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机场后,沈迟坐上返程航班,经过两小时在燕城落地,他提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天色渐渐暗下来,陈经理想起来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们去渝城竟然还没吃过一次火锅。”
“在外面吃多贵。”蓝恒熟练地控制成本,“超市买包火锅底料四十,再买点肉菜摊下来一个人不到五十。”
“可以熬骨头当清汤,中医讲究适寒温食清淡。”叶宁也开口。
不过叶宁的话还没说完,沈迟面无表情替他补了句:“再放两片枸杞。”
“你怎么知道?”
红头发的少年只是看了叶宁手上拿的中老年保温杯一眼,或许是代沟,他也不知道二十岁出头的叶宁为什么会热衷养生。
他没有回答叶宁的问题,而是问向身边高瘦的男人:“你要来吃吗?”
“晚上有饭局。”
沈迟垂下了头,紧接着一只手落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你们好好吃。”
他听话地嗯了声,坐上了回基地的车,蓝恒已经打开备忘录开始记食材:“肥牛肯定要有,没有肥牛的火锅没有灵魂,超市冷藏区就有,豆皮午餐肉也不能少,你们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青菜。”
“冬瓜。”
“牛肉丸。”
……
不一会儿备忘录上就记了满满一页,饶是如此成本也不高,因为大多都是便宜的时蔬,总共不到两百七十块。
队员们手上还提着行李箱,下车后没有直接去超市,而是打算先回基地放行李,沈迟转动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停住了。
“怎么不进去?”他身后的蓝恒问,“待会儿还要去超市,好多东西要买,希望能碰上打折。”
“不用去了。”
蓝恒正想问为什么,可随着少年踏进客厅,他视线毫无遮挡望见餐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火锅食材与器具。
他走近餐桌,有切得薄薄的牛肉、质地细密的银鳕鱼、鲜活的厄瓜多尔白虾……汤底小火熬在炉上香气浓郁,他们所要做的只是坐在桌前享用美食。
拖着疲惫身躯回基地的众人迅速坐在桌前,不仅蓝恒振奋地拿起手机拍照,连许成也不禁问:“谁订的?”
少年语气寡淡:“我哥。”
“你哥说让我们好好吃我还以为是套话,没想到给我们订了这么丰富的餐接风洗尘,肯定得花不少钱。”蓝恒眼神中透出羡慕。
叶宁在可乐中放了片枸杞:“你哥对你太好了,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哥哥就知足了。”
许成留意到沈迟的神情漠然,他停下在纸面上复盘的笔问:“你……不高兴吗?”
虽然沈迟平时也没什么表情,两人的交流也不多,但大半个月相处下来他也发现了少年不开心时有两根红发往上翘。
蓝恒也注意到自家小队长这一点:“是不是东西不爱吃?”
他目露疑惑,照理说不应该啊,他在基地做饭最了解沈迟的口味,桌上全是沈迟爱吃的东西。
少年摇头。
蓝恒追问:“那是什么原因?”
沈迟看着手机上发来的账单,面无表情答:“我哥用的是我银行卡。”
众人的目光瞬间从羡慕转为同情,蓝恒感觉养家的担子沉重压在少年肩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勉励:“打完比赛我们就有钱了。”
“许信刚死就安排人坐载远总经理的位置,你从前不爱插手人事任免。”酒桌上的郑安盯着严雪宵说。
严雪宵淡淡开口:“想许叔走得安心。”
郑安没从严雪宵脸上看出丝毫异样,如果笑面虎严济说这话他肯定不信,但严雪宵不一样,严家也只有严雪宵会借钱给许信。
“听说你飞去渝城看游戏比赛,还和一个刚成年的孩子住宾馆。”坐在郑安左手边的周廷漫不经心说,“也不知道小男孩玩起来怎么样。”
严雪宵敛下漆黑的眸,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即便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但阿裴知道严雪宵是动怒了。
“那孩子是叫沈迟吧?”郑安回忆着说,“可怜的,四处找你找不到,我看了都不落忍,多少该给人回条消息。”
郑安紧接着话题一转:“不过玩玩可以,你现在逐渐接手严氏,身边总要有个信得过的人,我看让黄时静给你当秘书。”
阿裴不由得看向严雪宵,即便他再迟钝也能看出来郑安借机往严雪宵身边插人手,郑安比他们预想得更谨慎。
严雪宵抿了口酒:“有劳了。”
当严雪宵走出包厢时,黄时静跟随其后,他明白郑安派他来的目的,但严雪宵性子向来温和客气,打交道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将要上车时,严雪宵忽然眯了眯狭长的风眼:“在英国留学过?”
虽然不知道严雪宵为什么会问,黄时静依然应声:“伦敦大学。”
“怪不得你女儿也在伦敦念书。”严雪宵嗓音平静,“她读书很好。”
因为在郑安身边做事,黄时静将妻子女儿都送去了国外,他听出严雪宵的言外之意,冷汗涔涔从额头上冒出来,恭敬地低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车辆驶动他才抬起头,透过车窗望见严雪宵隐在黑暗中的面容,眼底没有丝毫笑意,与酒桌上的谈吐温和截然不同。
复盘用了四个钟头,比起闪光沈迟更关注失误,团队磨合依然是个问题,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只能一场场训练赛打下来增加对队友的熟悉度。
复完盘晚上十点了,走出训练室时他听见许成在给妈妈打电话:“妈,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不用给我寄东西过来,你自己留着买东西。”
夜风寒冷,少年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摸着口袋中的钥匙,冒出去华庭的念头。
他走出基地向华庭走去,都在燕大边上离得不远,只用了十分钟便搭上电梯来到家门口。
沈迟用钥匙打开门,严雪宵还没回来,无人的房子一片漆黑,他按下灯的瞬间骤然明亮。
他在沙发上等了会儿,闲得无聊走入书房,偌大的书房中有整面墙的书,光从屋顶上倾泻而下,像是一座小型图书馆。
沈迟原以为书架上会是一本本哲学书,经过有意识的了解,他现在也能看懂不少哲学名词。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书架上不再是云里雾里的哲学,摆满了史书传记,他翻了一本,全是用文言文写的,少年突然感觉前途堪忧。
他拿了本史书在椅子上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听到开门声从睡梦中醒来,放下书向客厅走去。
沈迟刚走进客厅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他立马跑到严雪宵身边,语气透出担忧:“怎么喝醉了。”
严雪宵对酒精已经脱敏了,无论喝多少酒总是清醒的,可他低头望着少年细心扶住自己的手,没有否认。
一无所知的沈迟将男人慢吞吞扶到沙发躺下,或许是因为胃难受,严雪宵闭上了眼,漆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深刻的阴影。
明明严雪宵穿着昂贵的西服,在燕城有座大房子,可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严雪宵沈迟心里堵得难受,酸涩的情绪在心脏中蔓延。
他记得从前的严雪宵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衫,看的是不染尘埃的哲学,可现在的严雪宵没谈过哲学,即便不喜欢喝酒也要参加酒局。
少年学着严雪宵安慰自己般,笨拙地摸了摸严雪宵的头发:“很辛苦吧。”
“沈迟。”
沙发上的人忽然睁开眼。
他还没来及反应,像是在寻找似地,严雪宵不断在叫他的名字,他顿时手足无措。
“沈迟。”
“沈迟。”
纠结了一阵,为了以示自己没离开,他不得不趴在严雪宵身上,近得鼻尖都能碰在一起,然而下一秒额头上落下一个泛凉的印记,紧接着听见严雪宵低低的嗓音。
“我的沈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校花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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