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被紧紧缠住，意识已经昏迷。
但从脸色能看出，他现在很痛苦。
糟糕，胖子在水底太久，就算不被勒死，也会溺死。
情势紧急，容不得楚尧想太多，他抓着胖子一条手臂，奋力往外拔。
老胡从另一侧赶来，抓住胖子另一条手臂，两人就这么踩在蛇尾上一起发力。
胖子被一点点拉出，
可突然，
脚下一阵晃动，
楚尧感觉到手上一松，胖子终于脱困，
可根本没有高兴的时间，因为那条一直盘旋缠绕的蛇尾直接在水下变作一道鞭子，狠狠冲着三人抽来。
那蛇尾有水桶粗细，可在水下却不受一点阻碍，速度快到惊人。
感受那惊人的波动声势，若是被正面抽中，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好在楚尧和老胡足够默契，二人直接对视一眼，然后便将胖子用力往水上推去，尕娃正在那里等着。
尕娃接过胖子，便直接向水面游去，
楚尧和老胡则借着刚才往上托举的力迅速下沉，
蛇尾抽来，险之又险的从二人头顶扫过。
下沉一米，两人不敢再做停留，
水下对视一眼，
散开！
楚尧向左，老胡向右，
二人快速向水上游去。
没有猜错的话，这青铜人甬还没完全进化，之上他的蛇尾只能在水下进行攻击，两人只要逃上水面，应该就安全了。
可向上游的过程中，楚尧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抽出的蛇尾，突然一转，然后向着老胡那里去了。
糟糕。
蛇尾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老胡身后。
老胡似乎还未察觉，又也许察觉到却没更好的躲避办法，只能奋力向上游去。
但在水里，他哪能快过蛇尾。
楚尧当即反身游去，
不过不是老胡的方向，而是直奔青铜蛇尾与上身连接的位置。
这时老胡被蛇尾卷住脚踝，生死一线。
楚尧拿起旋风铲就狠狠的扎向蛇尾根部。
“噗呲~”
大量黑色的液体从伤口流出，
蛇尾震颤，老胡脱困了。
可下一刻，蛇尾卷起，向楚尧抽来，
方向是楚尧的脑袋，声势极其恐怖。
楚尧知道现在逃根本躲不开，于是发狠，抽出旋风铲又一次狠狠的扎进蛇尾，
再蛇尾抽来之前，楚尧生生扎了五六下，每一次都刺破血肉，放出大量的黑血。
最终蛇尾在即将扫到脑袋时，软趴趴的耷拉了下去。
当楚尧破出水面，
“老楚，没事吧！”
胡八一冲自己焦急喊道。
楚尧摇头，“没事。”
“胖子呢？”
“老楚，我在这！”
这是隧道里传来胖子的声音，
循着声音看去，见到尕娃扶着胖子正站在河道尽头的山壁边上。
见胖子没事，楚尧也是放下心来。
当即和老胡一起向着那边游去。
身后的水面已不再平静，不断有水浪声响起。
水面之下，更是暗流涌动。
蛇尾再次复苏，不断在水下搅动。
“老楚，老胡，快！”
尕娃和胖子在岸边接应，快速伸手将二人从水中拉出。
站在岸上，四人皆能感觉到水下是多么狂暴，但幸运的是，青铜人甬被铁链捆绑，只能定在远处发作。
而楚尧站在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人甬那原本空荡荡的眼窝，此刻竟闪烁凶狠仇视的目光，死死盯着这边。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胖子咽了咽口水，这东西太特娘的吓人了。
楚尧则转向胖子，“你刚才在水下究竟做了什么？”
胖子一愣，“我啥也没做啊。”
楚尧皱眉，不对啊。
第一次他和胖子下水时，也曾触摸过蛇尾。
他确信那个时候蛇尾还是青铜形态，
怎么自己刚刚离开就复活了呢？
如果胖子什么都没做，那也就是说，这蛇尾并不需要外界刺激，可随时切换肉体和青铜状态？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四人刚接近人甬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直接受到攻击呢？
楚尧似乎陷入了某种谜团之中。
另一边，“胖子，老实说，你真的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胖子一脸冤枉，
“真没骗你们啊！”
