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不由的在心里冷笑。
我知道,这个宫里,不,也许远远不止这宫中的三千佳丽,就连当初在扬州城,也曾有不少官商小姐对他暗送秋‘波’,除去这天朝第一人的身份,仅仅就他个人而言,也是个对‘女’人充满‘诱’‘惑’力的男人。
也许,承欢他的身下,是许多‘女’人的梦想,连许才人都觉得,我应该赢得他的宠幸才对。
可是,再是宠幸又如何呢?当他动手打我,撕烂我的衣服,将我压在身下一遍一遍侵犯的时候,我的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发泄的工具,就算对方再俊美,身份再高贵,也改变不了我被凌辱的事实。
得到报复的快感和那种事的满足,只有他,对我来说,这就是痛苦。
但这些话,对于这个如今已经是九五至尊的男人而言,更是无法开口,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慢慢的又闭上了眼睛。
“我要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咬了咬牙,我乖乖的睁开了眼睛,与他对视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目光并不如往常的冰冷,可开口说的那句话,却让我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
“是你吧?”
“……”
“柳凝烟虽然一直不安分,但我知道,她还不配有那种心思。”
“……”
“是你设计她的,对吗?”
躺在他怀里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要脱离他的双手,却被他牢牢的锢住,只能躺在他的怀里,继续看着他的眼睛,“是因为,你有把柄在她手上,对不对?”
我一下子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见他慢慢的拿出了一个东西——
“是这个吗?”
这一刻,我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却看到他手中的,是一张几乎发黄的纸笺,但立刻,我的心又咚咚的跳了起来。
上面,还有一些清晰的字迹——金额香,牙硝,龙脑,炭皮末……
“这些字迹,都是你的,”我几乎窒息,就听见他的声音慢慢道:“三年前的那个人,是你吧?”
我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三年前,我还在内藏阁的时候,无意中从一本古书上得到了一种香料的配方,据说可以吸引夜间的萤火,闲来无事便试着配制,每一夜偷偷的到御‘花’园,尝试配制得是否得当。
可是有一天夜里,正当我用配制成功的香料吸引来了许多萤火虫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有人在看着我,我当时惊慌失措,便转身跑了,后来问了看守的宫人,才知道那一夜路过御‘花’园的,只有三殿下裴元灏。
但他并不知道我是谁,我隐隐的听说,他在宫中打听,谁在晚上到过御‘花’园。
而正好那个时候,柳凝烟告诉我她爱上了三殿下,希望能得到他的宠爱,我便索‘性’将配制好的香料连同方子一同给了她,让她晚上去御‘花’园。就在第二天的早上,就传来她被三殿下带走的消息。
再后来……
我看着那张方子,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方子被太监找到,献给了皇后;如果不是因为皇后觉得有趣,刚刚拿给我看——”他磨了磨牙,才沉声道:“已经第二次了,你还要骗我多久!”
我一时间竟也木然,听不到他说的任何话,也没有任何感知,只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漆黑得像一潭深水,明明是深不见底,却在这一刻起了阵阵涟漪,像是再也隐藏不住下面的暗涌。
他的手慢慢的按在我的‘胸’口,说道:“你是这宫里,最让我动心的‘女’人,可你的心,从来都不在这里!”
他说什么?
我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最让他动心的‘女’人?
一时间我整个脑子都空白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那句话在耳边隆隆的回响着。
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说这样的话,好像是从天际传来的,而他却近在眼前,抱着我,很近的看着我,然后慢慢的,慢慢越靠越近,终于轻轻的‘吻’上了我的‘唇’。
嘴‘唇’接触的一瞬间,我颤抖了,从来没有过这样温润的触感,而他没有立刻侵入的口中,只是一点一点的轻啄着我的‘唇’角,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我不知道原来亲‘吻’也会让人全身发烫,当‘唇’瓣厮磨的时候,整个人都缩进了他怀里,而他就这样一用力将我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内室。
被他放到‘床’上的时候,我已经‘迷’糊了,只抬头看着他,内室没有一点烛火,只有隐隐的光照在他半边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俯下身,又一次‘吻’了我的嘴‘唇’,滚烫的‘唇’慢慢的滑向耳根,下巴,颈项,锁骨,我颤抖得比平时更厉害,不是因为即将而来的侵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衣衫褪去,肌肤‘裸’‘露’在冰凉的空气里,又立刻在他的抚‘摸’下变得滚烫起来,感觉到他慢慢的进入我的身体,不由闭上了眼睛。
“现在,你还痛苦吗?”
