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天边微亮,天上有一点星星的光芒。
俞白早早地起了个床然后上楼去叫花如是。花如是差不多也穿好衣服了,现在在叠被子。
“好了。”花如是拍手,转身抬头看着俞白,“那我们就上路吧。”
俞白:“……”
上路这个词,他怎么听着感觉有一点怪怪的呢?
算了,不管这么多。俞白忽视掉这个点,然后领着花如是去楼下开车。
花如是临走前把猫召回来了。
毕竟有一些事情要大致交代一下。
大清早的,胖橘压根没清醒。迷迷糊糊的。它现在的模样就很像上早自习的学生在受班主任的训。
胖橘昏昏欲睡。
花如是倒吊着猫尾巴让它清醒清醒,然后嘱咐道:“我有点急事,要回京州一趟。处理完了我就回来了。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星期,要是超过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等我。我总会回来的。总之这段时间你好好待在这里,别惹祸知道吗?”
胖橘一听眼睛就眯了起来,“大花啊,你该不会是去找别的小猫咪了然后不要我了吧?”
花如是:“……”
花如是眼角抽了抽,气不打一处来,挥了挥拳头,“再敢乱说我揍你。”
胖橘:“……”
开个玩笑,这么凶干嘛?
另一边的俞白把车子开好了,透过车窗朝着花如是招手:“快上车!我们该走了!”
“哦。”花如是回头应俞白,接着又迅速低头嘱咐胖橘几句。
她该说的都说了,只要胖橘好好的别惹事就行。
很快花如是就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胖橘趴在庭院前的泥土地里,一直看着车子慢慢消失。接着转过身,也消失在了光影之中。
……
……
俞漪睡到中午才醒。
今天家里很冷清。
下楼之后俞漪只在院子里看见了她哥一个人在院子那边劈柴。吭哧吭哧。光着上身,一下一下地挥舞着斧头,力气使得很足。背脊上全是热汗,整个身体也都被热得红了。
俞涟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站了一会休息一下。
俞涟在想俞白的事情。他哥一定是知道有活要干,所以就先走了。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俞漪慢悠悠地朝着俞漪这边走过来,然后打了个哈欠问道,“今天人怎么这么少?嫂子他们呢?还有老爹他们也不见了。”
俞涟回头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的人,把斧头往地上一扔,随后坐到那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边喝边说道:“哥和嫂子说有急事要回京州,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你不知道吗?噢,你不知道,因为你压根醒不来。”
俞漪:“……”
能有什么急事?
俞漪在思考,不能是因为家里厨房上面的火还没关吧?
“那老爹呢?”
俞涟道,“奶奶和老爹去后山那边摘橘子了,他们要晚些才回来。我们俩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那堆柴给劈完。”
说着俞涟指了指那边的柴火。
还有一堆。
俞漪:“……”
俞漪看了一眼,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立刻拱手,做一个江湖再见的姿势:“告辞。”
“站住!”俞涟立刻叫住俞漪。
俞漪一愣,可怜兮兮地转过身,眼里噙满了泪水:“哥哥,你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劈柴吗?”
俞涟点头:“忍心。”
俞漪:“……”
俞白开了一天一夜的车,终于在次日的晚上到达了京州。
车子被停在了地下车库里。
京州比那边冷。俞白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且来的时候也穿了足够多的衣服,但当俞白打开车门走出去的时候,还是被迎面而来的一股寒气给冻得直打哆嗦。
“这是哪?”花如是环视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她没见过这里。
这里密密麻麻地停的全是车。
花如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好。也许是因为坐车坐习惯了,也许是因为在车里面睡太久了,又或许是因为再次回到京州有一点激动,所以现在花如是看起来还挺亢奋。
“负一楼。”俞白道,“在一楼的下面。是在地下。”
“上面就是我们的家。”俞白说着伸手往上面指了指。
“为什么?”花如是疑惑问道。
俞白也疑惑:“什么为什么?”