我一开始就是好奇，想凑近看清楚蛇尾，
后面老楚就先上去换气，我在底下看了一周也没什么发现，就也往上走，可突然有东西把我脚缠住了，我再一回头，就看见蛇尾动了。
真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楚尧抬手，“算了，也许是我想多了。”
“可能这人面蛇被困千年，已经不需要外物刺激了。”
“咱们现在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胡八一看了一眼四周，“这河道不会无缘无故通到这里，一定有出口才对。”
楚尧点头，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那原路回去？”
“眼下的情况，只能这样了。”
胖子指了指河里的人甬，“可咱们怎么过去啊？”
楚尧点头，这的确是个麻烦。
“这样，咱们现在这里等一会儿，等水面不动了，咱们蹚水慢慢游过去。”
不然也没办法啊，现在他们被堵在河道尽头，如果不想办法出去，恐怕撑不过两天。
“先原地休息，恢复些体力！”
……
半个小时候，大家的脸色都好了许多，水面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那人甬怨毒的神情，依旧让楚尧不安。
“这样，我走前面，你们注意看我手势。”
楚尧先一步走进水面，似乎…很平静。
大概走出了七八米的距离，楚尧举起右手挥了挥，
身后三人见状，纷纷跟上。
可偏偏就在这个当口，
“噗~”
一条粗大的蛇尾擦着楚尧的身子浮出水面，然后重重拍打向后方。
“小心！”
楚尧大喝，回身提醒。
不过蛇尾的速度实在石块，
高高跳出水面，然后重重砸下。
“轰~”
三人虽然没有被直接砸中，但是汹涌的浪花将三人冲散。
楚尧回头大喊，“都回岸上去，快。”
三人本来就距离岸边最近，所以稳住身子后第一时间转身上岸。
可胖子刚一步踏出水面，
“我曹，还来！”
然后就看见胖子身子失衡，直接倒摔进了河里。
“胖子！”
老胡想要去抓，却看见跌入水里的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脚，正急速向人甬那里去。
“老楚！”
胡八一只能向楚尧求救，不过楚尧在后者张嘴之前就已经动了。
他盯着水下那根蛇尾，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看见被蛇尾缠住脚踝的胖子正在水下咳水，楚尧直接一把抱住蛇尾，旋风铲不断提起落下。
“噗呲~”
有黑色血液喷出，蛇尾疯狂震颤。
似乎是想把楚尧甩下去，但楚尧死死抱住蛇尾，不断用旋风铲一次次的扎进伤口，
胖子被缠绕的脚踝终于被松开了，
蛇尾转向楚尧背后，准备先解决这个狠人。
可胖子直接反手将蛇尾重新拉住，学着楚尧的动作，用金刚伞狠狠的扎进血肉。
“嗡~”
蛇尾吃痛，疯狂甩动，
胖子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提在空中甩来甩去，脑袋都要宕机了。
但凭着本能，和那满心的怒火，胖子一下，两下，三下…
不停地挥动金刚伞，一次又一次的扎进蛇尾。
直到耳边传来声音，
“行了胖子，可以了！”
胖子这才呛了一口黑色的臭水，被人提着衣领拉上了岸。
岸上，
“怎么样老楚？”
胡八一和尕娃迎上来，楚尧摆了摆手，“快看看胖子。”
胖子仰躺在岸边，嘴里不断流出腥臭的黑水。
“糟了，这是蛇血。”
“尕娃，帮我把胖子反过来。”
胖子被翻到在岸边，胡八一用力拍打胖子后背，
“哇~”
连着几下，
胖子乌拉一声，张嘴吐出大口的黑水和黄沙。
这时胖子才悠悠醒来，直呼谁特娘的打我。
胡八一长出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骂咧道，“狗日的，这蛇怎么谁都不找，就找你！”
“胖子，你丫前世该不会和他有仇吧。”
胖子扶着老腰爬起身来，苦着脸道，“你问我，我特娘的问去啊。”
“早知道就弄俩鱼雷进来了，看我炸不炸死它。”
“对了，老楚呢，老楚怎么样了？”
胖子突然想起楚尧，胡八一指了指他身后。
胖子回头，正见楚尧龇牙咧嘴的揉着胸骨，尕娃则蹲在一边帮楚尧包扎手掌。
那里有鲜血溢出，快速染红了绷带。
