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已经是最近五天里面的第三次了,这其中必定有古怪!
只是不知道是有多少人想偷越长城?又是想出关呢还是说有人想进关?是三起单独的事情呢还是说这三次都是同一伙人干的?
对此,暂时没法得出结论。
于是,左应选只能下令长城防线的将士要提高警惕,关内沿着长城一线加大巡查的力度。
………………
几乎在差不多的时间内,明军驻扎最前线的广宁中前所,将士们都无聊地在城头晒太阳。
自从上一次宁远战事之后,上面有严令,匹马不得出城。
一开始的时候,建虏探马还不时在广宁中前所周边出没,到了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了。以至于明军将士们都有点闲得无聊了。
此时,轮值广宁中前所的守将是李定国。
城头上的明军将士发现他们的主将又定时来巡查,便连忙一个个站好了。看着李定国还有点远,便低声说着话。
“你们说,是不是李副将最死板了?每天都定时巡查,风雨无阻!”
“对啊,这都过去多久了,建虏从未出现过,可李副将却还是老样子,还真是有毅力!”
“其他将领,可没有李副将这样的,对于执行军令太认真了!”
“……”
正当他们在议论着时,忽然,他们听到了有什么动静,于是,立刻闻声转头看向城外。
只是一会的功夫,隐约的马蹄声便越来越明显了。
“有情况!”城头上的明军将士们听了,便立刻高声喊着,招呼起袍泽起来。
这个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李定国,立刻加快了脚步,到了城垛边查看情况。
只见远处有一骑飞快地往广宁中前所驰来,在这一骑的后面,至少有十多骑在追赶。
不过离得远,肉眼看不大清楚。
于是,李定国便立刻拿起望远镜观察了起来。
骑兵数量也就这么多,城头上的明军将士们便安心了下来。
看着城外的情况,他们便低声议论了起来。
“城外这是什么情况?好像在追杀那个人。不过我们的夜不收都没放出去啊,他们是追杀谁呢?”
“该不会是在演戏吧,就是为了吸引我们出去?”
“谁知道呢?看那样子,好像都是金钱鼠尾,就看他们狗咬狗得了,反正我们这边都有军令,任何人不得出城的!”
“就是,李副将那么严格的执行军令,肯定不会出城的!”
“……”
他们正在低声说着呢,忽然,李定国那边,却是立刻命令道:“开城,出去救人!”
“大人,阎总兵奉有国公军令,不得出城的!”他的亲卫听了,便立刻提醒道。
李定国听了,却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有情况,不管什么,建虏既然要追杀那人,我们就救那人。快去!”
“遵命!”他的亲卫一听,不敢怠慢,立刻匆匆下楼。
城门很快缓缓地打开,三四十骑大明骑军,驱赶着战马飞驰而出,迎向那队跑过来的建虏。
这个情况,让城头上的那些明军将士,不由得感到很是吃惊。
他们看看出去的骑兵,又偷偷看看李定国,心中就有点纳闷了:好像李副将并没有死守规矩啊!
就只是这么一下,他们便对李定国转变了看法。
城外,那些追杀的建虏看到大明骑军出城,眼看着追赶不上,便纷纷射箭。不过骑射其实很难射中人的,最后,他们都不甘心地调转马头离去,不敢和大明骑军交战。
没过多久,大明骑军便围了那个被追赶的金钱鼠尾回到城下,搜身之后才押解到城头李定国这边来。
李定国还没来得及问,那人就主动用大明官话禀告道:“大人,小人是锦州总兵祖大人的家丁,奉我家老爷之命有密信交给宁远总兵吴三桂!”
“你伤势怎么样?”李定国听了稍微一愣,回过神来后便先关心地问道。
这人听了,便随手拔了插在他后背上的两支箭,往地上一扔,感激地说道:“没事,小人穿了护甲的!”
听到这话之后,李定国便对他说道:“吴总兵如今是剿匪总兵,在山海关那边轮休。”
说完之后,他便交代他的亲卫道:“立刻送他去山海关!”
“多谢大人!”这人连忙感激地说道。
一开始,他以为朝廷官军这边会坐视不理,这样的话,他在城下会是最危险的时候。结果朝廷官军第一时间便去救了!