他没有立刻开始动作,却是在我的耳边说道,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又一次掐进了掌心,刺痛一直传进了心里。
但这时,他却拿起了我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指头,我的指尖近乎痉挛,眼睁睁的看着他低下头,一根一根的‘吻’着我的指尖,然后‘吻’向了掌心。
感觉到他开始慢慢的动了起来,喘息中带着浓浓的情‘潮’,那种占有的姿态明明是恶狠狠的,却又不同于以往的暴戾,温柔却又粗鲁的动作让我出了一身的汗,这一次,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呻‘吟’,颤抖的手被他拉到他的颈项上,终于慢慢地滑向了他汗湿‘精’壮的背脊,抱紧了他。
“……!”
他的全身都颤抖了一下,低头看着我。
那双眼睛里,依旧是坚定和不便的执着,我被那样的眼神锁了这么久,始终冲不出,冲不出……
“青婴……”
我长长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闭上了眼睛。
深夜,在台阶下绽放了一朵最妖娆的昙‘花’,迎着月光摇曳生姿,却又在这初秋降临的季节,慢慢凋萎……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亮得不成样子,几乎刺目,我才一睁开眼就被刺痛了,伸出手挡在了眼前。
然后,就看到了白皙的手臂上,片片粉红的痕迹。
我看着自己的手臂,发着呆,就听见耳畔一个很低沉的声音:“不再睡一会儿?”
一转过头,便看见了裴元灏的脸,他就躺在我的身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容光焕发的神采,甚至连平日里冻结着温度的眼角都微微的弯着。
“……”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慢慢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身后的这个人也坐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了我,下巴摩挲着我的肩膀,道:“朕要了你整整一夜,为何不多休息?”
是的,整整一夜。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欢愉是一种不同于痛苦的折磨,却比痛苦更痛苦,他索要了我整整一夜,而我,紧紧抱着他,放纵‘吟’哦,甚至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的我,又算什么呢?
渐渐的,我的沉默在这样安静的室内也变得明显起来,身后那个人的呼吸也‘乱’了起来,道:“你在想什么?”
“……”
“你还在想什么?”
我已经,无法可想了。
有些哽咽的,我轻轻的开口,说道:“皇上,奴婢想要回去了。”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感觉到他要勃然大怒,回过头的时候,果然看见那张脸已经挂上了寒霜,我几乎觉得他又快要动手了,可当目光落到我的身上,我发红的眼角,他咬着牙,又忍了下来。
“你还想去哪儿!”
“皇上,”我低着头,慢慢道:“奴婢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哪儿也去不了,你让我回去,再想一想,好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放低过姿态的求他,是真的求他,连最后一丝抵抗和挣扎也快要在昨夜狂纵的欢‘欲’里消耗殆尽,他沉默了一下,一口银牙磨得格格作响,终于什么也没有说,翻身站起来,套了件衣服便走出去。
‘门’外,‘玉’公公似乎还在候着,一见到他出‘门’,立刻道:“皇上——不是今日不早朝的吗?”
“滚!”
听着他怒骂的声音,我的心也好像刀割一样,只能默默的穿好衣服,在‘玉’公公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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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事仍旧没有入册,可许才人也到底不是个傻子,看着我一脸萎靡的模样回去,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对我反倒小心翼翼的,不再随便使唤,每一次裴元灏来看她,我也多找借口避开。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
到了重阳的时候,就避不过去了,皇帝与皇后在宫中设宴,各宫的嫔妃都要出席,许才人虽然肚子已经很大了,还是由我扶着颤颤巍巍的到了大殿上,与群妃一起参拜了皇帝和皇后,然后落座。
落座的时候,她的座位在大殿右侧第三个,前面的贵妃与陆淑仪带来的人也多,正好将我们挡住。
可即使这样,我的目光还是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男人。
面‘色’‘阴’沉,不苟言笑,这两个多月,似乎南方又出了一些事,就算我不关心朝政,也知道很多事让他焦头烂额,也难怪脸‘色’这么难看了。
大家落座,一时无话,皇后便笑道:“先布菜吧。”
于是,‘玉’公公便招呼着将菜肴都送到了各宫嫔妃的面前,正好许才人面前送来了一盘炙羊‘肉’,我刚刚接过来要放下,一股油腻的膻腥味便迎面扑来。
“唔——”许才人一闻到,立刻伸手捂着嘴,发出了一声干呕。
“才人。”
我急忙放下碟子,伸手过去扶着她:“没事吧?”
“没事。”
她站起身来,朝着皇帝和皇后跪拜道:“臣妾御前失仪,还望皇上,皇后恕罪。”
“你都这样了,还恕什么罪,起来吧。”
裴元灏淡淡说道。
我急忙上前扶起了她,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他却仍旧没有看我,只是捏着酒杯,又喝了口酒。我也没说什么,扶着才人坐下来,皇后便招呼着大家举筷。
而就在我刚刚站定的时候,那股膻味又一次扑过来,我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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