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根根纤细蛛丝里蕴藏着的能量,并不是世人所能够想象的。――金风
倘若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远山瞳,我无疑会被这两行泪水以及她那依稀带有亚得里亚海大理石雕影子面孔上悲苦的神情搞得怜意大起;可是我现在只觉得背脊冷。
她怎么就能一边若无其事地丢着从另一个少女身上剥光光的衣服,一边给为自己规划关于向我“报恩”的未来之路呢?真是邪的可以……
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伸出手挑起零落在茶几上的衣服问道:“美女,你把她衣服都带回来干什么?”
远山抬起白嫩的手背擦掉了眼泪,哽咽着说:“她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金老师……我想去小田原和阿墨小姐学……”
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阿墨那天的俱乐部秘密活动为她开启了一扇全新的人生之门,这扇门里的存在的,也许才是真正属于这个精神有些异常的混血儿的东西。而由此,也引了她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举动:从那夜邪魔般的微笑开始,踩伤俱乐部会员,要求惩戒自己原先的百合女友,到现在竟然把她的衣服全剥下来给带回家了。
啧,她想把麻生搞成什么德行啊。
我连忙摆手做出不允许的手势:“你哪有空回去找阿墨?你不上课了?不进行平面模特的试训了?先把这些该做的做好吧。要摆弄你的玩偶,你那边黑诚会的人也不是不懂这些,请教他们就是了。”
“唔……好吧,金老师。”
听了我有些凶巴巴的一番话,小妞垂着头应了一声,然后突然好像整个人脱力一般,向着沙正中央,也就是我大马金刀跨着坐的地方倒了下来。
“喂,瞳?”刚才还扭扭捏捏地坐咋沙的边角上,怎么这会儿又奔着我来了,我一把扶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几乎是趁势倒进了我的怀里,小妞挣扎着抬起那双非常明显的黑眼圈,迷蒙地看着我喃喃道:“金老师,我好累,我想睡一下……”
我曰啊,你特么能不累么……大概折腾了麻生一晚上吧,早上又把自己的室友赶走,再受了中学同学的一通气……本来远山看起来体质就很弱,这回好了,爽过头了。我只能无奈地问:“好吧,我扶你进卧室去。”
“不要……”
远山张着小嘴,眼神继续迷离,却吐出了这么一个词来。
借由两只手掌扶住她的双肩,我这才现她看似羸弱的身子骨,其实都是畏畏缩缩的形状所呈现的假象而已。
继承了一半他无良老爹的罗马血统,远山瞳的骨架也有几分西化。宽肩窄肋,颇有当日那个傻愣愣的法国模特的味道。
我不由感叹阿墨的话真对:这么一个天生的妖精被埋藏在保守的服饰,拘束的仪表里十几年,真是暴殄天物呢。
“金老师,我能不能就这样靠着你……”
……
在我脑子开了个小差的同时,远山瞳则继续着她已经有些迷糊的言语,说着说着,已经变得有些过分了。但是我人摊在沙上,从这个角度看她微微扬起的面庞,迷离而深邃的眸子,的确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让我这个懒人又有些舍不得将她放开。
但老子也想补充睡眠啊。同样是折腾,昨天晚上我也不见得比这小妞折腾得少,那种高难度的体位……
要不然,我干脆逗逗她?
逗成了,我就把握住了以后跟她交流的尺度;逗不成的话,索性让她以为我也是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好了,也省了我的心。恩,打定主意后,我的嘴角很自觉地朝右边腮帮子拧出了一个“微笑”:“瞳,金老师也很困啊。你一定要靠着我的话,不如咱们还是去床上好了。”
小妞本来带着浓浓倦意的表情,蓦地僵死住了。旋即整张面孔蹭地一下红了起来。
大概有一分钟过去了。我笑的嘴角开始硬,就在我质疑我怀里的她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地中海海岸线古城中的大理石雕塑的时候,她一直张着的唇瓣忽然动了。
“好……那金老师……请你抱着我……”
这句话的语气,甚至她吐字时候嘴唇的颤抖,都跟面试时候主动要求在我面前脱裤子那段记忆中一模一样。这样我恍惚间有了一种错觉,感觉远山瞳就像是一只在缩在墙角里,静静地,低调地编织着陷阱的蜘蛛。
她每一根纤细的蛛丝都与她的表象一般羸弱,但是这张网,却从来没有漏空过。
她想得到做我私人模特的机会,即便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脱下青涩的牛仔裤也在所不惜,甚至最后还跟着这个陌生人去参加奇怪的晚宴。
她想要解救自己的同学,居然偷出那些不雅的照片,一个人跑到另一座城市来找一个捡到她画册的人。
她说要惩罚一个无良的少女,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做出了比那个少女无良百倍的事情。
这就是她,一个外表怯懦,不谙世情的奇怪女孩。
这可能也是一个绕指阴柔绞断百炼钢的经典故事。那一根根纤细蛛丝里蕴藏着的能量,并不是世人所能够想象的。
而我的笑容,也终于可以松动了:“好啊,哪间卧室是你的?”
“那边左手。”远山朝着北边努了努嘴,我转头看过去,那间刚好应该是跟我和雅子卧室对应的位置。
“好,走咯。”我扳过远山的肩,站起身子,俯下腰来把手探入她牛仔裤的膝弯里,一使劲把她整个人从沙上腾了起来。我说过我对这个小美眉谈不上喜欢,但是抱一个美人睡觉,这种事情我向来是不会推拒滴。
由于在空中的挪动,远山瞳在被凌空揽到我怀中的刹那轻哼了一声,方才迷离的眼眶索性闭住了。
……这妞的骨头还挺重的……
我就这样抱着她进了卧室。窗帘斜斜地撩开着,在暖融融的阳光里先映入眼帘的是黑白格子的床罩,接着是床头柜上散乱着的睫毛膏,眼影,睫毛夹等小玩意。
远山是从不化妆的。这些东西,只能属于崇尚涉谷辣妹风情的麻生遥。这可怜的孩子最后的结局究竟是怎样的呢?
依旧爱着她的女人,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还是会承受不住远山的折磨,变成个小活死人?
把远山的身子放倒在床上,我也踢掉拖鞋爬了上去,看着枕头上一张憔悴里隐泛着异样气质的小脸问道:“喂,你到底想把麻生变成什么?”
“金老师……先不要说这些……我好累……”
“好吧。睡觉。”
我摸出手机来一看,现在是十点半多一点。今天可不敢睡觉睡到自然醒,下午还得去接我家的女人赴会呢。建次将带来我期盼已久的缚妖蛛卷册,而我也有些关于台湾之行的事情需要问他。于是我把手机闹铃调到下午三点,再看枕边小妞的时候,她却仿佛倦意已极,瘫在枕头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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