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哪个我,你知道吗?”
我偏过身子,努力的看着那双在晦暗光线下依旧熠熠生辉的眼睛,也从里面看到了我,一个苍白瘦弱的影子,却始终在这样的存在着,仿佛一缕不肯消散的幽魂。
“我不需要知道。”
他加重了口气,似乎连掌心的温度都更炙热了几分。
“我所见,就是真的你。”
“……”
这一刻,我蓦地睁大眼睛看着他,看着那双坚定得,仿佛一成不变的眼睛。
他所见,就是真的我?
我完全失去了反应,只这么看着他,影‘射’在我眼中的那个人影带着无比的坚定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而他高大的身躯所投下的‘阴’影也不断的变大,变黑,一直到几乎和我之间再无罅隙,他的呼吸已经和我的牵连在了一起,吐息间尽是彼此的味道。
而他的‘阴’影,也已经将我完全的笼罩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躲,也没有害怕的推开他,只是这么睁大眼睛看着。
也许是因为我这么睁大了眼睛,第一次看清在这样近的距离里,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痴‘迷’,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温柔满溢在那双眼中,他的手已经沿着我脸颊圆润的曲线慢慢的滑了下去,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轻轻的一抬。
这一抬,我的‘唇’几乎已经要印上他的。
可只是这么一点的距离,他却并没有急于靠近,也没有因为我的颤抖而立刻拉开距离,而是就这么垂眼看着我,因为距离太近,反倒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了,映入眼帘的只有他漆黑的眼睛里映出的我的影子,和吹拂在脸上温暖轻柔的气息。
他开口,连声音也是这般的轻柔,却和他的眼神异样,带着无比的坚定——
“我爱的,就是真的你!”
这句话像是一击重击,狠狠的打在了我的心上,这一刻连心跳都‘乱’了,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再也无法忍耐的,近乎暴戾的渴望,一下子擭住了我的‘唇’。
“唔——!”
来不及逃,也是无处可逃,一瞬间我的‘唇’舌已经彻底沦陷,沦陷在了他的缠/绵中。
我蓦地瞪大眼睛,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滚烫,从‘唇’舌,到身子,到四肢五体,全然陷在了一片汪洋的火海当中,他的双手仿佛捧着我的脸颊不让我避开他的‘吻’,又仿佛狠狠‘揉’/搓着我的后背让我更紧的贴在他滚烫而壮硕的‘胸’膛里,似乎还用力环着我的腰肢,不让我有一丝一毫可以退避的余地……我只觉得他好像不止长了一双手,不管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的桎梏,那有力的手臂完全将我擒住,甚至一把将我从‘床’沿抱了起来。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在云端,滚烫的喘息从他的鼻端进入到了我的鼻子,越发点燃了身体,而就在这天旋地转之后,我已经被他抱到了‘床’尾的隔间里,一转身,后背靠上了雕‘花’的‘床’框,层层帷幔晃动着,被衣衫所拂,竟然层层叠叠的缠绕在了我们的周围,仿佛云雾缭绕,越发将我和他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
“不……不,不要……!”
我的气息已经完全‘乱’了,甚至口不能言,舌尖被他纠缠得只能发出模糊而甜/腻的呢喃,却在刚一开口就被他尽数吞下,含糊不成句;他一边噬/咬着我柔/嫩的舌尖,一边用力的抱紧了我,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青婴……青婴……”
“不……”
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声音也‘乱’了,我的低喃仿佛狂风中被扯碎的呻/‘吟’,再无一点声息,却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舌尖传来的一点刺痛。
“唔!”
一股甜腥味在舌尖绽开,立刻融化开来,而那一点腥味刺‘激’得我哆嗦了一下,原本被他‘吻’得窒息无力的双手终于有了一点力气,我抬起手来撑在他的肩膀上,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我和他缠绕在层层帷幔当中,就像是两个被捆绑在一起的人,原本就酥软无力的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却也无法撼动他丝毫,反倒有了一丝/‘欲’拒还迎的意味。
他似乎也尝到了舌尖的一点腥甜,才找回了一点理智,却并没有停止他的侵袭,只是力度变得轻了,舌尖用力的‘舔’/舐过口腔中的每一寸,强势而不失温柔的力道,仿佛在宣布他的主权,最后仍然停在了我的舌尖上,一点一点的纠/缠着,伤口有一点痛,又被他轻抚过去,说不出的酥/麻的感觉让我微微的颤抖起来。
终于在他狂风暴雨般侵袭的空隙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喘息着,低声道:“不,不要……”
“……”
“你放开我!”
