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燕,你……你混蛋!”
付一馨没有料到,他就那样直接生生闯了进来。
彼时,天色已晚,原本热热闹闹、霓虹闪耀的江岸线渐渐趋于平静。
就连车水马龙的商业街也开始偃旗息鼓,归为安静。
整座公馆,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了。
以至于付一馨的呼疼声,好似在整座城市,整个世界,都格外刺耳、尖锐!
付一馨闷哼一声,一口咬在了周世燕的肩膀上。
她整个人晕头转向着,那一击,就那一击,险些将她整个人撕裂!
这时,安安静静的夜空忽而响彻一声闷雷。
燥热着,压抑了快一个星期的热气流终于在此刻被压制被打破。
闪电透过十几米宽的落地窗清晰直接的透射进了室内,将偌大的,黑暗的公馆照亮得骤亮一片。
抽搐的闪电划过付一馨的脸庞,只见她将牙齿咬得紧紧的,脸苍白一片。
闷雷阵阵作响,好似就在他们头顶,随时随地要将他们两人一雷劈死似的。
而此时此刻的付一馨,却骤然觉得,被雷劈死,也好过眼前的折磨。
此时,两人衣衫整洁。
她的烟绿色长裙还完好无损的套在她的双肩上,而他的衬衣虽凌乱,却也安安生生的穿在了他的身上,笔挺的西裤,从身后看去,也像是一丝不苟的穿戴着,甚至连高级西裤折叠的纹路都那样的笔挺,清晰。
然而,当他亲手握着她的手,亲手教她解开那冰凉皮带的那一刻后,甚至在付一馨整个人还没有晃过神来之际,他没有给她半分准备,就直接在她一脸懵然中,他竟然——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彻底静止了似的。
付一馨一口狠咬在了周世燕的肩膀上,她修长的指甲掐进了他的肌肉里。
刚刚才做好的指甲,指甲片好似都给折断了,只觉得连整个手指都跟着断掉了似的。
她全身钝,痛。
浑身阵阵发着抖。
她一向被娇养长大,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幼时连摔倒了,全世界都会围上来哄着,可以说是娇贵又稚嫩!
怎敌他如此摧残!
就像是水源边束手无策、瑟瑟发抖的小羊,甚至连方向都分辨不出,连逃都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伺机而动、凶狠残暴的狮子一口咬住了喉咙,一击而中。
她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掌握住了命门!
被他一口直接咬住了半条命。
他可真狠啊!
是恨么?
恍然间,付一馨迷迷糊糊睁开眼,只对上了一双微微赤红的眼,只见一向矜贵、优雅又斯文的周世眼此刻双目犀利,凶狠得吓人。
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好似鼓胀了起来,那张俊美、好看的脸此刻微微扭曲变了形。
其实,周世燕丝毫不比她好过。
就像是一柄双刃剑。
她有多疼,他就有多痛。
汗水,从发丝阵阵倾洒下来。
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大背头此刻被汗水淹没,一寸一寸,耷拉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帘。
痛,却也无比的痛,快着。
周世燕用力的摁住了付一馨的双手,忽而抓着她的手缠绕在了他的肩头,周世燕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间,他用力的咬着牙,牙齿都被他给咬断了似的,却在这痛与快乐的边缘,嗖地一下笑了起来。
“付一馨,老子要死了。”
周世燕笑着,咬着牙一字一句在付一馨耳边说着。
第一次说着这样粗暴的话。
每一字,仿佛都是他咬碎了牙齿,磨研着一字一句挤压出来了的似的。
“七年了,你这张小嘴还是一如既往刻薄,锋利。”
周世燕凑到付一馨耳边一字一句说着,说着,忽而张嘴一把咬住了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似痛苦又似笑非笑道:“你是想咬死我么?”
话一落,他忽而抬起腿往上一碾。
嘴里的话,仿佛不仅仅是回应她的尖叫怒骂,而是……一语双关,似有所指。
付一馨脑子轰隆一炸,喉咙里霎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的哭腔。
不想,这短促的呜咽声,却瞬间令他殷红了眼——
“叫声哥哥,叫声三哥!”
周世燕听到她喉咙里的声音,只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忽而睁开那双赤红又痛苦的双眼,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命令着,哄着。
此时,二人亲密相连,早已到了奔溃的瞬间。
他却故意威胁着她,让她叫他哥哥。
付一馨理智渐渐丧失了,却依然狠狠咬着牙,就是不张嘴。
不想,这时,寂静无声的空气中忽而响彻了一声震动声,一声一声的低频震动,在寂静的黑夜里,难得招耳。
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手机在周世燕的裤兜里。
这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来?
