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晗和凌清宵离开天宫后,漫无目的,随便挑了个方向走。两人走走停停,中途遇到一个景色优美的小城,就暂时在这里住下。
这个小城地方不大,可是水雾氤氲,烟雨如画,很有避世美感。凌清宵见洛晗喜欢,便去找住所。
洛晗暗暗纠结一会找到旅店,他们住一间房还是两间房,万一对方旅店只剩一间房,到底谁睡床之类的问题。后来洛晗发现,有钱人不需要选择。
凌清宵直接买了个新的庭院。说是庭院,其实差不多是个园林。门庭幽深,院落广阔,房间可以挑着睡,根本不需要考虑一间房还是两间房。院子中还有一片广阔的湖面,和外面的江水连通,视野极好。
庭院建筑环水而建,以回廊相连,走在回廊上,能听到其下潺潺水声。
洛晗一夜伴着水声入眠,竟也睡得很沉。清早醒来时,她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阴的。
洛晗换了身轻便衣服,去园子里散步。她刚一出来,就看到凌清宵坐在水榭,似乎已经很久了。
他眉头微微拧着,眼神极其认真,一边看还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洛晗脚步慢慢停下,她刻意放轻动作,但凌清宵还是听到了。
凌清宵抬头,见是她,自然而然将桌案腾出一半空间:“你醒了。”
洛晗坐到凌清宵对面,她看着桌案上整整齐齐堆放着的地图、名册、舆图志,叹道:“才一大早,你就看完了这么多东西,你昨天睡觉了吗?”
“不算多,只是些零散材料而已。”凌清宵道,“晚上睡觉太浪费时间了,其实修炼足以替代睡眠。”
洛晗无言以对。果然,学生时代的学霸,等长大后,就会变成一个工作狂。
大家一起出来游山玩水,结果只有她是真的玩,凌清宵修炼、看书、公务一点都没有落下。
被打击了太久,洛晗现在已经可以很自如地接受自己是条咸鱼这样的事实。她一坐下就想瘫着,最后斜斜倚靠在桌案上,打了个哈欠道:“幸好我最近没有要紧事,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怎么没有。”凌清宵善意地提醒她,“你昨天的祈愿还没看完,再不处理今日的又要拖延了。前几天修炼的时候你说有一个法术不清楚,需要查阅古籍,正好今日没事,一起查清楚,不要再拖了。另外你还说想要练字练画,锻炼身体……”
洛晗表情逐渐呆滞,她赶紧叫停:“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前几天的时候随口说想要陶冶情操,锻炼身体,她说完后就忘了,谁知道凌清宵全记下了,还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洛晗自责,她怎么就管不住她这嘴呢!
凌清宵拿起下一封信,处理其他事务。他见洛晗不动,提醒道:“你怎么不开始?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洛晗摇头,硬着头皮开始今日份的上进。
洛晗耐心看了大概半个时辰,注意力逐渐消散。她换了个姿势倚在桌案上,忍不住走神。
今日天阴,慢慢落下雪来。这座小城终年不冻,碎雪落在湖面上,很快就消失不见,唯有湖岸、屋檐和树梢上挂了白。浅淡的白映衬在茫茫雾气中,如同有人用水墨勾了一笔,舒展悠然。
水榭的围栏上已经积满白雪,在水榭中映照出冷光。凌清宵坐在这种冷感的白中,黑发白衣,眉目皎皎,越发不似真实。
他依然非常专注,写信、看书、查表井井有条,手边的信函以稳定速度减少。兴许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凌清宵暂停下来,握着笔沉思,没过多久,他就继续动笔。
他的字清隽好看,笔迹一如主人的性格,干净利落,对仗工整,卷面非常美观。他的信函随便拿一封出去,就可以当做字帖拓给小孩子练字了。
洛晗看着凌清宵写字,由衷感叹,他是怎么做到连续工作两三个时辰都不累的呢?他公务、看书、修炼无缝衔接,做每件事情的时间精确到分秒,一天几乎没有一刻是空闲的。
……也不是完全没有空闲,比如,洛晗会时不时跑去干扰他。
洛晗隐隐有些愧疚,她就是那个浪费凌清宵宝贵工作时间的绊脚石。就比方现在,洛晗一个人实在坐不住了,暗搓搓干扰凌清宵:“凌清宵,你累吗?”
凌清宵抬头看她一眼,说:“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吧。你要去湖边走走吗?”
凌清宵作势要落笔,洛晗不好意思打断他,摇头道:“不用,外面还在下雪呢,我们坐在这里就很好。你在写什么?”