“我不放!”
他贴着我的‘唇’呢喃,却清楚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我心中蓦地一惊,抬眼看着他,虽然层层纱幔已经让原本摇曳不定的烛火越发的‘迷’‘蒙’起来,但他的目光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的清明,不再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
“只要放开你,你就会逃走。”
“……”
“青婴,我不能再让你逃走。”
“……”
“我要你留在这里。”
“……”
“我要你做江南的‘女’主人。”
“……”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
“我——要——你!”
最后那三个字他说得很重,一字一顿仿佛千金重,也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心里,虽然对于他的心意,我早已经知道,也得到过他不止一次或隐晦,或直白的表白,但这三个字,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从裴元修的口中说出,明明那么温柔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眼神,让我更加的无处可逃。
仿佛被这帷幔百转千折的缠绕。
我蓦地明白了过来,是因为今天在酒宴上,我说我在这里不过是客中,这句话将我和他的关系拉到了最薄的位置,也向裴元丰,甚至韩氏姐妹表达了我的立场,我在这里是客人,既然是客人,就有离开的一天。也许是这样,让他害怕了,失控了。
他感觉到了,我想要逃走。
想到这里,我挣扎着想要再说什么,但这一刻,那种会让人溺毙的温柔如‘潮’水一般涌来,他环抱着我的双手明明那么用力,却并没有‘弄’疼我,甚至连舌尖那细碎的伤处都被熨帖得麻木而平复了。
我真的感觉到了窒息,双手想要再推开他,却始终没有办法着力,反倒指尖缠在他的肩膀和帷幔间,无法动弹。
呼吸,越‘乱’了。
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一呼一吸,一起一伏,都被他控制‘操’纵着,他已经侵占了我的‘唇’/舌,我的呼吸,甚至我的心跳,却似乎还不餍足,拼命的将我抱在怀里,往他的怀里碾压,仿佛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里。
而我的身后,就是那‘精’致雕‘花’的小‘床’,离儿还睡在‘床’上,甚至,在我想要偏开脸躲开他的‘吻’时,眼角都能看到孩子平静的睡容,在烛火摇曳下,显得那么不平静。
如果,把离儿‘弄’醒了……
如果,被她看到这一幕……
我颤抖了一下,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
感觉到了我的僵硬,他滚烫的身体熨帖上来,仿佛要用他的体温,融化我所有的不安。
身前还是他滚烫的怀抱,背后却是坚硬冰冷的雕‘花’,和一身刺骨的冷汗,让我仿佛陷落在冰火两重天里,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我又怕又急,在怎么也挣脱不开的绝境里,终于咬着牙从喉咙深处发出呢喃:“不……不……”
你说过的!
你说过的,只要我说不——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抬起眼来看着我,明明灭灭的烛火下,他的目光也在忽闪着,我已经哆嗦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不……不……
我以为他听懂了,事实上,他明明已经听懂了,却在这一刻又一次擭住了我的‘唇’,将我所有的呢喃都吞没了下去。
我哑然,睁大了无助的眼睛。
我终于明白了。
只要我说不,他就不会去做。
可是,现在的他,根本不让我说“不”!
被咬破的舌尖又一次浸出了血,一点一点渗透在两个人的纠/缠间,那种血腥的味道反倒让他的温柔显出了一种狠戾,让人无法拒绝的狠戾。因为纠缠而麻木让我失去了痛觉,我已经感觉不到了痛楚,只有他不知疲惫的入侵,还在一点一点的挑动我的底限。
他的双手慢慢的沿着我瘫软的手臂攀上了我的手背,摩挲着,最终与我十指‘交’缠,慢慢的牵引着我的手放在了身体两侧,扣在雕‘花’‘床’框上。这一回,我就像是被他禁锢了。
可禁锢我的,是一双最温柔,会抚平人所有伤痕的手,我的背后,是‘精’美的雕‘花’‘床’框,空中还有离儿的呼吸声,我才发现,原来温柔也是有力的,它会让我根本无从挣扎。
感觉到了我的无力和颓然,他的‘吻’越发的温柔,越发的缠/绵,几乎挑起人心底里最深的‘欲’/望。
我的呻‘吟’和挣扎,最终化为了他身下的呜咽。
“青婴……”
“……”
“青婴,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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