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
我说锅岛直正怎么能够拿出来三千石的知行招揽高岛秋帆呢!原来是他已经把佐贺的地权完全统一了啊。
当初德川幕府开幕,佐贺藩就有三十六万七千石,开发了两百年之后,整个佐贺怕不是已经有上百万石的领地咯。可是他需要支付给那些家臣的俸禄却还是按照二百年前的数目,这中间光是差价,就能赚老大一笔啊。
难怪未来鹿儿岛藩、长州藩听说有藩士脱藩去做攘夷志士了,那些藩主高兴的不得了,又可以少发一个人的俸禄了。而佐贺藩不仅没有减少家臣团的数目,反而还以三千石这样的高薪,招募新的武士家臣。
瞧瞧这境界,瞧瞧这段位,你要说锅岛直正是个穿越来的,保不齐都能有人信!
只可惜了,按照忠右卫门的记忆,这位如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佐贺藩主,人生大致过半。历史上倒幕战争才成功,身体就跟不上了。等到明治进入江户,才不过一年多,居然就蹬了腿,算是白瞎了这一身的本事。
“四郎大夫选了一个明主啊!”忠右卫门由衷感叹。
“一路自江户赶来,我与主公日夜长谈,主公行事堪称不俗。”高岛秋帆也是点头,临老碰上这样一个好上司,那是真的福气了。
不仅将来的养老有了保障,而且还给子孙挣下了一份足够悠游快活的家业。这一切都拜锅岛直正所赐,高岛秋帆那是真心感谢他。
“待我回返江户,若是得闲,还望时常将佐贺消息传我知晓啊。”
现在不用多废话了,忠右卫门只看好佐贺藩的改革模式了。若是有机会让自己主持变法,佐贺的成功经验完全可以借鉴一二。虽然幕府的情况和佐贺的情况有所不同,但总比去学满大街都是社团的萩藩强吧。
“好说好说,若是江户有所消息,你也记得送来与我啊。”高岛秋帆到底吃了一回官司,现在也很关心幕府的政治情况。
作为一个阴蓄甲兵,图谋不轨的要犯,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翻旧账。政治斗争根本就是没有道理底线可言的,你死我活才是最正常的情况。所以时刻关注江户的风向,对高岛秋帆还是很重要的。
“长崎那边,已过两月,还是无事。此番法国入侵一事,总是误传。”佐贺该看的都看了,忠右卫门也不准备在长崎久呆了。
“是了,长崎那边当是误传。老弟是准备去鹿儿岛瞧瞧?”高岛秋帆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也知道忠右卫门在萨摩有熟人的,肯定要去一趟。
“来九州颇为不易,总要去一趟的。”
“听闻萨摩集成馆颇有所成,若是可以,我也想去见识一番。”
“不妨事,若是比之佐贺有优长之处,我便传书与你。”
都是老熟人了,两个人也不惺惺作态,说分别就分别。忠右卫门又赶回长崎,走陆路去鹿儿岛太麻烦,还是在长崎坐船最方便。而且咱们的小兄弟吉田松阴不是还在长崎做毛利御闻役嘛,也要和他打个招呼的。
吉田松阴到是有些不舍得忠右卫门,但是他有任务在身,不可能跟着忠右卫门瞎跑。长崎的临战警讯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误传,他也要回萩城复命,两人便自告别。
嗐,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最可怜的是伊沢政義,幕府以他办事不力,误传警讯为由,直接一撸到底,罢官去职。好在日本一般不兴抄家这一套,伊沢政義只是去官,带着这几年积累的金钱,回江户养老。
没有奉纳知行就是万岁!
在长崎找了一条回萨摩的船,坐船不过两日就赶到萨摩。不过船是到坊津的,还需要在坊津坐船去鹿儿岛。这事简单多了,有的是船往鹿儿岛去。
鹿儿岛没什么好说的,到是他正对面的樱岛值得大书特书。因为这座樱岛是一座正处于活跃期的活火山,也不知道当初岛津家建筑鹿儿岛城的想法是什么。明知道樱岛是火山,居然还是把本城修筑找樱岛旁边。
1779年11月8日~1781年5月间的泰永大喷发,直接导致了远在上千公里之外的江户城都漫天挥洒火山灰。整个江户好几日不见太阳日光,死者数以千计。
1914年1月12日~1915年5月间的大正大喷发,更是直接使得樱岛和大隅半岛之间的海峡被彻底填平。樱岛成了大陆的一部分,不再是孤岛一座。
身处南九州,可能岛津家也没得选吧!
舍船上岸,之前重富忠教和忠右卫门说过地址。因为德川幕府的一国一城令,所以几乎天下间所有大名的居城都被重新规制过。武士屋敷基本都是环绕在城下最靠近护城河的一段,大概是也有打仗的时候,成为城堡外屏障的作用。
而且以重富忠教这个岛津氏一门众笔头家老的身份,屋敷肯定在最靠近城门口的那块。就和德川御三卿一样,历史上的一桥庆喜就经常说,所谓的拜见将军,那就是出门过桥,然后再进门。就这几步路还得假模假样的坐个轿子,大费周章的搞一个仪仗,烦得很。
登岸的时间还早,虽然来得突然,但是忠右卫门也不急着往重富忠教家去。见识过满街都是读书人的佐贺和满街都是社团分子的萩藩,忠右卫门很好奇萨摩的街景。
一见之下,不知该怎么形容!
两极分化?
大概这个词汇是比较合适的,因为有一部分武士梳着规整的发辫,衣着干净得体,而且即使是在炎热的大夏天,仍旧穿着棉袜,纵使穿的是不着袜也能穿的木屐。
另外一半的武士,则是发辫散乱,原本应该剃光的月代头上长着杂乱的短发,显然是有三五个月没有剃头理发了。有人露着胳膊,斜挎着衣裳。或穿草鞋,或直接光脚。
重点是这两拨人都在鹿儿岛城下进进出出,但是很显然,那些衣着规整的人要更多一些。他们与粗鲁的武士泾渭分明,根本不愿意有所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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