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夜明珠所照光亮之处,皆是洞中较为干燥的地方。
据四位长老所言,此地曾为当年赵升祖师闭关参道之所。
后来,赵升祖师在谷中白日飞升,霞光洒落,让谷中泉水变为了不老泉。
而这一卷神书,则是赵升祖师一生大道所结。
自赵升祖师之后,长春谷中历代后人,不是没有天资高绝之辈,但是从来没有一人参透过这神书中的奥妙。
到了四长老这一代,他们四人便是长春谷中天资最为高绝的四人。
他们从神书之中悟出了四象霸道神功。
此神功攻防一体,本就威力其大,再加上四位长老同根同源,四人成阵,莫说一个钟隐,就是十个钟隐前来,也无法撼动四人。
四位长老之所以放水,也是因为爱惜钟隐的才情资质。
在他们之后,长春谷内的原住民无一人有观看神书的资质。
神书和普通的武功秘籍不同,没有深厚的修为,高绝的资质,即便是神书摆在普通人的面前,普通人也是看不懂的。
所以,他们才寄希望于钟隐这个外来人的身上,希望他参悟神书之中所藏的长生不老的法门,然后再传授给他们四人。
可惜,钟隐并未从神书之中参透真正的长生法门。
只悟出了一套返老还童的功法。
叶千秋的出现,让四长老心中的希望再次升起。
钟隐一心想要离谷,让四长老抱憾不已。
但叶千秋的出现,却是让他们看到了比钟隐更加合适的人选。
叶千秋根骨奇佳,资质上乘,这些四长老都是看在眼中的。
再加上叶千秋给自己编出了王长传法之事。
四长老已经将叶千秋看作是悟出长生不老之法的不二人选。
叶千秋对于四长老的心思心知肚明。
四长老幽居深谷,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赵升祖师一样得道飞升。
他们对长生不老的执着,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想象的。
什么权势名利,在他们眼中通通都是浮云。
不然,凭借他们的功力,即便是走出了长春谷,没有了不老泉的效果,也最起码能凭借深厚的功力在外面的世界活上几十年。
而且,以他们四人的功力,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只要他们想,就能在江湖之上建立起偌大的门派,在朝堂上可令人视若在世仙人。
可惜,这些都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的只有长生不老。
叶千秋盘坐在石台上,将神书放置在双膝之上,整个人突然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只见他双掌交错,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霎时间,他的头顶开始散发出层层白雾。
与此同时,他的嘴中也开始不停的吞吐白雾。
这时,只见那神书之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又一行密密麻麻的字。
“人,岂能与天地同寿哉?”
“昔年,吾恩师张天师传我《太玄经》、《九鼎神丹经》,《太平洞极经》,《河洛》二书。”
“我以玄黄法、丹华法、神符法、神丹法、还丹法、饵丹法、炼丹法、柔丹法、伏丹法、寒丹法十余种法门炼丹炼气。”
“终究不得长生之法。”
“长生问道,何其艰难哉?”
“吾用毕生之功,再研《道德经》,《河洛》二书,终于在一百三十六岁悟得飞升之法。”
“炼气如炼心,炼丹如炼体。”
“丹气合一,心气合一。”
“道即是“一”,一即是道,二散为气,聚形为太上!”
“……”
叶千秋的双眼飞快的在神书上掠过。
心中仿佛悟透了许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悟到。
他整个人陷入一个非常奇妙的状态。
而那神书无风自动,一页一页的往后翻去。
叶千秋所摆的那奇怪姿势则是越发的稳健。
他头上的白雾渐渐蔓延到身体周围。
那白雾时而充满了严寒,让石台周围都布满冰晶。
时而又变得温热,冰晶也随之消化。
与此同时,那神书之中的文字好似活了过来一般,尽数打入了叶千秋的体内。
很快,叶千秋身上的白雾消失不见了。
叶千秋的脸庞犹如晶莹剔透,一股强横的气息正在叶千秋的体内缓缓升起。
……
转眼之间,叶千秋已经进入洞中闭关近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间,钟隐先生几乎每日都会到不老泉附近看一看那掩盖在泉水下的洞口。
很快,钟隐先生便发现了那洞口处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有时会喷出一些淡淡的白雾,有时那些白雾又会结成细碎的冰晶,犹如白霜一般。
钟隐先生微微一叹,并没有将这种变化告诉谷中的任何人。
……
长春谷内的纳西族人,依旧平静的生活着。
在谷中,几乎是几十年如一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除非是有外面的人误入长春谷,才会给长春谷带来一些变化。
这一日,钟隐先生和四长老再度在不老泉附近的大石上相会。
钟隐先生悄然说道:“四位长老,我打算等叶先生出关之后出谷。”
乾长老闻言,道:“钟隐先生打算带着李良一起走吗?”
钟隐先生道:“当然,李良的父亲是昔日唐国的顶梁柱,他父亲临终时将他托付于我,他是我的家臣,亦是我的子侄,我走,他自然也要跟着我走。”
乾长老微微一叹,道:“不老泉虽然可令人青春永驻,但需要每日都饮用。”
“李良在谷中二十年,日日饮用不老泉,出谷之后,一旦断了不老泉,恐怕……”
钟隐先生闻言,面色微变。
“恐怕什么?”
坤长老道:“李良功力尚浅,和先生相差太多,先生混元气劲,融为一体,即便没有不老泉,也能存活于世,但李良若是出谷,恐怕连一个月也坚持不下去,就会老死了。”
钟隐先生听了,顿时沉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次出谷,就意味着他将是孤家寡人……
钟隐的心中泛起一丝丝苦涩,他抬头看着那山泉后的洞口,久久不语。
……
叶千秋也不知道他在洞中呆了多久。
当他的意识恢复了清醒之时,他已然发现洞中多了一人。
而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冰胎玉质、道貌安然的翩翩青年,钟隐。
钟隐的手里提着一壶酒,一边走一边清唱道:“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一词唱罢,钟隐猛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咕咚咕咚咽个干尽。
钟隐目光灼灼的朝着叶千秋说道:“叶先生,此番可悟得长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