这还是胖子第一次见到楚尧受伤。
“没事吧老楚。”
楚尧笑着摇了摇头，“皮外伤，不打紧。”
“打不打紧，你都得给我老实坐着。”
胡八一瞪了楚尧一眼，然后对尕娃道，“尕娃，再给他多包两圈。”
“放心吧胡爷，我以前做过两个月的卫生兵。”
瞧着两人一搭一和，楚尧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抬头再看对面，那人甬面色已呈现人性化的阴鹜和怨毒，肉眼可见。
楚尧皱眉，这东西如果再地上，楚尧并不惧，
可在水里，他战力将大打折扣，而对方却如鱼得水。
更头疼的是对方恐怖的生命力。
先前那么多次刺伤对方，似乎并有伤到根本。
正在楚尧犯难时，
嗯？
那青铜人甬竟缓缓沉入水下。
“什么情况？”
胡八一也恰巧看见了这一幕，慌忙在岸边坐起身子。
胖子一激灵，“麻蛋，不会又要耍什么花样吧。”
几人紧紧盯着河面，堤防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
就在这时，
“爷，你看那里！”
尕娃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楚尧回头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这，
楚尧和胡八一都有些糊涂，
这机关怎么自己跳出来了？
和青铜人甬沉入水下有关？
可是，
它会那么好意放他们走？
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谋的味道悄然弥散。
“不是，我说你俩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这机关自己跳出来了，是不是出口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一旁的胖子瞧两人小心谨慎的样子，也是无语。
楚尧点头，也是。
现在也没其他选择，要么进去，要么坐这里。
“那，走吧！”
……
一进洞里，
空间再度暗了几分。
刚才打斗中，楚尧和老胡的手电都掉了，胖子的也遗落在了河里，眼下只有尕娃的手电还在，勉强照亮空间。
几人打量着周围，发现脚下是没水了，可前面再度出现一个大水潭。
水潭很大，有点湖泊的意思。
不过这一次不用再泡在水里了，因为一条石路横贯湖泊，延伸进前面的黑暗中。
“你们说这古人是不是闲的？”
“一个洞连一个洞，洞里还都有水潭。”
“咋滴，准备建后花园啊！”
老胡打趣，“没准还真让你说着了。”
楚尧的注意却不在眼前，而是身后。
他五感敏锐，总是能先一步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此刻洞外，就有奇怪的声音接近。
很快，三人也都注意到了楚尧的目光，于是纷纷向来路看去。
“沙沙~”
似乎是什么摩挲地面的声音。
就在洞口附近。
胖子从尕娃手里接过手电，直接照了过去。
可这一看不要紧，直接飙出一身冷汗。
那东西怎么追上来了。
青铜人甬。
不对，
现在应该叫它人面蛇。
人面蛇似乎彻底苏醒，它已经摆脱了铁链束缚，追了上来。
楚尧连忙示意众人后退，
可古怪的一幕发生了。
那人面蛇在穿过洞口后，并未走近，
而是重新盘起蛇尾，刚好将洞口堵住。
胖子一愣，“啥，啥意思？”
胡八一阴着脸道，“它这是在断我们后路啊！”
“我去！”
胖子一激灵，“好歹毒啊。”
“老楚，老胡，反正它不在水里，咱们和它拼了。”
楚尧摆手，“别冲动。”
刚才两次三番的交手，楚尧比任何人都知道对方有多难缠，
而且，
楚尧回头望着深处的湖泊，不确定道，“我觉得他是想让咱们往里走！”
“往里走？”
胖子嘀咕，“特娘的，里面该不会是蛇窝吧！”
楚尧摇头，谁知道呢？
不过，
万一是出口呢？
楚尧将选择权交给三人。
一个是，现在就与人面蛇大战一场，楚尧能保证将之抹杀，但回去的情况众人也很清楚，盗洞消失了，根本没有回路。
二个就是继续往前，但没人知道那里有什么。
也许是生路，又也许是像胖子说的，那里有更大的危机等待着他们。
“我听你们的，你们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