“泑山的地理志。”凌清宵说,“泑山内务一塌糊涂,需要确立一套新的、统一的标准。我正在查他们往年的卷宗。”
洛晗慢慢点头,她知道泑山,简而言之是个很有钱也很乱的地方。天帝将这个地方交给凌清宵,可见对他寄予厚望。
如果说先前天帝派凌清宵去大明城、怀茵岛、魔界等地方,考验的是凌清宵的战斗能力和应变能力,那么让凌清宵主管泑山,便开始考验凌清宵的政务能力了。
前一项在选拔臣子,后一项,就是在挑选继承人了。
洛晗知道,别看凌清宵看起来有钱又有闲,陪着她漫无目的地闲逛,其实他这段时间非常忙。
临山后继无人,宿父为了自己的利益,割让了很多地盘和产业给钟山。宿父终于意识到他的女儿已经被养成一个废人,以宿饮月如今的名声,别说联姻,连在仙界招个婿都难。宿父不想辛苦一辈子,最后却为别人做嫁衣裳,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投诚凌清宵。
凌清宵身上肩负苍龙、应龙两族血脉,也算是应龙一族的后裔。眼看女儿是指望不上了,凌清宵就是宿父最近的选择。交给凌清宵,宿父好歹还能在临山享享“太上皇”的清福,如果交给其他旁支……
恐怕宿父宿母的晚景不会好。
凌清宵相当于同时继承钟临二山,整合资源、收服人心本来就够他忙一阵了,现在还多了泑山这个烫手山芋。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泑山,凌清宵必须要做出些成绩来。
洛晗感叹完,依然心安理得地做一条咸鱼。她看着凌清宵写字,突发奇想:“你不是让我练字吗,别人的字我不喜欢,我临你的字怎么样?”
凌清宵惊讶地抬了下眼,转瞬轻笑:“好,荣幸之至。”
他铺了一张新纸,问:“你想要写什么?”
洛晗心想这不是情侣情趣吗,写什么东西真的重要?她随口道:“都可以。”
“好。”凌清宵润了笔,落在纸上运笔如飞,“那就写九华经吧。你还有一段没背完,正好复习一遍。”
洛晗:“……”
他来真的?他有意识到这是情侣情趣吗?
洛晗眼睁睁看着凌清宵洋洋洒洒写了一长页,最后郑重地递给她,说:“篇幅有限,我只写了一部分。今日就先写这些吧,后面几章我明日给你。”
洛晗许久没法接话。她低头看着一整页清隽漂亮的字,再一次想骂自己。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嘴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起这一茬?没事给自己找事。
洛晗莫名其妙多了许多作业,还要持续好几天。她沉痛地拿起笔,用新纸衬在凌清宵的字迹上,一笔一画描摹。
他的字整体看来流畅美观,拆开了细看,依然非常漂亮。
洛晗写了一会,耐心逐渐消失。她不想再抄枯燥的道经,干脆握着笔,在纸上画起画来。
正好今日下雪,景色极美。洛晗本意想勾勒一副潇洒写意的湖心雪景图,结果一下笔,墨就重了。洛晗赶紧晕水去补救,结果越描越大,越画越黑。
洛晗看着纸上那坨黑点,心生绝望。她叹了口气,抬起镇纸,想将这幅失败品扔掉。凌清宵听到她的声音,抬头问:“怎么了?”
洛晗十分委屈,说:“我想画亭子,画毁了。”
凌清宵放下笔,起身走到她这边,看后说:“没有毁,画的很好。”
“……”洛晗道,“做你自己,不要说违心话。”
凌清宵轻笑,和洛晗并肩坐下。一个席位上坐了两个人,空间瞬间变得狭窄,洛晗只能往旁边挪了挪,但即使这样,两人距离还是极近。
凌清宵从笔格上拿了只新笔,在砚台中调好墨后,落笔在那团黑迹上。他笔尖灵巧,寥寥几笔,黑乎乎的墨团就被改装成吞元兽的模样。
洛晗惊讶,过了好久,才叹道:“……还可以这样。”
她怎么没想到。
灵兽这种东西就要物尽其用,凌清宵在画中安了吞元兽后,又勾勒几笔,吞元兽戏水的样子跃然纸上,整幅雪景也因此生动起来。凌清宵画完后,放下笔,道:“好了,现在就可以继续了。框架画的很好,扔了岂不可惜。”
洛晗握着自己手里的笔,觉得凌清宵完全在睁眼说瞎话。雪景的框架又不是洛晗画的,是凌清宵顺手勾勒出来的。
原来扔了并不可惜,现在洛晗是真的不舍得扔了。她看了半天,良久不敢动笔:“吞元兽画的很好,我要是画毁了,岂不是罪过?”
