我活腻了！”
“漳州哪来的海给你跳，你怎么净说胡话呢？”
就在争执要进一步升级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贝娜终于开了口，但却不是对我说的，她对我妈和老余说道：“叔叔、阿姨，余味不是那种会做荒唐事的人，你们让我单独和他聊聊吧，可能他有在你们面前说不出来的苦衷，我们是同龄人，有些想法，我们是可以想通的，我肯定比你们更懂得怎么去开导他……”
老余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对贝娜说道：“行吧，有你在这儿看着他，我们也放心，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给我们打电话。”
“嗯。”
……
贝娜拉了拉我的手臂，刺眼的阳光顿时又直直射在了我的脸上，我眯起了眼睛。
“你爸妈已经走了，起来和我聊聊吧……为什么突然要和可可结婚，可可人呢？”
我不言语。
贝娜又说道：“你不和我说，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可我还是更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别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就算我不能帮你分忧，但也是一个好的倾听者。”
“我什么都不想说，你别问了……我这就准备回厦门。”
“真的要这样吗？……好，我这边也不是没有可可的电话，我打电话问问她，就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贝娜这种刨根问底的行为引得我心情很烦躁，不禁有些失态的对她说道：“你还嫌我不够乱吗？”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给你添乱呢，我对你的关心都是发自内心的呀……算了，我还是给可可打电话吧，你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了！”
“你别打了，你要真的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
贝娜这才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而我也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之后，才开口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道：“金灿正在被刑事拘留的事情你也知道，如果他想躲掉这次的牢狱之灾，首先王标那边要给他出一份谅解书……还有被他开走的那辆货车，是挂在天丰环保公司名下的，这个天丰环保就是茶国锋名下的一个产业，想要金灿不构成抢劫罪，就必须由天丰环保出一份免责声明……这两个必要条件，就像一双手扼住了我的咽喉，也把我逼上了绝路……昨天，我和谭丙坤见了一面……”
我停了下来，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贝娜则专注地看着我，等待我去给她揭晓最后的答案。
今天这一天，我已经抽了太多的烟，我的嗓子被刺激的很疼，忍不住一阵咳嗽，我的眼泪都被咳出来了，我用手背擦了擦后，又对贝娜说道：“他向我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我在三天内，找一个除了茶小清之外的女人结婚，并且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如果我能做到，他就把谅解书和免责声明交给警方，他保证金灿会在十天之内被放出来。”
贝娜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但是却陷入了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对我说道：“所以，你就找了可可和你假结婚，但是到了要领结婚证的那一刻，她又反悔了。”
“是。”
“她为什么会反悔？”
我抬起头看着贝娜，心里知道可可是出于什么动机反悔的，可是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说出来。
贝娜又对我说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公众人物，太早结婚的话，会不利于她的事业？”
“算是吧。”
“那茶小清呢，她是怎么去看待这件事情的？”
提起茶小清，我心里又涌起了一阵很强烈的痛感，然后沉声向贝娜说道：“她也觉得我们不应该太自私，如果现在不答应谭丙坤的要求，金灿不仅会失去爱情，而且会失去自由，对比之下，我们的牺牲会小一些……她已经出国了，自己一个人走的，说是要去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事业，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回学校。”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以后还会在一起吗？”
“她说会等我，但是我对这件事情，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信心，她如果真的能过了自己心里的坎，就不会一个人远走高飞了……”稍稍停了停，我又用很坚决的语气对贝娜说道：“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都会等她，所以现在无论和谁结婚，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权宜之计。”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对于哪个女人来说，结了婚后再离婚都是一种十分严重的伤害。”
“我知道，所以我找了可可，我以为我们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而且她也答应了，但是真的到了要登记的时候，她却反悔了……实在没有办法，我就花钱买一份婚姻……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就算是花钱买，也得有一个过程，给对方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就这么向贝娜诉说了自己心里的苦楚和无奈，我本来是不想和她说这些的，可她总是问我，我心里本来就憋屈，不知不觉便被她给带了节奏。
……
我又点了一支烟，整个人颓得不行，这时，已经沉默了很久的贝娜忽然开了口，她先是拍了拍我的手臂，然后对我说道：“余味，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就这么看着贝娜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好似有光。
“你娶我吧……这应该是你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一个难关了，我也是女人，具备了和你结婚的条件……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我不会要求太多……我唯一的要求是，在茶小清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许和我离婚，因为我也是一个好面子的女人，我不想给别人一种很傻的感觉，哪怕有名无实，也要一起去经历一段生活，等到离婚的那一天，我就可以告诉别人，我们在一起生活过，但是不合拍，所以才选择了离婚……如果刚结婚就离婚，我肯定会成为全漳州人的笑柄。
我们就是过眼云烟的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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