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坛的毒酒,覆面而下,顷刻间就把袁谭给浇成了落汤鸡,呛的他痛苦的大咳。
花木兰等诸将们,看着袁谭这狼狈样,无不大呼解气。
半晌后,一坛酒终于灌完,陶商挥手一示意,徐盛才下令军士松开袁谭。
袁谭身子一软,顿时瘫软在地,双膝跪地,两手撑着地面,痛苦的喘息咳嗽,狂喷着酒水。
“怎样,袁谭,毒酒的滋味如何?”陶商冷笑问道。
袁谭身体剧烈一震,猛然才想起自己被灌的是毒酒,吓得骇然惊怖,急是将手指伸入口中狂抠,强行作呕,试图把灌进去的“毒酒”给吐出来。
一阵接一阵的狂呕,折腾了半晌,把自己呕到连胃几乎都要吐出来了,可惜才吐出不及十分之一。
无望之下,袁谭一屁股坐倒在地,绝望的瞪着陶商,悲愤的吼道:“陶商,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贼,你今天毒死了我,我父帅一定不会放过你,他定会把你碎尸万段,替我报仇雪恨,你的这些帮凶,统统都会被杀光……”
袁谭声嘶力竭的狂吼,一直吼到嗓子都快破掉,方才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恐惧惶然的准备迎接毒发身亡的到来。
只是,喘了半晌,腹中的毒却迟迟没有发作,袁谭是越等越焦虑,越等越狐疑。
这时,陶商却冷笑一声,不屑道:“区区一坛假毒酒,就把你吓的丑态毕出,原来堂堂袁家大公子的胆色也不过如此,什么四世三公,我看狗屁不是。”
假毒酒?
袁谭猛然抬起头,惊异的望向陶商。
他撞见的,却是陶商讽刺的眼光,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小丑的表演。
两侧的徐盛等将官们,也尽皆哈哈大笑,肆意的在嘲笑他。
袁谭脸色一变,蓦的恍然省悟,原来陶商给他灌的那坛酒里,根本就没有下毒,压根就是在吓唬他。
省悟过来的袁谭,心中是百感交集,既为自己逃过一死而庆幸,又为自己方才恐惧害怕的丑态而羞愧。
“隗商,你——”袁谭怒瞪向陶商,满脸通红,羞愧愤怒,竟是无言开口。
陶商却冷冷道:“要杀你,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去死,这坛子酒,只是教训教训你不知好歹,还敢威胁我。来人啊,把这厮给我拖下去,好生看管。”
左右军士一拥而上,将袁谭五花大绑,又重新拖了出去。
“夫君,这袁谭实在可恶,还留着他做甚,杀了他干脆。”花木兰还觉不解气,愤愤不平道。
其余徐盛等诸将,个个也主张杀了袁谭。
一片喊杀声中,老将廉颇却边咳边道:“袁谭武道和用兵之能均是平常,就算放了他也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他背后的袁绍,眼下却坐拥并冀青三州之地,若杀袁谭,势必会引起袁绍的疯狂报复,眼下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刘备,还不是跟袁绍彻底开战的时候。”
陶商微微点头,廉颇果然具有统帅者的战略眼光,非是徐盛等将才可比,一语切中要害。
诸将恍悟,花木兰道:“夫君的意思我们明白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很简单,扩军备战,等着袁绍来求我们,解决了与袁家的恩怨,就是跟刘备翻脸的时候。”陶商回应的干脆,眼眸中,流转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次日,陶商便挥军北上,不到七日功夫,便将琅邪北部诸县尽数收复,屯兵于最北面的姑幕城按兵不动。
文丑高览等败将,忌惮于袁谭在陶商手里,自不敢跟陶商交手,一路退回北海国,收拢数千败军,据守高密城,一面摆出防守阵势,一面派信使飞马往邺城向袁绍告急。
陶商大军进抵边境便没有再进兵,而是利用臧霸的声望,收得三千多的泰山军,再陆陆续续的整编了一些降卒,短短不到十日功夫,总兵力数就猛增至了八千之众。
而在陶商大败袁军,生擒袁谭时,四方安插在琅邪国的眼线,已是迅速的将这震惊天下的消息,传播开来。
……
东海郡,朐县,糜家庄。
“真是没想到,袁大公子竟然连战连败,最后还被陶商生擒,这个陶商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庄中正堂,糜竺拿着琅邪眼线传来的消息,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眼神之中,尽是震惊与茫然
那般惊诧的表情,俨然是自己看走眼,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
糜竺踱步于堂中,口中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跪坐的美若莲花少女,明澈的眼眸中,又何尝不是涌动着深深的震撼。
“玄德公本来还指着借袁谭这把刀,灭了陶商,顺势结好袁家,现在玄德的全盘布局,却全被这个陶商打乱了,唉。”
听着兄长的震惊和叹息,糜贞秀眉微凝,眼眸波动,悄然掠起几许异样之色。
“臧霸不是他的对手,连袁谭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真的做到了,难道,我真的看走了眼吗……”
少女一时间神情陷入恍惚,一双眸中,悄然掠过一丝悔意。
……
广陵郡,盱眙,徐州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刘备观着手中那份帛书密报,深不可测的目光中,渐渐涌现丝丝的惊讶。
除了惊讶,还有不易觉察的厌恶。
“这个袁大公子也太废物了吧,还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呢,连个陶商都打不过,还被那小子给生擒了!”张飞大声嚷嚷道。
“不是袁谭太废物,是这个陶商深藏不露,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刘备将手中情报,轻轻的扔在了案上。
大帐中,众幕僚的身形皆是一震,那眼神之中,再没有轻视,皆已添了丝丝忌惮。
张飞一拍大腿,骂道:“早知道这小子这么阴险,当初老子就应该亲自出马,在他去海西的路上就宰了他,真是气死老子了。”
刘备沉默不语,眉头暗凝,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大哥,要不要叫二哥发兵,别跟他再兜圈子,直接发兵灭了他省事。”张飞恼火的嚷道。
“不可,眼下我们跟袁术的战争,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个时候后院起火,乃是兵家大忌。属下以为,主公无论如何也要也忍耐过这一阵,等击退袁术,大军回师徐州后,再处置陶商也不迟。”
进言者,正是刘备的另一员谋士简雍。
刘备暗锁的眉头,因简雍这一席话,渐渐松展,眼中那一抹杀机,也悄然隐去。
“你说的对,这陶商虽然不简单,终究比不得袁术这等庞然巨鳄,先击败袁术,然后再回去收拾他不迟。”
刘备拍板做了决定,张飞虽然不爽,也只能遵从。
军议结束,诸幕僚退攻,只余下刘备一人。
他站起身来,立于帐门外,抬首遥望着北面方向,目光中闪烁着令人捉不透的神色。
“陶公,没想到你竟养了这么个深不可测的儿子,连你都骗了过去,早知他狼子野心,我就不该把他外调海西,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纠正这个错误,一切都会重新回到我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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