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梦到你了啊,亲爱的……――阿墨
这一场急雪让我这个从来不看天气预报的人有些猝不及防,望着那从灰色天空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即便身边拢着软玉温香,我还是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文子自然也看到了窗外的景象。
挣扎着钻进被子里,找到昨夜被我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里的文胸戴好之后,姐姐半跪着退下了床去,用一种半明半昧微带着惺忪睡意的妩媚腔调对我说:“主人,下床吧……我把被单收拾一下。”
“恩,现在不怕给雅子听见了?”今天起得已经比以往迟了些,我一面下床,一面摸了一记姐姐的脸蛋调侃道。
姐姐听了我的话,面庞上浮起几分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娇憨神色,拉住我撑在床沿上的胳膊就把我拽了下来:“早上一醒就没个正经,怪不得雅子老说你是讨厌鬼了。”
这时候,雅子大概是听到了卧室中的人语,也拖着毛茸茸的拖鞋进屋来了。小妮子倚在门框边站着,我的眼睛里便又只剩下了那两条露在浴袍下面的长腿,看来“深受洁癖困扰”的她还是忍受不了一夜的折腾,已经早早爬起来去洗过一个澡了。
“金,姐姐,去吃早饭吧,我弄好了……”戴上眼镜之后,那一双长长的眸子里就有了精神。这句话说到后来,镜片后面的笑意越来越浓,雅子看了一眼姐姐忍不住低垂螓笑出了声,“姐姐辛苦你啦。”
“……雅子!”
这些年,姐姐除了月前在我面前放浪过形骸,还从来没像昨晚那般浑然忘我过。
尤其是她作雅子的大姐姐和上司,形象在旦夕之间翻天覆地,本来心里就该感觉怪怪的,这会被雅子一笑,瘦瘦的脸蛋刷地从脖颈根红了上来。几乎是跺着脚叫出了这句话,姐姐抬起手背捂着小嘴便朝客厅洗手间走去。
“诶?姐姐……姐姐,别不高兴啊,我开玩笑的呐……”
雅子没个分寸,一点都不顾及姐姐心理状态的变化。见文子羞赧着跑掉,她也晃荡着两条大长腿追了过去。
“呃……”我抬手摸了摸被压得有些凌乱的头,以后家里估计是有得热闹了。再加上对门那个雅子口中的小狐狸精,或者……
对了,家里人一多,要洗要整的东西也变多了。昨天晚上雅子还“批评”我不做家务呢。我的小保姆既然常年自己独守空闺,专职做家务,何不让她也搬到这幢公寓楼里来?
恩,等今天回小田原就问问她,我想她九成会同意的。
我边想边看着客厅的动静,两个女人开始还在低声讲话,没过一分钟就开始笑着互相推搡了起来,然后拉拉扯扯地进了洗手间。我于是也趁这个机会摸起了床头的手机,拨通了小师姐的电话。
“早安。这里是阿墨。”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了起来。虽然才一天多没有见面,但听到阿墨依旧有一半挣扎在梦境里的低沉媚声,我却觉得似乎有几个月没跟她联络了似的。
“呼,未婚妻殿下,是我。”我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你那里下雪了么。”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起床啊。呵……”
一夜朔风,扶桑弹丸之地,我估计小田原八成也逃不了被寥落的雪花侵袭。看来我是搅了小师姐的好睡了嘛:“嘿,做梦了没?”
我这两天来都尽量和她放平语气和她聊天,就是为了让她逐渐习惯和异性正常的交流。只可惜阿墨同学妖孽了那么多年,一下适应不了,三句不撩拨你一下她估计就憋得不舒服:“呵……我梦到你了啊,亲爱的……”
最后一个音婉转跌宕,意犹未尽,让我一大早起来打了第二个哆嗦。电话时间紧迫,有什么我都只好等到回了小田原再去享受了,索性不理会她的挑逗说道:“我今天回来找你们。”
“今天回来,什么时候?”
我略微估算了下,等等开车送两个老婆去上班,少不了还要在办公室里陪她们一会儿。本来要是不下雪的话,我今天大可以开车去那边(已经确定姐姐住过来了,她们俩就可以开一部车了),可是这种天气让我不得不再次选择新干线:“等到你家的时候,怎么也得过了中午了吧。”
“这样啊……”阿墨的声调依然极尽慵懒神秘性感之能事,似乎在那头伸了个懒腰,出一声长长的哼声,“这样的话,下午的俱乐部活动我就不去了。”
呃?
“喂,你这样不要紧吧?”阿墨这个决定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上一趟“班”,少说也顶一般白领一个月的工资吧,就这样说不去就不去了?
“没什么……我说我病了就好。samurai的会员都很照顾我的。”
电话那头这样的回答,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师姐把活动推掉,难道只是为了等我回去?这样的话,我也太受宠若惊了吧……不过时间不允许我说那么多,一会儿两位老婆出来看见我打电话,估计又有一番好闹,我只有先应承下来再说了:
“好吧,那下午见……对了,给我留点午餐吧。”
“知道了。再见亲爱的。”
挂掉电话,我隐隐有种奇怪的幻觉。也许是因为早上起床便看见铺天盖地的苍漠银白的缘故,我觉得过了这**蚀骨的一夜之后,整个世界,似乎已经不是我原先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姐姐脸上曾经永远带着的那缕疲惫没有了。
那个一个礼拜前还一脚把我踩在床板上的绳姬殿下,居然说要在家里等着我回去。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展,但是我却有些心神不宁;古人说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一个人要是太顺了,总会给自己找出些烦恼来的(很不凑巧,十天后我的预感竟然兑现了)。
好在我恍惚了一阵之后,雅子和姐姐又从洗手间里闹了出来。这个点要是再不出,大boss小姐可就要迟到了,向来以身作则的姐姐自然不会允许自己有这样的瑕疵。所以,也只有苦了我这个男人――连面包都没来得及啃上两口,我便被勒令充当司机送两个怀里揣着早点的女人上班去了。
今年的冬天虽说是扶桑罕见的暖冬,可是这是相对这里自身气候而言的。一出屋子没了暖气,还是能感受到刺骨的凉意。雅子今天倒是乖觉地穿了厚厚的裤袜,不然我少不得要叫她回家重新换过。
小心地驾车抵达赤坂,在盘桓一番之后,我给远山小妞了个叮嘱她好好上课试训的短信,便搭乘地铁到了东京站,然后按部就班地向小田原的相阳中学进了。
今天我倒是拎着个背包,背包里装着个文件袋,文件袋中有一个珍贵卷册的影印本。
我本来想要把这个缚妖蛛的图谱当作一个惊喜呈给小师姐看的,却没有想到在开门的刹那,小师姐先给我送上了一份大礼。
别墅的门一开,出现在我眼前的并不是那副巨大的浮世绘屏风和红色的天狗脸面具,而是一个穿得让我差点把眼珠给掉出来的女人。女人一头亚麻色的大波浪,微带婴儿肥的俏脸蛋上笑意如春,却又潮红一片:
“金老师,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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