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害死猫。――金风
“建次,再往前面开一点,在街角停一下吧。”我探下身子拾起远山瞳遗落的小本子,一边对建次说。
本子的式样很精致,只有巴掌大小,青色的封面上裹着塑胶皮。略一回想,有可能是那时候我拉着远山的动作太粗暴,才让这本东西在无意间从没有拉上的手袋里滑落了。
本子里会写着画着些什么呢?
我清楚地记得在咖啡店的角落里,远山瞳左手拿着笔在角落里微微抿着嘴唇垂涂鸦的样子。像她这样一个两个瞳仁颜色不一的左撇子,我看在人群中的稀有程度一点也不比苏苏和曼曼这对奇异的双胞胎要来的大。
正思虑间,建次已经再次将车停了稳妥。要不要看小本本中的内容是一个问题,但是我转念一想,这小妞都在我面前脱得只剩下小裤裤了,这本东西瞄一眼也无所谓吧,更何况里面说不定也就只有些无聊的图画而已。
“建次,开一下灯,那个小美女遗落了些可能很好玩的东西。”
随着我的话音,灯光倏地亮起,我随手一搓本子的边沿,现里面大多数都是铅笔随意的涂鸦,而且是从底页开始画的,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左撇子。
翻到最新的几张纸面,我现图画的主题明显跟之前的有所不同。前面所画的大多是一些人物画像,而且扭曲的比较另类,我估计远山可能是学历史相关科目的,所以上课的时候会无聊篡改一些伟人的形象。而最后的三张图画应该是今天下午她在咖啡屋里等我那段百无聊赖的时候的“大作”。
这三张画的主角就不是之前的人物了,而是三只猫,三只一只眼睛涂黑,而另一只眼眶里空白的猫咪。
按照顺序来看,第一张的猫咪蹲在墙角底下,窝成一团的身子在路灯边上瑟瑟抖,眉头也拧在一块,两只前爪里捧着一根鱼骨头。
第二张里还是画的猫咪,不过抱在一个穿着学生短裙的女生的怀里,似乎要走去什么地方。她的笔锋很抽象,只是寥寥几笔,而且女生也只画到胸口为止。
而在第三张画里,猫咪蹲到了一个挂着领带,一身用铅笔芯涂得黑黑的西装的人的膝盖上眼睛也闭住了,样子显得很惬意。
“金兄,什么东西那么好看?”看到我出神地翻着一本小册子,不单单是建次,连静香都好奇地把头撇了过来。
我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希冀依仗建次的分析能力了,当即将远山瞳那个小妞和我对面奇怪的一群房客的事情简要地跟建次说了。建次伸手结果我递上的小本儿,靠在椅背上观摩了大概一分钟,转过头来问说:“你是说这个女孩子的家境很不好么?”
“恩。她父母离异,意大利老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回答道,“但是她为什么又有钱和同学合租我们的公寓?难道一直都在做这种兼职?可是,她才大一而已啊。”
建次摇了摇头,把本子交给了一直探着头想要凑着看的静香,“如果说这几只猫是她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涂鸦出来的话,意思很可能是模糊的,也许只表达了她当时等你脑子里天马行空所想到的东西而已。”
“我也知道,但你不觉得她一连画了三只猫,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联系?一段时间里的思维,肯定是有连贯性的吧。”说完这句,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吃饱了撑的:只不过一个妞在你面前主动脱了裤子而已,犯得着为她想那么多么?
可是……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啊。探寻他人的**本来就是人类一个纠结的坏习惯,而且远山瞳短短的两天下来,已经跟我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联(住在我旁边,给我秀腿看,下周没准就到弘田传媒当平面模特了),以后说不定还会变成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背后有什么奇怪的难言之隐,这样于她于我,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你说得也不错。”建次继续分析道,“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画中一只眼睛涂黑的小猫,八成就是她自己。但这三个画面要说有什么联系性,我看也未必,很有可能是她童年时候几个印象深刻的事件而已。”
话是这么说,分析也很客观,毕竟想要从几纸涂鸦里硬挖掘出别人的隐秘,那实在是太看得起这几张画了。
但我的直觉为什么就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呢?
“金兄,你那么在意远山小姐,不会是……啊,哈哈!”看到我两条眉毛打架,建次这厮马上跟我调侃了起来,“明天你好像还要应付好几个女人吧,还是先搞定北海道的旅行吧!”
我曰,我刚想作回嘴,却冷不丁看到静香也侧着粉颈,似笑非笑地斜眼眯着我。我被她那紫色的眼影闪得一阵哆嗦,话到嘴边给硬吞了回去……诶,这个强大的女人在此,我……我还是装作绅士点好了!
“咳咳,那就先这样吧。建次,我回去准备行李了。等下周再叫雅子一起出来聚一下吧!”建次虽然嘴贫了一点,但说的话着实不错,我若是还不回去,估计家里大小老婆该打电话来催命了。于是我从静香那里拿过小本子,跟“史密斯夫妇”道别以后,把长围巾一裹朝着公寓走去。
现在的东京,入夜时分已经很冷了,就连口袋里沾染了我体温的钥匙握在手里,冻得麻的手指也能很明显地感受钥匙上的温度。我捅开公寓的门进去之后,现走廊一侧靠着两个小的行李箱,而客厅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才九点零一点,都睡觉了?”我觉得气氛有异,就在纳闷的时候,突然手机响起了短信声。我按出来一看,竟然是雅子来的:
【亲爱的金,今天认识了那么多美女,晚上就要乖乖的睡大房间哦!】
呃……不会吧?我赶忙跑到卧室门口一看,原来插在钥匙孔里的内室钥匙竟然被拔掉了,再扣了几下门把手,竟然被雅子从里面锁起来了……
我顿时有些崩溃:我吃了饭没事干去管对门的闲事,结果自己家人却开始跟我赌气了!
“雅子,雅子?”我大概在门口呼唤了五分钟,里面就是不给任何的回声……对了,究竟这两个女人在背后商量了什么东西,估计这点子肯定是曼曼这鬼灵精想出来的!想到这里,我连围巾都没有解掉,直接冲到朝北的房间门口。刚要敲门,谁晓得曼曼却自己把房门从里面开了出来。
“喽供,静无撒事体?”门开一条缝,但已是耀光夺目。两天下来曼曼身上的淤痕都已消退,此刻正着一条吊带的睡裙,却刚好从缝里透出半个香肩来。
……今天这两个女人疯了?雅子突然闭门不见,平时嘴里没一句好话的曼曼却朝我喊起了老公……她们究竟在搞什么?
我正残念着,曼曼却缓缓地将房门拉开,使了个眼神叫我进来。她那宛如春烟的眸子里似是有什么话要说,我正满腹疑问,只能乖乖地一边解着围巾一边走近了她的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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