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老姜到了会客厅,宫宝森与两个陌生人坐在客厅里面,气氛有些不对。
宫宝森旁边桌子上放了一个烫金色拜帖,不知道写的什么内容。
而他身边右座之上,坐着一人,身材高大,体态微圆,他面带笑意喝着茶水,倒像是个商人。
在他身后便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白色练功长衫,身体修长,面若刀削棱角分明,不过一对三角眼倒是让他多了几分阴翳。
“师父。”
夏墨进了门便对宫宝森行礼,那两人的目光便落到了夏墨的身上,打量了起来。
上座的男人哈哈一笑:“宫兄,这位就是你的关门弟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夏墨看向宫宝森,宫宝森道:“阿墨,这是七星螳螂门李重山李门主。”
“夏墨,见过李门主。”
螳螂拳是山东的拳种,短小精悍,声势凌厉,素来得了螳螂的十二分凶猛迅疾,名声不小。
不过这山东拳种能够在奉天立足,却是更叫夏墨惊讶,要么是这李重山本事高强强龙压过地头蛇,要么是有别的依仗。
“哈哈哈,师侄不用多礼。”
李重山依旧是爽朗大笑,夸起了夏墨。
“宫兄为人低调,你入门也不大摆宴席,倒是叫我们放武林好生遗憾,没能见到是哪一个青年俊才入了宫兄的眼,成了他关门弟子。”
“李门主谬赞了,小徒刚入门是不是块料子还不好说。”
宫宝森摇摇头,也不见与这李重山多亲近。
李重山反倒是看起来来极为熟络,他道:“宫兄谦虚了,他定然是一表人才,比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强多了。”
李重山身后那个青年便是他的弟子,姓王名横跟他习武虽然不长,但是也有五六年了。
他夸了夏墨一顿,便是语锋一转,然后道:“这次小弟设宴,为这年轻后辈出头扬名,望宫兄与贤侄务必光临。”
“若是有空,宝森定当前往。”
“哈哈哈,那么不见不散,宫兄小弟先告辞了。”
李重山笑着出了门去,他的弟子王横紧随其后,步伐稳健,路过夏墨身边之时,气机落在夏墨身上,挑衅的意味很浓。
师徒两人走后,这客厅里便是只剩下了夏墨、宫若梅以及宫宝森三人。
“父亲,李重山是冲着师弟来的。”
人前脚刚走,宫若梅便是冷声说道。
“坐吧,我知道。”
宫宝森挥手让两人坐下,他道:“李重山想要这北方武林之首的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好的七星螳螂拳给他练歪了,这次他是冲着我来的,也是冲着你师弟来的。”
后辈想出头,前辈就先得给让路。
这武林当中哪一个年轻后辈不想出头,李重山摆了这么个宴席,叫这些后辈门聚在一起,颇有几分定榜青云的意思,到时候那些个后辈乃至后辈的师门怎么可能不记他的好?
这是阳谋,到时候李重山的地位自然就会水涨而高了。
“他敢?”
宫若梅目露冷光,显然对这李重山的行为极为不满。
“师姐,他如何不敢?这可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宫若梅目视夏墨,看他想要说什么,夏墨眼睛微眯,一件件数起这李重山的目的。
“他设宴博好感,赢得偌大名声是他的目的,但若是他徒弟夺得了彩头,又狠狠挫败了我,师姐你觉得他得的好处多是不多?”
宫若梅只想到了第一层,但是没想到这李重山竟然一箭三雕,不由得目中闪过厉色,宫家的便宜可不是这么好占的。
倒是宫宝森这些年不知道见过了多少的江湖诡计,沉稳自如,赞许的看了夏墨一眼。
他问道:“阿墨,这宴会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去了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去,拜帖收下了,我想不去也不可能了。”
别人想要算计你,就不会只是简单的问问你去不去,然后看你的意愿,这东西是不去也得去。
果不其然,正如夏墨所想,还未到赴宴的时候,这奉天城街头巷尾就开始传出了流言。
一是螳螂门李重山设宴为武林后辈扬名,二便是宫宝森将携关门弟子出席。
两个消息顿时轰动武林,街头巷尾的贩夫走卒更是津津乐道这回事。
谁都知道的武林中人摆这阵势,那便是要打擂台了,虽然不是武林名宿在打,但是这些后辈不也是场好戏么?
都道是流言如刀,这般流言不到三天整个奉天城都知道了,夏墨就算不去只怕这名声都挂不住了,而且连带丢脸的还有宫宝森。
“外面都是你的传言。”
“传我什么?”
后院里,夏墨正在练拳,这次倒不是在练形意,而是在练八卦掌,他形意登堂入室,接下来怎么打,怎么练全靠自己琢磨,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出来的。
按照宫若梅和老姜的话来说,若是古时战场,杀人练武,成日搏杀进境方可不慢,不过眼下只有比拳了。
宫若梅站在了夏墨身侧,看着师弟练拳,她道:“有人传你入门不过两月,这次去了要丢大脸,也有人传你是我爹关门弟子,自然不差定能出头扬名。”
宫若梅微微一顿,又道:“头一个只传了几日,现在都是后一个传言。”
夏墨打了一套八卦掌,收功立身,颇为不在意的道:“流言如刀,这是有人想要捧杀我,让我丢大脸呀。”
他抬头看宫若梅,问道:“师姐,以前对付师父他们也这么对你们?”
宫若梅摇摇头,眼神极为平静,她道:“二十多年前师伯出走,父亲一人支撑形意八卦门,他功夫厉害,常人奈何不了他。”
“所以他们定上了你?”
“一十六岁之前,我粗通武艺,不是他们对手,数次被劫,全赖老姜相救。”
“一十六岁之后,初入眀劲,劫我之人,拼了命我也要伤他三分。”
“一十八岁,一十三名武师想要绑我,我断了双臂,打死一十二人,打残一人,自此入了暗劲。”
她看向了夏墨,说道:“自那之后,绑我的人必定要出人命,二十五岁入了化劲,再无一人打我主意。”
夏墨目中闪过吃惊,没想到自己师姐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习武是出于骄傲,何尝不是为了自保?
“看来还得学学师姐,把那些动歪脑筋的人打怕了,打死了才行。”
夏墨嘴角一扬,看向宫若梅,他道:“师姐,这传谣言的都有哪些门派和武馆,我好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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