花如是道,“上面是一楼。一往下的数字是零。那为什么这里不是零楼?”
俞白:“……”
哈哈。
俞白笑两声,没有给出回复。
之后俞白就带着花如是去坐电梯。这一次上三十多楼,电梯连一个楼层都没有停留过。也许是因为大家都睡了,使用的人很少。所以从负一楼到三十多楼,电梯里面一直都只有俞白和花如是两个人。
里面实在安静。
安静到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此刻俞白的心里也有一点小激动。时隔半个多月,再次回到京州,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俞白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女孩子。
竟一恍如当时。
花如是问他是她好看还是簪子好看……
心猿意马,不觉电梯已经到了楼层。俞白牵着花如是的手过去,然后再输入密码进门。
因为走的时候门窗紧闭,所以现在房间里面有一股闷热的味道。热的人难受。
原本俞白身上穿的就挺多了。
俞白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脱掉羽绒服。虽然明知道打开床会冷,但是俞白还是硬着头皮起开窗通风。
有点困。
俞白毕竟开了一天的车。
“那我先去洗澡睡觉了。”俞白看向花如是缓缓说道,“明天,我们就去领证。你可以多睡一会,明天我叫你起床。”
“哦。”花如是点头。
面上虽然云淡风轻的,但心头实则狠狠跳动了一下。
虽然去领证是她给提出来的。而且也快到明天了。大概……就是睡了一觉,然后就要被拉起来去民政局。但是现在花如是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妄感。这一切应该不是假的吧。
俞白去洗澡了。
花如是先回房间拿起她的小木梳把头发给扎起来。
要准备干活了。
家里这么久没人打扫,难免落了一点灰尘。
趁着俞白在洗澡的时间,花如是先拿了扫帚把家里给大致扫一遍。
花如是看着扫帚上缠绕的头发丝陷入了自我怀疑。
“……”
她有这么容易掉头发吗?
上次也扫出了一扫帚,这次也是一扫帚。再这样下去她过几天就没有头发了!
她好痛苦。
不过痛苦归痛苦,该干的活还是要干。
地扫完,先不着急拖地。等俞白上床之后再拖,也免得脚印又把地给弄脏了。
于是花如是就先找了个抹布开始一寸一寸擦拭房间里的灰尘。
很快俞白从浴室里出来。
俞白一脸倦容地拿毛巾再擦拭刚刚洗过的头发。
俞白左右看了看,在玻璃橱柜那边看见了蹲着的花如是,于是快步朝着那边走去。然后往下朝着花如是伸出了一只手。
俞白道,“这些等明天我们一起收拾吧。现在先把房间给收出来,先安置一个睡的地方再说。”
他有点无心收拾。
连夜的赶路,大家都太累了。俞白现在就感觉眼皮有点发涩,困得要命。
花如是抬眸看了俞白一眼。
借助俞白的手发力起身,蹲久了有一点麻。
然后花如是把抹布交给了俞白,像是托付了什么要事一样。
“那就你来收拾。你把它给洗干净挂着就行。”花如是道。
“你的床我已经给你铺好了,房间里面我也擦过了。你去睡觉。明天早点起。”
说着花如是又转了话锋,“好吧,其实晚点起也没事。反正明天我们有一天的时间。现在我洗澡去了。”
下一刻,花如是在俞白手臂上一点,先帮俞白把头发弄干。
“头发湿着不太好。你要好好睡觉。”
然后花如是就进自己的房间找衣服去了。
俞白转过身看着花如是的背影轻笑一声。看着花如是抱衣服进了浴室,接着又自己蹲下了把抹布放进盆里给清洗干净,找了个地方挂起来。
干完这个俞白就回去睡觉了。
今天连玩手机的兴致都没有。
很快花如是也洗完澡出来。里面的热气太难受了,蒸得花如是难受。
花如是连扣子都没怎么口,匆匆套了件衣服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等缓过来的时候,花如是先走到俞白的房间开门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从床上也传来了某人均匀的呼吸声。
睡的很香。
俞白是真的很累了。
见此花如是也没打扰,就只轻轻落下一句“晚安”。于是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房门。生怕发出了一点声音。
花如是也没有睡意。
先走到阳台那边看了一眼被他们给放养的多肉,长势还好,就是那片叶子上的牙印特别明显。
看得花如是有一点心虚。
当初她是怎么脑抽到要去咬它的?