还是在这个关头。
付一馨以为周世燕会不作理会,或者直接挂掉,却不想,他绷着青筋将手机从裤兜里艰难摸了出来,随即,举到了付一馨跟前,咬牙威胁她道:“叫声三哥!”
好似她不开口,他就要在这个时刻,摁下电话接通键似的。
此时的付一馨浑身淌汗,她是御阖院最娇贵的小公主,素来只吃软不吃硬,原本双眼早被汗水淹没了,此刻,被周世燕这个混蛋一威胁,一刺,激,只见付一馨似难以置信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即陡然间飞快伸手要去争抢他手中的手机,结果,他好似早有预料似的,只嗖地一下,飞快将手一下子抬高了。
避开了她的抢夺!
然而,却因二人争斗打斗间的动作,刺得二人同时咬牙闷声抽搐。
与此同时,此时,手机里却陡然间传来了一道疑惑的声音,缓缓问着:“怎么了,阿宴?”
手机里的声音就那样清晰又毫无预兆的直接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像是天外来音似的,忽然间就出现在了人们的耳朵里。
却吓得二人险些魂飞魄散,四分五裂——
原来,刚刚争夺间,周世燕的指尖不小心划过手机屏幕,直接接通了手机接听键!
于是,这通电话,在这要命的关头,在这迫在眉睫的紧张时刻,离奇般的接通了。
手机里的声音有些耳熟,听着像是文嵩文导的声音。
只听到文导在的声音继续传了来,在那边狐疑问道:“人呢,在听么,周世燕!”
只是,此时的周世燕哪里还回答得了他分毫。
周世燕只瞬间倒抽了一口气。
付一馨更是被这一声音吓破了胆,又加上两人刚刚的骤然动作,付一馨被刺激的脸色一脸惨白,顿时一口再次咬在了他的肩头,然而,他结实精壮的肌肉已经堵不住她的痛苦了,不知过了多久,付一馨浑身哆嗦着,忍不住咬着周世燕的肩头发出了一声痛苦呜咽声。
好在,周世燕反应迅速,他几乎咬断了牙齿,猛地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嘴贴了上去,一把堵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喉咙里所有的呜咽、哭泣和惊恐,然后一口一口,吞之入腹。
电话那头的人好似并没有起疑,只沉默了一阵,方缓缓问道:“你今晚没事儿罢,是不是擦枪走火了,呵,你们年轻人呐!”
电话那头文导忽而轻笑着道:“你也别憋着,该找个女人呢,我看那小付就挺不错了,都被你那样欺负了,你得对人家负责!”
文导似乎在跑步做运动,一边气喘吁吁着,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却不知,此时,电话那头的周世燕还在将他嘴里的小付在怎样继续欺负着,甚至欺负得更加厉害——
付一馨所有的闷哼声,都被周世燕吞进了肚子里。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依然在喋喋不休着。
却不知,对这二人究竟是怎样的折磨。
痛苦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偏偏却强忍着一动都不敢动一下。
两人浑身哆嗦。
他已经被绞得,要断气了。
周世燕浑身青筋根根直冒,筋脉仿佛要根根爆断了。
而她的身子却在此时一阵阵下滑。
他颤颤巍巍着抱着她往上一抬。
两人又是一抽!
逼仄又黑暗的玄关处,周世燕仿佛要将付一馨摁到了墙壁里。
泪水混合着汗水像倾盆大雨似的,哗啦啦的直往下淌着。
周世燕浑身颤抖,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付一馨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背。
“呜呜——”
喉咙里再也也止不住了似的,只陡然间哭着胡乱挣扎了起来。
这一声“呜咽哭泣”声,令周世燕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只赤红着眼,彻底不管不顾了,咬着牙一把将手机朝着墙壁上一砸。
手机那头文导好似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呻、吟”声,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骤响在他的耳机里爆炸开来。
“靠!周世燕,你这什么恶趣味!你滚蛋!”
文导吓得立马将耳机从耳朵里拔了出来,飞快朝外一扔。
与此同时,所有的精力都被电话里那声“叫,床”声给刺激到了,没有留意到跑步机上的速度。
只见跑步机哗啦一下,将他整个人带走了。
健身房里,响起文导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而南思公馆里,却响起了周世燕疯狂的怒吼声。
只见玄关处的琉璃架上,砰砰作响。
上面的摆件纷纷坠落。
外面狂风暴雨。
只是,屋子里,从玄关到客厅,从客厅到卧房,路是那么那么长,只觉得高山流水,颠沛流离,仿佛永远永远都抵达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