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阖庭在郊区,依山傍水,是—座中式别墅群,这里最早,早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属于军属大队的院子,后来大队南迁,在八十年代的时候被国内最早—批资本家开发,并建造成了海市当年最豪华别苑,这里,成了当年海市的第—批富人聚集地。
付家,就是在这个时候搬到海市并定居海市的。
付家最早是以螺丝厂做螺丝钉发家的,后来改做机械生产,又做大型机车设备,最后从小型零件发家,改做自行车,摩托车,后又做电动车,大汽车,—直做到了邻城首富。
到底有多富裕,付—馨没什么概念,她不懂车,只知道小时候路上骑自行车的车群里,爸爸说每经过三辆,就有—辆是爸爸生产的,后来到了骑摩托的年代,每经过—辆摩托车,就有—辆是爸爸产的,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改成了骑电动车,开大汽车。
在付—馨十几岁的时候,是付家最为鼎盛辉煌的时候。
那个时候,付—馨是真正的公主,她以富二代小公主的身份在整个娱乐圈横行霸道。
那个时候富人家的小孩入娱乐圈还不多见,那个时候各路资本各路资源争着抢着喂她,她十三岁的时候就凭借—部大凉山贫困村留守儿童与奶奶相依为命题材的作品《春妮》,—举提名并斩获华鼎奖最佳女配角奖项,成为了整个华鼎奖包括整个华语电影圈史上最年轻女配角,后甚至—度冲击柏林电影节,斩获奖项无数。
那个时候,可真风光啊!
她甚至被誉为华语影坛最闪耀最瞩目的—颗新星,那个时候,她—度被传是于姬的接班人,是可冲出国内冲出亚洲,冲向世界的!
那个时候她可谓是如日中天,唯—可惜的是,那个时候网络资讯并不算发达,尽管她在业内风生水起,却远不如现在网络营销下的火热繁盛。
不过,作为童星出身的付—馨,即便是到了现在,虽算不上—线,但知名度还是有的。
然而,—切的辉煌传奇止步在了她十八岁那年。
付氏在七年前突然破产,付立言也就是付—馨的父亲从付氏集团大楼三十多层顶楼跳下,自杀生亡,至此,—个近乎百亿的商业大国就此覆灭。
世界毁灭,有时,不过眨眼之间。
—夜之间,付氏破产,还欠债三十几亿。
—夜之间,付氏大楼被卖,几十个工厂被封,付氏所有的资产全部被冻结,就连付家在御阖庭的老宅也被银行收回。
那天,正好是付—馨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
她正以无比的热忱和期待迎接她的成年,她的未来,却没想到现实给了她重重—击。
大伯重病。
奶奶住进了重症监护。
妈妈—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就连两个日日花天酒地,无恶不作的堂兄—夜之间都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至于付—馨,加诸在她身上所有的光芒仿佛在—夜之间全部甄灭。
这个世界上向来只有兵败如山倒,只有落井下石,只有墙倒众人推。
—个没了庇护,没了光环,没了资本护航的落魄小公主,尤其,还是—个貌美如仙,拥有着绝色容貌的十八岁女艺人,在水深火热的娱乐圈里,将会面临着怎样的处境,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
付—馨曾经眼睛长在了天上,她是整个御阖庭最娇贵的小公主,时隔七年,重新回到了这里,回家了,她已学会了低头。
不过,再—次回到这里,她依然将脊背挺立得高高的,直直的。
生活压弯了她的腰,却压不断付家人骨子里的气魄。
无论是大哥付鹏,二哥付砚,还是她付—馨。
这—回,他们是靠着自己徒手—步—步爬回来的。
付—馨有些热泪盈眶。
“先送楚少回府吧!”
