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一头雾水的对视了良久!张瑞恍然大悟!
固定印象害死人!
张瑞作为一个穿越者知道汉末乱世,经济崩溃,五铢钱失去货币价值。
可眼前,大汉王朝虽然日薄西山,但四百年威信犹在。无论世家豪强、还是普罗大众,都是相信五铢钱的货币信用。
尤其此刻董卓还没有熔炼十二金人,五铢钱乃是大汉境内最主要的货币。
倒是张瑞一直以来陷入思维误区,轻视了五铢钱的作用。
如今误会消除,张瑞当即下令说道:“倾尽所有金钱收购粮草。哪怕溢价亦在所不惜!”
张瑾当即应诺,亲自下去安排可靠人手,乔装打扮,南下收粮。
提及南下,张瑞目光看向王凌问道:“算算时间,王晨的家丁应早已把讯息传回王家了。怎还不来赎人?再不交粮,我孟县可不养闲人!”
王凌以前不想跟他多言,今日被张瑞对流民的态度稍稍打动,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坦言说道:“汝等的如意算盘恐怕要打翻了。以吾叔父之刚烈,孟县等来的不会是钱粮等物,而是一支平叛大军。”
张瑞好心情顿时散去不少。
听王凌一说,张瑞也感觉这像是王允那个老匹夫能做出来的事。
最最扯淡的是,这种不顾人质安危,强行进攻劫匪的案例,在汉朝是有先例的。
最近的一次就发生在灵帝朝,太尉乔玄幼子出游,为人所劫,登楼求货,索取赎金。玄不予。
司隶校尉、河南尹围守玄家,不敢迫。
乔玄瞋目呼曰:“奸人无状,玄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攻之,贼与玄子皆死。
此事距今不过数年,王允必然有样学样,不会轻易妥协。
不把他给打疼了,他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再等几个月,丁原就要带兵进京担任执金吾了!
等吕布、张辽、张扬这些杀神带兵去了洛阳。我孟县就南下,亲自自去祁县找你们要赎金!
在此之前,先忍你们一段时间!
这不叫怂,这叫战略忍耐!
孟县众人都汇报完,阳曲县令崔琳才站了起来说道:“此番大军破乌桓仆骨部落,俘获乌桓族裔两千余,解救为乌桓所掳汉民奴隶六百余,当如何安排?”
民族问题可真是难倒了东西方无数帝国。
即便两千年后,物质、精神文明高度发达的人类社会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即将发生的五胡乱华更是将民族矛盾推上了一个历史的最高点。
面对这个尖锐的问题,张瑞属实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索性一刀切,说道:“汉民如孟县故事,编户齐民。务必妥善安置!”
“乌桓部族,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先纳入军屯。随后同流民打散落户到各个村落。“
停顿了一下,张瑞着重强调道:“自今日起,公众场合一律不准说乌桓、匈奴、鲜卑等族语言。违者截舌!三月后,不会说汉话者,无论男女老少,斩立决!”
崔琳脸色一白,讷讷的张了张嘴,想替乌桓老人求情,却最终未敢发一言。
以这贼首对流民的仁厚细心,怎会想不到这命令对乌桓老者而言是怎样苛责残酷?
恐怕就是打着森严铁律震慑乌桓青壮的本意。
一件一件安排好两县政务后,天色已渐至黄昏。
张瑞舒展着懒腰从县衙中走出,便见到一群大头兵围在县衙前,探头探脑,逡巡不前。
要知道张瑞麾下,待遇虽好,但军令却森严如山。
士兵此刻理应在军营里饱食犒赏,等候解甲归田,回到自己家中精心照料拿命换来的良田。
但一群士兵却擅自聚集,越过一层层的长官,出现在县衙前。
怎么看都透露着异常。
张瑞立即下令卫兵过去将领头者带了过来。
同时认真考虑,得在黑山军老人里认真挑选一位侍卫队长了。让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当亲卫队长,真怕像丁原一样,半夜被部下砍了脑袋拿去邀功。
晟武因为其上次在兵变中的表现,已经被张瑞打发进预备役。给了他一个代军侯的虚衔,明升暗降,去筹建新的府兵编制了。
毕竟现在张瑞麾下也是有两座县城,人口数万的小军阀了。
即便按三国时期十一比例抽丁,也不止一千五百人的部队编制。
更何况,府兵部队平时务农,无需俸禄、补给,提前组建训练,完全有益无害。
这也导致张瑞手下一直没有一个使着趁手如意的心腹。
很快亲卫们便领着一名身材雄壮,堪比人形暴熊的猛士走了过来。
虽然对方仅是徒手,却也令周围的卫士倍感压力,纷纷手握刀柄,往张瑞身边靠了一步。
甚至已经想好,如果对方暴起发难,便是拼尽性命也要抱住对方的大腿,拖到援军赶来。
张瑞站在台阶上,才堪堪视线与这位猛士平齐。以张瑞瘦削的身材,跟对方站在一起。就像森林里的小白兔,面对嗜血的巨熊。
若不是周围尽是带刀铁甲,张瑞怕是自己能被震慑的话都说不出来。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胆怯,也为了维护主公的威严,张瑞故意脸色肃杀的问道:“何故聚众滋事?视某军法为儿戏?还是以为某斩不得尔等首级?”
军法铁律,看来还是有威慑性的。
一群围观的将士顿时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差点拔腿就跑。
就是当面这位熊罴之士也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下,冲着张瑞恭谨叩首,脑袋在冰冷的地面上重重的撞击出一声宏亮的声响。
额头上一片青紫,这位猛士却没有发出任何惨痛声。
跪伏在地上,恭谨的对张瑞说道:“禀主公,某名谢玄。为主公麾下一军士!”
嘶!
张瑞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能生撕虎豹的猛士,在自己麾下居然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大头兵?
孟县大军已经人才济济到这种程度了?
忍住疑惑,张瑞问道:“既为军士,何不在营中享受犒赏,来县衙何事?”
只见这位熊罴之士,全身绷紧,似乎比张瑞还要紧张。
围在周围的卫士见他表现,只以为他是意图行刺,立即一拥而上,将张瑞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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