花如是睡不着,就只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电视被花如是开了,不过没有放出声音。花如是一边刷手机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电视。
两个设备被花如是霸占着,花如是现在很享受。
大概在五点钟,花如是进房去换衣服。
今天要穿得好看且要隆重。花如是找出了她压箱底的那套。俞白给她送的第一套。好像叫湘女什么的吧。这套衣服花如是平时没怎么穿,因为绣花太多了不太日常,她有点穿不出门。
但结婚这种大日子,应该是可以穿的吧。
等花如是换完了衣服,才挑了一支口红涂上。要不是现在约化妆师不太方便的话,花如是其实还想再化个妆。
早知道应该把俞漪给带过来了。
俞漪的化妆技术,应该还行吧。
花如是不愿意麻烦别人,但是愿意麻烦,因为俞漪是俞白的妹妹,马上也会是她的妹妹。
等花如是收拾完,她就去沙发那边坐着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看。女孩子端正坐着的时候,看起来很端庄。是妥妥的大家闺秀。
俞白睡得很香,一夜无梦。
他定的七点的闹钟。闹钟响了俞白就醒了。
这次俞白没拖延,立刻就起床开始找衣服。俞白找出了花如是送的那身西装。穿着板正,穿在俞白的身上看起来严肃得一丝不苟。
虽然……
大概出去后会挨冻。
冻就冻吧!
俞白咬了咬牙,不就冻那么一会吗?
照了镜子,俞白对自己还算满意。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开门!
俞白一开门出去,就看见了在那边沙发上坐着的花如是。
她穿的华丽汉服,发髻是精心梳过的,上面全是珠翠与金钗。
俞白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花如是的这幅模样,又让俞白想起了他生日的那天晚上,花如是难得化了妆……
俞白楞在原地。
倒是花如是转过头来看了俞白一眼,温柔笑道,“睡得怎么样?”
花如是的这一句一下子让俞白打了一个激灵。
俞白下意识道,“我记得你平时不是这个语气的。”
“哎。”俞白这话一说完,花如是身体就往后一躺,有点无奈地说道:“这不是穿着这一身衣服得端着吗?而且我端得好累的。”
俞白失笑。
花如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俞白。
看着俞白这么得意的样子,花如是的心里又起了调戏的想法。于是花如是起身一步步走到了俞白的身边,戳了戳俞白的胳膊肘,踮脚在俞白的耳边轻声说道:“等今天我们成为了夫妻,你就可以实践一下如何一层层地脱掉我身上的衣服。”
说完。
花如是的唇顺势向下,然后含住了俞白的耳垂,亲吻、吮吸。
俞白的内心一阵悸动,眼睛紧闭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下一秒,俞白猛地睁眼,拽着花如是手就准备照着花如是的唇亲上去。
花如是似乎早已预料到俞白的动作,抬手,食指落在了俞白的唇上算是拒绝。
“现在不行。我涂了口红。你等会全给我弄乱了,”花如是道,“等我们回来再说。今天要是能领上证的话,那今晚就算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俞白:“……”
俞白眸底一片炙热地看着花如是。
她先动的手,结果现在说不行。这不是纯纯折磨人吗?
花如是的心底暗爽,叫俞白笑她。
俞白灼热的视线在花如是的脸上打量,然后头微微一侧,同样含住了花如是耳垂。
花如是:“……”
俞白嗓音涩哑,轻声道:“这里总不至于有口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