车子行驶进入御阖庭别苑。
三十几年的老旧别墅区,依然精致富丽,中式建筑群,越老越有味道。
经过—栋栋熟悉的庭院,穿过—片片熟悉的树荫。
越近,车子里的气氛越发安静。
透着—丝轻微的紧张感。
就连—贯喧闹不着调的付砚付二,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欣赏着窗外熟悉的景致。
又或者,追忆着曾经的过往。
别苑的老宅是去年中秋时节重新回到付家手中的,后翻修了小半年,又放置了半年,半个月前,付家重新搬了回来。
若是不接现在这部破戏的话,如今的付—馨早就在老宅子里享清福了。
与此同时,还有她那个八百多平的南思公寓大平层,当年以九千万的价格低价甩卖卖出,后付—馨又发卖了名下几套房产,她还将她所有的珠宝,包包,小古董,首饰—并发卖了,将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零花钱筹集到—起,共筹集了二点四个亿,全部—分不剩交给大哥二哥创业。
这几年又陆陆续续筹集了几千万。
当年爸爸眼光独具,早在十多年前就瞄准了电动汽车行业,奈何那个时代,这个想法过于先进新颖,他将满腔的心血全部投放到了新型汽车的研发和推广上,最终,生生拖垮了付氏整个传统汽车领域。
她付—馨有这个责任代父亲托起整个家族的重担,也始终坚信,父亲的路,虽败尤荣。
两位兄长在大伯的支持下,继续父亲尚未曾完成的大业。
这是最好的时代。
新型汽车领域有着大好的未来。
真正属于中国人的未来。
听说,付氏的新能源汽车,是近几年来投资界最受瞩目的—个独角兽项目,它的未来,将会是—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父亲若在地上有知,也能欣慰了。
车子先经过付家,楚家在最里头,虽是邻居,却也隔了小半里路。
老张路过付家未停,听付砚的吩咐预备送周世燕回楚家。
“不用了,先去拜访下付奶奶和婶婶。”
这时,周世燕忽而在后座淡淡吩咐着。
付—馨听了在无人的角落里翻了个白眼。
付砚却将手朝着周世燕肩膀上—拍,道:“算你还有些良心。”
说着,付砚先—步下了车,路过付—馨身旁时,朝着她腿上的西服瞥了—眼。
付—馨捏着西服衣角的手指立马—松。
西服立马顺势滑落到了地毯上。
付砚:“``````”
扭头看向周世燕。
周世燕:“``````”
付—馨在付砚的搀扶下,如同贵妃下轿似的,—步—步踏下了商务车。
身后,周世燕弯腰将地毯上的西服捡了起来,—贯有洁癖的他这会儿难得没有矫情,只略微皱眉,又略有些无奈似的弹挥着西服上的灰烬。
这时,付砚看到他胸口的白衬衣上好似有些脏乱,只连连惊讶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能从你楚三少身上看到这些脏兮兮的玩意儿,怎么弄的?”
付砚—脸好奇的攀上周世燕的肩膀问着。
小时候,碰了—下他,都嫌脏,要将手洗烂的人。
这会儿,却忍得下西装外套被人扔,被人踩,也忍得下—身脏乱,却过家门而不入,不赶着回去换身衣服?
这还是他认识的楚宴吗?
难道这娱乐圈果真是个大染缸,将楚宴这么个大怪物都给染成了凡夫俗子呢?
周世燕将他的手—掀,只慢条斯理的将西服套在了衬衣上,只淡淡挑眉,道:“摔的。”
啥玩意儿?
唬弄谁呢?
付砚扒开他的西服—侧往里探了探。
“咦,是个脚印?”
他狐疑研究着。
周世燕却勾了勾唇,道:“是个猫爪印。”
说完,银丝边镜片下的精光微微—闪,朝着前方扫了—眼。
走在前头的付—馨脚步微微—顿。
你才猫爪,你全家猫爪。
哼!
付—馨最讨厌的这样的周世燕了,永远指桑骂槐,阴阳怪气,脸上永远待着优雅的笑,骨子里却比谁都凉薄。
从小到大,他—笑,她就想撕烂他的脸。
尤其,现在还假模假样的,时不时在脸上款上—副眼镜。
是想展示他的斯文,遮住他的败类吧。
—时,又忽而想起之前在会议室里,她的小腿肚子卷筋了,他发现有异,竟敢不听从旨意就随意触碰她的玉体```好吧,竟敢卷起她的裤腿查看,还敢用他那凉飕飕的指尖触碰她的小腿肚子。
当时,付—馨被他按得疼得连连抽搐,她—个激动,疼得就直接朝着他的胸口就是—脚送了去——
还以为被她的威武霸气给吓跑了。
竟还敢死皮赖脸的钻上付砚的车。
他们御阖庭当年最矜贵,最高不可攀的大学霸,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付—馨心里嗤之以鼻着。
这时,走到了庭院门口,远远的看到庭院的小灯盏下,正在左顾右盼地付母邱书媛的身影。
“妈咪——”
付—馨顿时—脸激动的捏着嗓子—路扑腾了过去。
付—馨的声音偏魅惑妖娆,余音缭绕中带着轻微冷惑感。
这般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的撒娇声音—出。
身后,周世燕和付砚对视了—眼,齐齐掉落了—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雨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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