“不要紧。”凌清宵伸臂,绕过洛晗肩膀,握着她的手缓慢运笔,“你安心画就好了。一幅画而已,哪有你开心重要。”
这里本是一个人的坐席,坐了两个人后空间逼仄,洛晗的裙裾和凌清宵的衣摆重叠在一起,逶迤层叠,远看如雪一般。凌清宵握着洛晗的手,在纸上勾勒出天空、雪粒、湖岸、水榭,一副静谧的雪景图慢慢出现在两人手下。
凌清宵的手指覆盖在洛晗手背上,凉丝丝的,触感如玉。他的胳膊环在洛晗身后,像是将洛晗抱在怀中一样,洛晗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清冷气息。这股清香和雪天的空气融合在一起,沁人心脾,仿佛人心一下子静了。
洛晗忍不住想,似乎无论什么时候,凌清宵身上总是冷的。手是冷的,声音是冷的,连身上的香气也是冷的,洛晗就没有遇到过他身体温热的时候。
夏天待在他身边,想来是非常舒服的吧。
凌清宵画完亭子后,正好墨没了,他就顺势放下笔。洛晗看着,说:“亭子中还有我们,你都画了吞元兽,为什么不画我?”
凌清宵忍俊不禁,他笑着看了洛晗一眼,道:“好。”
他重新研磨,在纸上轻轻勾勒,亭子中很快出现两个人形。虽然看不清脸,可是线条飘逸,身形优美,远远看着就知道是美人,反而比工笔细描更有意境。
洛晗非常满意,她举起来吹了吹墨迹,立刻说:“这幅画归我了,你不许和我抢。”
凌清宵当然是由着她:“好。”
洛晗仔细看着水墨画,闻言,回头轻轻瞥了凌清宵一眼:“似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说好。你是真心的还是敷衍我?”
“当然是真的。”凌清宵说,“我从不会欺瞒你。只要是你提出的,无论是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洛晗想了想,故意问,“那如果我要建造一座世界上最大的鹿台,足以摘星揽月,然后每日在内宴饮笙歌,醉生梦死呢?”
凌清宵想都不想,说:“可以。”
“如果我要启动钟山的警报,点燃烽火就为了看热闹玩呢?”
“可以。”
“如果我不想成婚,想要一辈子放纵不羁,自由自在呢?”
凌清宵这回停顿片刻,还是点头道:“也可以。”
居然这个都可以,洛晗实在有些意外。凌清宵这么喜欢稳定的人,居然连她不想成婚都能忍?凌清宵对她简直是没有底线,洛晗胆子越来越膨胀,说道:“那我要离开天启纪,去其他时空……”
“不行。”凌清宵都不等洛晗说完,就矢口否决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离开不行。”
洛晗看着他,没忍住笑了。此刻墨迹已经干了,洛晗将画纸收好,伸手环住凌清宵脖颈,说:“我骗你的。我既不想修鹿台也不想点烽火,你不用担心。”
洛晗主动环上去,凌清宵也很自然地伸手搂住洛晗后腰。洛晗记得她在**时第一次抱凌清宵时,他整个人完全僵硬,都不知道该做什么,现在同样的姿势,凌清宵明显适应很多。
可见他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
洛晗这样说,凌清宵心里多少好受了些。其他三项他都可以接受,唯独最后一点,已经触及到凌清宵的底线。
洛晗现在虽然在他身边,可是凌清宵总觉得怀中是空的,仿佛一收紧就会消失不见。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手臂反射性收紧。
洛晗感受到腰后的力道加重,奇怪道:“怎么了?”
凌清宵忽然俯身,用力抱住她。洛晗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牢牢抱住。
凌清宵虽然清瘦,可是并不弱,他的肩膀、四肢骨骼感明显,抱住洛晗时,洛晗能清楚到感受到凌清宵有力的臂膀,纤长的肌肉。
她像是被完全锁在凌清宵的空间内,眼睛看到的,身体感受到的,全部都是另一人。环在她腰后的那截小臂紧致修长,看起来很细,可是洛晗亲眼看到过这只手执剑戮魔,横扫千军。
他美丽,强大,冷漠,在某些程度上,却又敏感,脆弱,患得患失。
他的童年经历让他排斥和人亲近,可是他的内心却一直在渴望爱与温暖。他害怕失去,所以故意让自己和所有人疏离,但一旦真的有人走入他的领域,他会非常害怕失去对方。
洛晗知道自己大概说错话了。她失踪过一次,她知道自己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寻找回去的路,可是对凌清宵来说,那却是五百年生死不知,五百年杳无音信。他本来就害怕洛晗会随时消失,洛晗刚刚随口一言,对凌清宵来说却无异于惊雷。
洛晗深深叹气,她没有挣扎,静静由凌清宵抱着。这个姿势洛晗腰上使不上力,全部重心都只能放在凌清宵身上。她靠了一会,慢慢放松,将头靠在凌清宵脖颈处,轻声道:“我只是无意提起,我不会离开的。”
凌清宵两只手都接触到真实的人,脖颈处感受到洛晗的呼吸,仿佛才产生真实感。过了一会,他说:“好。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这是你说的,你不会离开。”
这句话听着总有种莫名的不祥感,洛晗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毛毛的,她说:“好了,我们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题了。出来旅游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们在这里担心来担心去,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凌清宵没说话,洛晗就当他同意了。洛晗想要坐好,可是凌清宵的手却不放开,洛晗挣扎了一会,不得不提醒道:“你还有好些信函没写完,你该工作了。”
凌清宵沉默,片刻后放开她。凌清宵难得反省起自己的行为,他以前劝人学习时,也是这样煞风景吗?