其次,一般将领的话,肯定会立刻喝问情况,结果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将领却先关心他的安危,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再然后,知道他的目的之后,竟然丝毫没有抢功的心思,而是立刻要护送他去山海关,不先把他留在这里问出更多的情况,这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此种种,让他深深地看了李定国一眼,心中充满了感激。
………………
傍晚时分,吴三桂便拿着密信对阎应元禀告道:“我舅舅来信告知,奴酋皇太极已死,新的奴酋是他六岁的儿子福临。另外有两个摄政大臣,一个是多尔衮,另外一个是代善。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就是我舅舅发现,建虏派了汉奸要潜入关内。他知道的,至少有一人,是原松山守将夏承德!”
山海关这边,山永巡抚左应选不在的话,就以阎应元为首。
此时,阎应元一听,便立刻吩咐,把这个情况转告山永巡抚,并飞报京师。
一天之后,在永平府的左应选便收到了这个情况,顿时,他立刻就和长城守将禀告上来的情况联系了起来,便基本上确定,是有建虏,准确地说,是那汉奸夏承德偷入关内了。
思考再三之后,左应选便立刻把这个情况飞报京师。
第三天时,崇祯皇帝和张明伟都知道了这个情况。
对于建虏高层发生的变动,也就听听就可以了。当务之急,是要抓出潜入关内的建虏细作。
就听崇祯皇帝交代张明伟和王承恩道:“这个夏承德开门投降,害死了朕的忠臣良将,如今又替建虏入关打听消息。厂卫务必用心,把他给朕揪出来!”
张明伟和王承恩听了,自然立刻领旨。随后便回去,开始部署这个事情。
……………………
在京师这边进行反细作的时候,远在朝鲜汉城,温度已经有点低了。
街道上,往来行人很少。除了那些当官的之外,包括他们的仆从在内,都是衣衫单薄,在寒风下慑慑发抖。
忽然,街道上响起了急促地马蹄声。就见有一骑往王宫那边飞驰而去,路边的行人,包括那些当官的,纷纷躲避。因为骑马的那个,有非常明显的标志,金钱鼠尾,谁都惹不起的。
王宫内,却是歌舞升平,其中一处宫殿内,正在摆在宴席。
朝鲜仁祖坐在主位,但有一人,却和他并排而坐,个子高大,金钱鼠尾却也道出了这人的身份。
在他们的下首两侧,依旧是金钱鼠尾的两个人,一文一武为先。随后,才是朝鲜的官员。
在大殿中间,则是一群舞女在跳着舞。单薄的衣裳,挥舞间不时引发一阵猥琐的笑声。
忽然,大殿的大门被人推开,一股寒风随即拥了进去,顿时冻得那些舞女直发抖。
坐在门口这边的朝鲜官员自然也都冻到了,便露出怒容看去时,发现是一个金钱鼠尾的人大步走近,顿时,连个屁都没敢放了。
想想也是,敢这样闯进王的宫殿,也只有这些金钱鼠尾了。
就见这个金钱鼠尾大步走上前,向主位上的那人,也就是朝鲜驻军统领英俄尔岱打千跪地禀告道:“朝鲜反贼金福来的人马下山围攻十里外的金家庄了!”
从头到尾,这人压根就没正眼看一眼朝鲜国王。
听到这话,英俄尔岱顿时大喜,连忙问道:“当真?”
那个金福来是朝鲜反贼中的领袖,老是骚扰地方,很是让朝鲜朝廷不得安宁!
“该是他们没吃的,逼不得已才下山来找吃的!”
听到手下的答复,英俄尔岱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转头看向那名文官装束的金钱鼠尾问道:“宁学士,你以为呢?”
这个宁学士,就是明末有名的汉奸宁完我,被奴酋任命为内弘文院大学士,随英俄尔岱驻守朝鲜,辅佐之。
宁完我听了,便立刻回答道:“不知道这金贼来了多少人马?为何要选离汉城如此近的地方来劫掠?”
“大约有五千人马,皆是步卒!”那人听了回答道,“其他地方,他们也没粮食抢啊!”
听到这话,宁完我便看向对面那个汉奸武将道:“鲍兄之前一直领兵清剿这些叛逆,你以为如何?”
这个鲍兄,就是宁完我向皇太极举荐的原大明副将鲍承先,隶属汉军正红旗,领两千五百汉军在英俄尔岱帐下听令。
听到问话,鲍承先便说了他的意见,觉得这次朝鲜反贼是确实被逼得没吃了,所以才会全军都拥出来找吃的。
英俄尔岱听了他们两人的意见之后,便传下军令:他亲自领军,带着五百满洲八旗,五百蒙古八旗,两千汉军八旗,一共三千人,出城剿灭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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