凌清宵虽然放洛晗坐好,可是却不肯挪回自己座位,依然霸占着洛晗的位置。反正仙人取东西并不需要自己动手,凌清宵把公文浮到自己身前,批复完成后,再将其放到完成的那一堆,一点都不影响批阅速度。
洛晗点了一会面板,眼睛看累了,闭着眼靠到凌清宵肩膀上:“好累,不想努力了。为什么人要工作呢?要是有人可以替我办事该多好。”
“生个孩子,就可以把事情都甩给他了。”
洛晗默然,一时间都没法相信这是凌清宵说出来的话。她过了一会,幽幽道:“这种情况下,你不应该说一切都有你吗?”
“这并不现实。”凌清宵说,“很多事情只有你才能办到,我并不能为你分担。如今天底下也没有人可以分担你的任务,除非世间出现第二个神,他和你能力共通,才能分担你的职责。”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洛晗换了个换题,道:“要是我修为更高一点就好了,这样处理事情会更快。”
“修炼是循序渐进的,突飞猛进不太可能。”凌清宵音色平静,一脸庄重地说,“除非双修。”
“……”洛晗忍无可忍地睁开眼,怒瞪着他,“你够了啊,你夹带私货太明显了。”
“我只是阐述事实罢了。”
凌清宵表情无辜,语言也理直气壮。洛晗瞪了半晌,愣是说不出话。
洛晗悠悠地想,曾经的凌清宵多么纯洁正直,看看现在,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男人有钱就变坏,诚不欺我。
庭院里与世隔绝,洛晗和凌清宵在这里过了一个冬天,等天气放暖后,才继续上路。
他们兜兜转转,不知不觉进入鸟族领域。天界虽然不干涉各族内务,可是各种族定址时,还是会排斥异族,同族抱团。尤其是鸟族这类群居、恋家、敏感的种族,会刻意和大陆系种族隔开,久而久之,鸟族就形成一片专门的聚居区。
天界西南有一片云海,气候温暖,草木繁茂,非常适合鸟族生存。朱雀、凤凰、仙鹤、重明鸟等,都定居在这一带。
进入鸟族区域后,明显周围雾气变大,气温也湿润起来。洛晗问:“云州是不是就在这一带?”
“这里是凤凰族的领地梧州,朱雀族并不在此处。不过已经不远了,云州就梧州在西南方,如果你想去云州,我们可以就近改道。”
洛晗想了想,摇头:“罢了,前不久才刚见过叶梓楠,没必要特意找过去。随缘吧,能遇到他最好,遇不到就算了。”
凌清宵完全不想在队伍中加第三个人,于是并不多说。如果可以,凌清宵想把吞元兽也一并扔出去。
实在太烦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梧州的风土人情和钟山截然不同。相比于钟山那种冷冰冰的竞争气氛,梧州明显要有人情味的多。
久闻梧州醴泉酒好喝,洛晗慕名而来,拉着凌清宵去酒楼吃饭。洛晗点了梧州特色菜和两杯醴泉酒,兴冲冲地递给凌清宵:“据说这种酒是凤凰族的秘方,其他地方做不出来。你尝尝!”
凌清宵并不喜欢喝酒,他拿起来闻了一下,并没有继续喝。洛晗抿了几口,察觉凌清宵的酒杯没动,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如果她没记错,她记得龙族天生酒量好?
“我不喝酒。”凌清宵淡淡道,“喝酒既不能提升修为,也不能饱腹充饥,整体而言毫无用处,还会降低反应能力。无利而有害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他的声音平静淡然,可见他并不是有意独树一帜,他是真的是这样想。洛晗又啜了一口杯中酒,慢慢说:“你这么在意效率,那我们聊天毫无营养,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岂不是更无用?”
凌清宵立即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洛晗追问,还不等凌清宵回答,外界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洛晗和凌清宵停止谈话,齐齐朝外看去。
这阵震动范围极大,且后续余波不断。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吓到了,大街上到处都是惊慌的人群,过了一会,消息慢慢在人群中散开。
云中城外发生一场地震,震感平息后,震源中心中浮现出海市蜃楼。
看里面景象,仿佛是某个古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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